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回合战】
我扬着脖子呆望着他,虽是不晓得三爷为何会笑,但是却觉得那个笑容好美好美……
“咳!”猛然间传来一声咳嗽,彻底打搅了我的美梦。
待我一扭头,看到赫连琰正蘧着眉头,仰头望着我的脸颊。
我顺着他俯视的目光看去,熟料,自己刚刚不知不觉中留下的口水不巧将赫连琰刚写下的字帖印湿了一片,那黑色的渲墨字迹,煞是难看。
“呃……皇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您责罚奴婢吧!”机会再一次降临。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朕刚写错了一个字,正巧,要撕掉呢。”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见你这般的喜爱,不如就赠送于你,定要好好收藏!”说着,将纸张随手一折,塞入了我怀中。
啥子?给,给我?哪里来的那样多不巧?
第……不知道多少回合再次败下阵来!
距离我出宫的梦想,似是越来越遥远,每日里,只有梦中才得以见到我日夜想念的三爷。殊不知,心有多痛。
这日,正在我们看书之际,门外的刘公公传来了一声通报,“皇上,吏部侍郎公孙大人、恭亲王、摄政王、大司马皆已是在鑫宁宫等候。”
摄政王?我的心猛然间被敲了下,刹那全神贯注了起来。见赫连琰迈步上前,我赶忙追了上去。
才到了门槛儿处,他顿住脚,回瞥我一眼,似是看到我正期待又恳求的目光,稍有所动容,就在我以为马上即将要见到三爷之时,赫连琰摆手道,“你将架子上的书卷从新编排一遍。”
我回瞥了一眼,眉头紧锁,“那些书不是昨日才编排好的吗?”
他嘴角一勾,“可朕不喜。”转身,走了出去,根本不给我反驳的余地。‘顺便’还向门口的两个侍卫交待了几句什么,只怕是让他们监督于我。
我一下子泄气得瘫坐在地上,有些慌乱了阵脚。怎么办?三爷来了,三爷来了。可近在百里,我却看不到。这么久了,他会像我想他一般地想念我吗?越是这般,我的心越发地急躁,脚步来回地在御书房挪动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烦乱不堪。
不行,今日绝对要见到三爷!
我暗下了决心,站起身,赶忙快速的将书架上书籍翻了下来,在地上按照编码排序好,再从新放了上去,三番两次,直到那些侍卫们说了一声‘可以了’。我赶紧快步的向鑫宁宫跑去。
“呼呼”耳畔的风声伴随着自己的呼吸声,快要合二为一,明明一早儿的沮丧,现下却满载着欢喜,高高蹩脚的莲花盆子鞋如今却亦是被我疏忽,纵然它使得我的脚腕快要红肿。只因我心中盛满了三爷柔美的笑容,早已让我不知不觉中忘却了一切。
到了殿门口处,我整理了下衣衫,上上下下的又是打量了一番,这般应该是可以了吧?三爷不会又是说我胖了?
我径自抿嘴笑了笑,将袖子甩了下,踩着鞋有些微晃地迈了进去。或许,三爷会说我懂得规矩了。心中幻想着各种美好的话语。
然,在我见到殿内的一切时,彻底呆立住了。
“三……摄政王呢?”我几乎快要失声的问道。
赫连琰端坐在最前端的龙椅上,手中攥着奏折,随意翻看着,未抬头,淡漠的说了句,“回去了。”
“回,回去了?”我不敢置信的重复道,左右巡视了一番,没有,皆是没有。此时此刻,我多希望他能奇迹般的再出现一次,可一切根本是场幻想。我终究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放下了奏折,眼眸没有一丝的笑意,俯视着我,没有吱声。
“我要出宫,我要回去。”
见我要转身,他叱喝道,“休想!”
“为什么不可以?”我回驳,“是你无理在先,你不征询我意见,就私自将我调入宫内,是你的错,皆是你的错!”大声指骂着他,现下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三爷,除了他,我不管不顾。
“大胆!”他似是忍无可忍。
“昏君,昏君!”我骂道。
他双手狠狠的拍了下龙椅扶手,脸色气得苍白不已,蓦地站起了身,“来人,将她给我押下。”
两名带刀侍卫从门外走入,一左一右将我夹持住,我双腿脱离了地面,泪流满面,我大声的哭泣着,“皆是你不对,你硬生生的夺走了我仅有的幸福,你是刽子手……”
【牢狱之灾】
牢门‘哗啦’一声拉开,顿时一股恶臭的气味铺面迎来,紧接着又是传来铁链的‘钦匡’响,一张张充满好奇的脸孔通过铁栅栏向我这个‘新人’投来目光,他们上下打量着,嘴角发着冷笑。
只听‘咔哒’一声,我被推入了牢房,门被锁上。
顿时,我才缓过了意识,我赶忙爬上前去,伸手扒着铁栅栏,“放我走,你们放我走,我没有罪,没有……”
“吵吵个什么?”一名狱卒上前来,大声叱喝道,“若不是有罪之身,会沦落到这里?”讥讽的笑道,“你啊,若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倘若皇上静下心来,不气了,顺便喝了茶什么的,再想起你来,就是你的得生的机会。”
这是什么话啊?若没有想起我来,岂不是说我要在这里关一辈子?
这时,正好对面的牢笼里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迈动了下步伐,铁链发出了‘钦匡’的声响,他放肆的大笑道,“小姑娘,机会便是死路啊。像老朽我,已是等了整整三十年了,宁愿他们给我一刀子,彻底了事!”
三……三十年?!
我的泪水仿佛冻结住了,挂在脸颊处,许久许久没有向下流动。
我安静了下来,心中越发的迷乱了,怎么办?这回是彻底没有了希望。我千想万想,总以为唯一的处罚就是将我逐出宫,未料还有种种其他的法子。是我太幼稚了,是我太单纯了……
这下子好了,我不仅出不了宫,就连看三爷的最后一眼亦是没有了希望。我的人生就像是四周的墙壁一般,没有了活路。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逐一打开了底端的一个小门儿,将一盆子绿不绿白不白,四不像的食物塞入了进来,混合着恶臭的气味,让人难以下咽。
“孩子,还是吃了它吧。”斜对面的一名犯人劝慰我道,“比起曾经的锦衣玉食自是不成,但好赖是吃不死人。现下它是咱们的救命草啊。”
“是啊,”对面的那个老人亦是附和的说道,“你与我们不同,你的路子还长着呢,若是我们,死也罢了。可你才多大?哎……”
我蜷缩着身子,瞥了一眼地上的食物,盯了良久,好似在挣扎,最终还是未端起。
入夜时分,整个牢房黑暗得不见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甚是吓人。伴随着偶尔老鼠的“吱吱”声,倒是亦不‘寂寞’。
我平躺在稻草上,眼神空洞的望着牢房顶部,一阵阵眩晕。
我问询着自己,是否这就是结局?是否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我不断的自问着。好短暂的六载春秋啊……
第二日早,当天儿才一擦亮儿,牢房外便传来了狱卒们的骚动。
“头儿,似是皇家马车的叮当声啊!”
“您说会不会是哪位王爷?”
“怎,怎么可能?”狱卒头头儿粗噶着嗓音打断道,“王爷身子高贵,如何会来这种肮脏之地。”
“可……谁还能乘坐这种马车啊?”
“笨蛋,出去看看不就知晓了!”只听‘哐当’,拉开牢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