“呃,‘女’王陛下,这考题会不会太……”司仪官拿着轻轻拟好的试题内容,躇踌着不敢上前宣布。
“念!”轻轻宛尔一笑,面纱外的那双大眼睛满是算计,看得殿下的人都开始自危起来。
司仪官年龄也不小,四十开外,还是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女’王陛下虽不喜政务,但是却相当聪明,所出的怪点子多多少少都解释了宫里宫外很多问题。
清清嗓子,她决定恭顺奉主,“此次应试之地在我王宫御园的天沼池中……”
这天沼池中专‘门’养了一种仙草叫天芯草,而且只有三株。天芯草喜热,沼池内的温度可以媲美沸水。应试者的目标就是采到这三株正长好的天芯草。当然,实际‘操’作是绝对没有说起来这般容易的,因为天芯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俗话说得好,万物相生相克,所以与天芯草共生的绝杀之物是一种叫腹蛇的毒蛇。腹蛇吐的不是毒液,而是毒气,围绕着天芯草,让人不得采撷。腹蛇喜欢在天芯草附近做巢,因为天芯草散发的香味,可助其繁衍。但腹蛇的毒‘性’极强,沾之者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毙命,只有天芯草可解。而腹蛇吸了天芯草的香味,‘肉’可入‘药’,食之易可解万毒。
此举,实有谋杀各国王卿之嫌啊!所以,司仪之前才犹豫半天。而且这接下来的一个参赛要求也非常地不尽人道。
“继续!”
司仪又犹豫着要不要说,轻轻一声令下,冷硬坚定,不容置喙。她一双大眼轻轻飘过众人眼眸,本‘欲’撤走的,却生生教那双朗眸给逮着。一番缠斗,四眸似都倾出了只有彼此才懂的笑意来。这令一旁的姬凤倾相当不满,一时却又没什么办法。
司仪继续宣布,“入我天沼池者,必须尽除衣衫,不得用内力渡沼,不得携带任何冷兵,需得脚踏实地地步行至天芯草植育处。”
登时,有人变‘色’了。这样的条件,分明就是故意整人或者说害人的。
双娥叫,“我弃权!”笑得分外开心,又接一句,“各位公子少君请了,有失必有得啊!”
司仪问,“请问还有要弃权的吗?”
无人应。
又道,“那么,上一题答对的宣于君和紫极公子可以在这一试中,可得一件护具。”
立即有两个宫婢端来两盘子,送到两男人面前,拿起一看,也就是巴子国‘女’子寻常爱戴的、专‘门’用来掩脸的面纱,很长,是卡在珠冠中升到小‘腿’部位,在整体衣着上占了很大的视角效果,所以其制作也因着身份不同而缤纷华丽,两男人手上拿的可算是极上品的面纱,一红一绿,‘花’纹繁复,金丝嵌边,珠缀晶饰,华美不矣。
可是,这东西对于进天沼池有什么作用?一时半会儿是没人看得出来,难不成用来掩***的身子么?光想模样就让其他人一阵地恶寒啊!所以,这“护具”有等于没有,更让人觉得这纯就是一出闹剧,他们一群大男人被个小‘女’人耍‘弄’的闹剧。
紫极一捏纱巾,微一躬身,率先表达了谢意。
宣于谨脸‘色’明显不好,但也只有骑虎难下,随着好友致谢。
殿外的赌陡们,基本快笑翻了天。而且投向男子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
当然,这检查比赛全过程的人都换成了男‘性’。巴子国本就比其他国家保守许多,虽然近日***们受了新‘女’王的熏陶,但还是不敢对着一个个赤|***人保持镇定。
可惜某‘女’完全不当一回事,硬是拉着另一个‘女’主角出现在众‘裸’,不半***子跟前。
轻轻看到同样赤膊,光‘裸’的肌肤没有一丝异恙的紫极,不禁眯起眼来,后者仍是淡定从容地面对她的审视。
她自问,难道是她看错了,猜错了?!不可能啊,那晚明明就有!一时,她心中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就想拉某男“‘私’聊”,却给‘花’玥儿拉住,摇了摇头。她立即醒神,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今天这一局看似捉‘弄’人,其实众人都不知道其中那千难万险中蕴藏的一个绝对大利益。
‘花’玥儿再一次申明,“不着衫,不可用内力,不可使轻功,请各位小心。”
说完,她不***了文信君一见,发现他还是如初般一直都看着她。她不禁蹙了蹙眉,移开眼,退到轻轻身后。
众男看着‘门’内那一片朦胧热沼,站在‘门’口,已经感觉到里面是何等的炙热,若真进去,还不知有什么怪东西等着他们。但他们也知道轻轻是不敢真对他们怎么样,几国王孙都带了不少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两三万人驻扎在巴子国境内外,这方真出了什么事,必将群起而攻之,即时灭国速度更快。
文信君是一个进去的,‘花’玥儿的心都垒尖了在喉头。轻轻看着笑啊,心说今天这一招非‘逼’得你们承认了吧!又没有护具,更容易受伤哟。
可惜轻轻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方忽听有人唤她,她回头便见一物朝她‘射’来,而丢东西的人正是紫极,她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之物。摊掌一看,那是一枚黄金戒指,戒面由碎钻堆砌而成,她不禁拔动着那钻面,钻面便似一扇小‘门’般打开,下面赫然是一枚诫,书:楚王亲晤!
真的是他!
她的脑子猛地一轰,抬头想唤人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去,她只看到那一抹坚‘挺’的背影,带着一弯‘艳’红的闪光,没入了浓厚的白雾中。他拿的那条纱巾正是红‘色’的。
“不行,他伤还没好,还不能进去。我要他出来!”
她叫着就要往里冲,一把给‘花’玥儿拦住。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慌张,整人都变了。
“玥儿姐姐,是他,是他来了。他是一个到的,我……他把印诫给我。他的伤还没好,万一他出什么事,我……我不要……”
鬼溪和‘花’向蓉也来了,一听轻轻的话,也明白了大半。
鬼溪暗笑着,这臭小子的苦‘肉’计使得很是时机啊!看轻轻急得样子,连他一直假扮着另一个身份欺骗她的气都忘了发,只一迳担心他的安危起来,等这一事过了,什么前仇旧怨麻烦事都没有了。今天这一局,他该是押对了宝。不过,什么都如他的意,也不好玩了呀!
“轻轻,他有紫极神功护体,万物皆是到手利器,又有你的天蚕丝巾做保,你怕什么!”
“爷爷,你唬人啊你!你明明知道在天沼池里不能用内力,他就是有神功护体,也派不上用场,那只会物极必反!”
因为里面‘混’和的毒沼气,一用内力,就会致使经血逆流,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但是若能仅以体力使之,完成这一个时辰的采草活,出来时功力就能增加一倍到五倍左右。当然,除了避过守草腹蛇外,还得对付泥泞长道,大蜂,吸血小虫,这些都不会致命,顶多长几个毒包,出来被天芯草一擦就会很快好。所以,越是险恶之地,奇珍异宝越多,若是能苦尽甘来,必是后福无穷。
所以,明里看好似是整他们,到底里面还是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女’人家的软心肠又怎么舍得呢!
在躲在角落里的‘女’子们讨论刚才谁谁谁的身材更好更‘棒’时,轻轻的心魔病又犯了。
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终究是禁不住自己的真心意愿。
大叫,“轩辕七杀,你给我出来————”
她一叫,出来的可不仅是一个轩辕七杀了。
四个暗卫,一个七杀,还有一个直接巴上七杀的小‘女’子。
“你……”果然她没猜错,有姜霖奕的地方,轩辕七杀怎么会‘乱’跑,百分百是跟来的了。“本王特准你进去护卫你家主子……那个,必须把人给我活着带出来。”
“是,公主!”
“等等啊等等——”
轩辕七杀一把甩开双娥,冲进了恶沼,但那四个暗卫还是听话地留在了原地。
“呜呜……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的男人要冒死去救你的男人啊?你还是我的表姐,你太狠心了啦!还我男人来……呜呜……”
轻轻揪眉深‘吟’半晌,不得不下令,“得得了,你们四个进去保护他的男人。”
“是!”
四个暗卫不得不离开了,这才平息了双娥的哭叫。
司仪官直抹大汗,弱弱地提了一句,“‘女’王陛下,这……这不是破坏了规矩,即时各国公子国主少君应该如何……解释啊!”
轻轻满心都挂在自家男人的安危上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大不了到时候一人送点好‘药’好果子打发了算了。”
包括‘花’玥儿在内的官员等人,全部掉了下巴。有这样当‘女’王的嘛?太儿戏了!可是,他们又没办法,因为事已至此。到时候他们除了猛给轻轻抹***,忠君之事,也没别的办法。
‘花’向蓉直摇头,在她发怒前鬼溪将人给拉走了,直说什么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事方法,老辈的只看好结果就成了,过程不重要。
这过程不重要吗?
里面的男人们早就在大骂制定这过程的该死‘女’人了。
“天哪,快帮我‘弄’掉‘弄’掉,我的‘肉’啊……”
别怀疑,这是宣于大官人的叫声,凄楚,可怜,哀怨无比,“你这死小子。你自己吃苦就成了,为什么要拖我下水。早知道我就弃权,我就弃权了!我现在要弃权————”要不是看在他伤还未好,必须多个帮手的份上,他怎么会舍命陪君子,不,纯就是一损友兼小人。
“别叫了,我们有这天蚕丝的纱巾,只被叮了几个包。你没见文信君和月阙,出去可能都要半条小命……”紫极,嗯现在改称他姜霖奕,忆及刚才群蜂出动的场面,开始有些后悔派月阙来,毕竟月阙是三皇叔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世子。
“哼!你连我都脱下水了,还会担心其他人。别一脸假惺惺了,你多派个人来,还不是想增加自己这方的胜算率。我看这世上就没有比你算得更‘精’的家伙了。哎哟,后腰,我的后腰——”
白嫩的‘肉’上巴了一只两指粗的大马蝗,那血啊吸得是红滚滚、圆溜溜,难怪宣于谨叫得那么凄厉。
“好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咬你啊!该不是我可口,他们全往我身上兜,所以你才故意拉上我,你你你……”纯当他是一个人柱了。
“你忘了,”姜霖奕笑得轻柔,好似只是来这毒沼中游玩一趟,仍不见丝毫急躁惧意,“我从小就是被毒物养大的,几十年积累,这里的毒能有我体内的强吗?!怕是只闻得味道,他们躲都来不及了。”
所以,这世上能伤他身体的,除了他自己,怕就只有那个小‘女’子了。可惜,她现在还并不懂得。
宣于谨一听,立即明白没有多说,怕又勾起朋友的伤心往事。回头急寻那什么该死的草,害人的草,天杀的草,想尽快采了回去教训那黑心肠的‘女’人。
“小心——”
这叫声来身不远处,当两人赶去时,正瞧见一只黑‘色’尖头蛇,足有人的大‘腿’粗,昂着蛇头,吐出的红信下,还冒出汩汩的白烟。而发出叫声的正是月阙,被蛇缠上的却是文信君。
。。。。。。
“陛下,您该喝‘药’了。”
轻轻望着雾‘蒙’‘蒙’的沼池,心思全没了,哪还顾得上自己的风寒未好。
‘花’玥儿接过了‘药’碗,并未注意那端‘药’的人并不是轻轻的近身宫人,因为她的心思也被里面的一举一动全勾走了,“轻轻,别孩子脾气。‘药’还是要喝的,不然他万一有事,你怎么有‘精’神照顾他。”
“好吧!”
囫囵吞枣地喝下‘药’,完全没注意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色’。但‘花’玥儿却发现了生面孔,刚想询问,沼池中传来人声,似乎已经有人回来了。她心中一急,跟上轻轻靠近了沼池。
人影渐近时,两个‘女’人的声音都提到了喉口。
“奕……”
那人抬起头时,一双傲气的凤眸清晰地投入轻轻眼中,她倏地住了声,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的包包,心中也是不忍。立即派早准备好的人,递上衣衫,吩咐回屋诊治伤患。
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兰儿,我摘到了。”笑声中有一丝苦涩,他硬把一株褐茎金叶的天芯草塞进她手中,才由自己的‘侍’从扶了下去。
一时,她心底酸酸地,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很清楚,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是他的幸福绝对不会是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姬凤倾临走,与姜月盈擦身而过时,传递的那一计意谓深长的笑意。
“阿七,阿七,你的背……啊,怎么那么多黑点……天哪——”
双娥大叫一声,急得又哭又闹,幸好早给她配了个专‘门’的采草匠,采草匠经验丰富,迅速为七杀拔蝗虫,一边安慰双娥。
而比起她的大惊小怪,这一同回来的另一个人却是奄奄一息。
月阙基本已经休克了,在他的脖子处有一处明显的牙印。
“大哥……”月盈一见,急忙上前要扶,未料另一条人影冲得更快。
“公子,你醒醒,快醒醒啊?”
是谢怡然,本来她是一直站在外场,没料这方冲得可比谁都快,让众人都是诧异不矣。姜月盈也奇怪地看着,没了动静。
于是,另一名采草匠接手这重病患的医治工作。
‘花’玥儿看着那慢慢直起身的人,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他伤得很重,虽然仍保持着清醒,但是他身上的伤似乎更多。文信君却推开了扶他的人,颤微微地走到‘花’玥儿跟前,浅浅的一笑,带着一丝愧‘色’,道,“玥儿,对不起,月阙是为了帮我才受伤,那草……我送给他了。”
‘花’玥儿心中一疼,目光盈然,眼看就要落下泪来,一惯的坚持隐忍又让她硬生生吞回了心疼,强自镇定,身子不禁要往后退。
“你们快……”
轻轻只看了眼出来的姜霖奕似乎没受什么伤,又急着帮这方出头,一把将‘花’玥儿推向文信君,下令道,“将军,这方人手不够。目前只有你最懂治这伤了,你帮文信军疗伤去,快!本王去看看紫极公子……”
王令难违,她必须面对他了吗?!
在‘花’玥儿还犹豫时,文信君看出她眼中的挣扎犹豫,不忍心,便道,“将军勿需担心,我……还好,让***给我看看就行。”
他转身时,身子又颤了一下,还是没让宫人扶,迳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站住!”
在众人惊叹中,‘花’玥儿还是扶着文信君离开了。
轻轻刚要问姜霖奕情况,宣于谨就扑了上来,差点把她给撞倒,幸好暗卫出手及时。
叫怨声是没停下的,“好你个大恶‘女’,你存心欺负我们是不是?啊,你谋划了多久这事?不但占我们便宜,还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外带现在还想要我们的命,你你你……你也太歹毒了你,我……我要弃权!”
他看清了,这一路进去出来的人,没一人儿安好,全部都挂彩去了一半小命。
“你老婆都要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还不去追回来?”
没料轻轻冒出这一句,宣于谨闻声看过去,谢怡然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去看月阙的情况。
轻轻走到姜霖奕面前,他给了她一个温柔淡定的笑,仿佛之前一场心烦意‘乱’的风爆都只是过眼云烟,“你……你还好吗?”
初略一看,他身上也没什么大包包,而且气息稳定,面‘色’是比任何一个人都好。仿佛真是出去踏了一趟青回来。
他摊了摊手,“还好,也,不好。”她疑‘惑’,他接道,“为了救月阙,我们采的草掉了,急着送他回来,没有去寻。这一局,我是已经出局了吧!”
“哼!早就出局了。”
悬起的心一下放下了,她瘪嘴表示不满,毕竟他是骗了她那么久啊!怎么也要点面子,不能太快就投降。
他又是一笑,笑容轻柔,好像快要化在虚空中般,推开自己的暗卫,他上前想抱她,她本想退开,还是没他动作快。
他伏在她身上,道,“谢谢‘女’王陛下,这算是给失败者一个安慰的拥抱吧!”
“你……”
她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抵在他‘胸’口的手,似乎有热液滑下掌心。在她抬头想看清时,蓦地感觉身上的人一沉,身子就要往下倒去。
“奕哥哥!”
她惊叫一声,蹲下了身,他无力地垂下头,她认真一看,那被掩饰得极好的伤口,已经撕裂开了。
原来,他是内伤比任何人都重的。为了救月阙,因为派他来思虑不周的内疚,他动用了内力,才将那条腹蛇打死,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思考太多,只想着救人。这下苦‘肉’计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轻轻连着数日守在他身边,倒是完全达到了他的目的,冰释前嫌。
“奕哥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她握着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他这一倒下,就没醒过来,可把她吓死了。要不是时时探着他平稳的鼻息,屠越人拍***保证说是他睡着了疗伤比醒着好,她真想着要跟着去了。而在这段时间,其他的人基本都好的好,醒的醒,恢复得相当迅速。而且也发现了进入天沼池的好处,别说报怨她之前的狠心肝了,倒急不可待地想跟她道谢了。
不过,她都没时间管这些,全‘交’‘花’玥儿给一力担了。
现在,他要是一日不醒过来,她就一日不敢离开半步。
所以这些日子,他们算是又过上了夫妻生活。
“奕哥哥,你什么时候才醒啊?”她轻轻梳过他的鬓发,绝美的容颜再没有多余的东西掩饰,原来一次见紫极的奇怪熟悉感觉,都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人。可是,那一次,他居然趁着吃自己的醋,还猛吃她的豆腐来着,现在想来,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这男人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她怎么没发现呢!
当初怪他太自‘私’,把她囚禁起来。可是现在发现,自己的任‘性’也相当令人心痛头疼的。这其中,并没有谁真的对了错了,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之说。两个相爱的人,要一直牵手走下去,真的不容易。外界的因素暂且不论,各自的心都有一把算盘似地,不自禁地拔来拔去。说到底,她又从来没算计过他么?!
至少这一次,是算计得够彻底的了。虽然他也很狡猾地配合了,可到头来还是她最先投降。不过,他把戒印给了她,就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吧!
“奕哥哥,你不要睡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那晚我做的梦里,有你啊!姥姥说,你的血咒被我破了,所以你这伤才一直没好。你是三支末伽王族的后裔,你……你是姜云逸的转世吗?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再看你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我离开。我要你来寻我,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们不需要再着眼过去和未得的东西,你睁眼看看,我就在你身边。”
紧闭的长睫,微颤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
她爬在他‘胸’口,小心地不去触到他的伤,叹息,“我……我只是内疚,没有保护好自己,还白痴地让姬凤倾抓去成了西秦王后。我知道,你是在意这件事的。我一再表示我相信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意这件事……我……我怕你会不喜欢我,讨厌我,我很……怕,所以我想帮你,我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总是在你和他之间来去,我也不想……可是,我还自‘私’地挖出你的心伤,来安慰自己的内疚。我不是好‘女’人……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你,或者是他……可是我又舍不得放手,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做了恶梦就睡不着了……我很怕那种感觉……”
“奕哥哥,我是个没用的‘女’人,你还为了我受这么多伤,我却没法为自己最心爱的人流一滴泪……我……”
大掌蓦地一紧,他睁开眼,抚上了她扭结的小脸,沙哑着嗓音,道,“轻轻,在我眼里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她望进那双似许久不见的狭眸时,心中一颤,伏身紧紧抱住他,“奕哥哥……”
他环臂抚着她的头,“我知道,我应该早点来。”
她摇头,他又道,“我只是没料到,我想要用来保护你的一切,却成了伤害你的东西,让你逃离我。本末倒置,真是面命一疏。呵呵!”
笑声中,有几分苦涩。
她抬起头,却又是一惊,因为他眼角渗出了涓涓细流,“奕哥哥,你为什么……”
他握住她要给自己拭泪的手,道,“男人哭,是很丑的。所以,我只能在没人的地方为你哭。你不要再得寸近尺了啊!本王也是要面子的。”
她一愕,瞬即觉得千百暖流都汇到了心窝里,烫得她哑然无声,‘唇’儿动了动,那狭眸盈盈若水,轻轻嗯了一声,俯身亲‘吻’上沾湿的长睫,鬓角,并那殷红的双‘唇’。
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呼吸也急促‘混’‘乱’起来,待着一声轻嘎时,她已经被压在他身下。
“奕哥哥,你的伤……”再裂开,真个好不了。
“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倒想尝尝这是什么滋味。”他的‘唇’紧含着她的,深深的‘吮’进了一腔‘蜜’汁。
“不,不行……来日方……啊……”
他长指翻‘浪’,正中她最敏感的心垂,许久未被碰触的身子一下柔软下来,反应也格外大了一些。他笑起来,“放心,我会轻一点。”
大掌抚上她的小腹时,那眉眼温柔得能挤出水来,“也许,这里已有咱们的宝宝。”
“啊?这……这怎么会……”
“你的双龙蛊毒也解了,在这之后我们不是有过一次吗?你忘了?”
他俯下身时,她微微一缩,脑子一片‘混’‘乱’,呼吸也越来越不稳,只能随着他的指尖颤抖着。
一次?哪一次……
轻轻完全忘了那一次,因为当时‘花’宪之去逝,她太气愤。完全没有算日子和时机,但于这狐狸来说却不可谓没有丝毫用心地在那样的时候强了她。
这场爱情追逐确实没有真正的公平之说,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使了一切解数将她牢牢困在身边。他怕,所以他仍是下了心思,只想着若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便不会轻易离开了。所以在宫中时,就想尽快解了她的蛊毒,她却仍不知晓呵!所以,现在病着,他也还是急着要给自己的幸福加一道保险。
可是,在他卖力播种后,这坐收渔翁之力的黄雀已经等候太久。
轻轻在姜霖奕能下‘床’后,才急着去处理自己身为‘女’王怠疏的一些事务。晨时离开,两人绵绵不舍地‘吻’了好久,约定午时一起用膳。转眼间,轻轻便觉得头昏眼‘花’,四肤骤然失力,就要昏倒。她以为这仅是昨晚纵欢过度所至,没有在意,也不准近身宫人胡‘乱’说出去。
但临到大殿前时,脑子一阵‘抽’疼,倒地昏死过去,再无意识。而候在暗处许久的人终于出现,硬是趁着晨间这守卫疏漏的空档,直接将人掳走。
“将军,将军,不好了,‘女’王失踪了!殿外的宫人,都被杀了。”消息一到,‘花’玥儿正从文信君住处出来,急忙压下了消息。
“立即派人去查几位贵宾,哪一个不在了?”
很快有人回来,“贵宾们都在,没有离开的。”刚说着,所有人都陆续来到大殿,这消息显然没能封锁住。
姜霖奕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姬凤倾,两人相视时,眸中‘精’光如刀,拼得四周气氛骤然冷窒。但随即,姜霖奕的目光便越过了姬凤倾,投到一个慢慢踱步进来的人身上,此人自到巴子国就没有过多的动作,悄然得仿佛希望人人当他不存在,连之前天沼池,也都没有过多表现。
雁悠君进殿时,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袖角,仿佛只是来散步,意态闲散得与当前的气氛极为不合。他敏锐地感觉到几道目光‘射’来,渗着寒意。抬头时,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来了?”
姜霖奕一个眼神,轩辕七杀倏地飞身上前,要擒索于磐,索于磐是轻松一个后跃,躲开了这一抓。
瞬间,所有人声都消失了,全看向他们三人。
姜霖奕、姬凤倾、索于磐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大有分廷抗争的意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