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习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来。
爱巾轻道:“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连习看着女儿睡样,点着头。
爱巾却不禁细叹起来。
连习回头道:“姐,怎么了?”
爱巾道:“没事。”
连习走近,轻轻扣住她腰,道:“姐吃醋了。”
爱巾笑着看向他,道:“一点点。”
连习道:“真的呀!”
爱巾道:“不可以吗?”
连习笑了起来。
爱巾顺手环下他颈项,亲吻。
刚要沉陷时,小兮儿却哭了起来。
----也许她也有“一点点”了。
两人都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早晨。
又是小家伙的哭声将两人从疲困中叫醒。昨晚才,这小家伙几乎一夜不睡。
爱巾抱起女儿来。
连习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起床去。从柜子里翻出红剑碎片来后,他突然颓然自语:“没用,根本没用!”
爱巾见道:“连儿,你怎么了?”
连习道:“如果是他拿走了半生丹,那他就……解了毒了!”
爱巾轻声道:“连儿,你在说什么?”
连习却仍在低估着:“真正的子筋……是没中过银无痕,真正的子筋是……没中过银无痕……真正……”
爱巾欲再叫时,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连儿,爱儿。”
连习这才回神,连忙去开门。
仰晓一进来,就道:“兮儿是不是哭了一个晚上?”
爱巾拍着女儿,回道:“娘,你……怎么知道?”
仰晓道:“她就像小时候的你。”
爱巾道:“娘,不会……吧?”
仰晓道:“神儿像连儿,祈儿也像你。”
爱巾看着怀中津津地含着乳的小女儿,莞尔。
仰晓转道:“哎,连儿这衣服都没穿好就去哪儿了?”
爱巾一听,抬头,道:“娘,您帮我去看看,他……今儿一早就有些不对劲。”
仰晓接道:“嗯。我待会儿儿再过来。”
就在母亲出去不多久,门又支开来了。
爱巾没有回头去看,只道:“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答的却是子筋:“是我。”
爱巾见道:“子筋,你……有事?”
子筋在桌边,坐了下来,看着爱巾怀中小兮儿,眼神带色。
爱巾起初也没在意。可当脑海突然闪过一线后,她不禁有些惊悚。
子筋没去看爱巾神色,道:“好漂亮的女儿啊!”
他的话落,连习就进来了。
爱巾当下踏实了许多。
子筋慢慢起身来,欲出去。
当他踏出门去时,连习突然道:“等等。”
子筋却没理。
连习欲再叫时,慕容方巾的声音已传来:“子筋哥!”
看着他扶她离去,连习的担忧更重了。
他合上门,转过身来。
爱巾开口问道:“他——是谁?”
连习不语。
爱巾道:“他是不是……就是解……”
连习道:“姐,他刚才没对你做什么吧?”
爱巾道:“连儿,你这些日子就是因为知道他是……”
连习道:“我才刚离开一会儿,他就来了。如果我这次是粗心的话,如果……我不是有意离开这一会儿,姐,我……真的很担心。”
爱巾道:“连儿,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连习道:“我现在都被他搞糊涂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爱巾道:“连儿,不说了好吗?去,快穿好衣服。”
连习点了点头。
穿好后,女儿也吃饱了。
连习见道:“姐,我来抱,你把衣裳穿好吧。”
而刚抱一会儿,母亲就回来了。
她道:“来,连儿,娘来。”
连习把女儿小心交去后,就将桌上红剑碎片收拾起来。
仰晓见道:“连儿,剑片怎么在你这里?”
连习沉默。
仰晓又道:“连儿,你刚才去哪儿了?”
连习道:“娘亲,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仰晓道:“什么事?”
连习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仰晓欲语,爱巾已下床来,道:“娘,我来抱。”
仰晓将小兮儿给了女儿后,道:“你俩今天……怎么了?”
连习道:“娘亲,我们没事……没事。”
仰晓没有追问,道:“漱洗一下,就去吃饭吧。”
在接下来的这一天,连习一直郁闷着。
又是明月当空。
连习守在房门院前,仰望夜空。
一个人泻来,还是“鬼”。
连习见道:“你有事?”
一剑鬼从怀中拿出一件女人衣兜,递来,道:“让你夫人穿上。”
连习半犹半豫地接过来,道:“是什么?”
一剑鬼道:“经纶丝兜。”
连习道:“哪来的?”
一剑鬼道:“那日,邱婀把它埋在了上官荆的墓前。”
连习又欲问事,他已无形。
连习进了房。
爱巾正逗着女儿。
一见连习神色恍惚地走进来,她道:“连儿,你手里怎么拿着……”
连习走近,道:“姐,这是……一剑鬼给我的。他……让你把它穿在身上。”
爱巾接过来。
兜上绣着一块精美别致的青梧飞鸟依夕图(边有上官青印)。
图边有几行她知道谁人(公啸)字迹的绣语:
泠泠风兮鸣条
飞鸟青梧兮依夕醉
春有花兮秋有叶
思得伊人兮婀娜美
愿有情兮人世间
漪涟愁城兮心折
长铗哀兮锈碑林
欢歌几何兮一生尽
回头去日兮又忆谁来
----《飞鸟》
爱巾看后,道:“上官青?难道……是晋朝绛老上官青?”
连习道:“可能是吧。”
爱巾道:“连儿,一剑鬼他从哪儿得来的?又……为什么给我?”
连习道:“是邱婀埋在荆姨墓前,他……拿出来给我,是受人所托,用来保护我身边的人。”
爱巾道:“难怪当初我打了她一掌她一点事也没有,原来……哎,连儿,一剑鬼怎么会……他受谁所托?”
连习道:“谈名。姐,不多想了,你就穿上吧。”
爱巾想了想,道:“我想把它给方儿。”
连习思忖会儿,道:“嗯。姐,兮儿还不想睡啊?”
爱巾道:“有什么办法呢?”朝女儿笑了起来。
小兮儿竟也笑了。
次日。阳光灿烂。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就都聚在了后院。
连习陪慕容仪下着棋,抽不开身。
爱巾也正抱着兮儿。经纶丝兜也就暂时放在了小兮儿的襁褓里。
仰晓、艺娘、靳娘,还有息悦的都在陪着小家伙们。
而慕容方巾和子筋坐在一起,相依偎着。
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美好!
就在这一刻,负伤的一剑鬼突然闯现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愣了。
连习心念急转,连忙过去扶住,道:“你怎么受的伤?”
一剑鬼指向慕容方巾身边的子筋,道:“他!”
众人望向子筋。
仰晓听道:“连儿,他是谁?”
连习欲语,一剑鬼已道:“夫人,在下是受人所托,来保护你们的。但却没想到在昨晚,他----终于耐不住,想闯进祈夫人房间。不巧,让我发现,就和他打了起来。夫人,他----不是子筋,他其实是剑肾门门主----解志!”
靳娘起了身。
什么?慕容方巾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诬陷子筋哥?为什么?”
一剑鬼此时对连习道:“快拿出红剑碎片,一探就知!”
仰晓接道:“连儿,他到底在说什么?”
连习道:“真正的子筋是没有中过银无痕的。”
慕容仪放下棋子来,道:“连儿,那瓶半生丹被他拿去了,你怎么试得出来?”
艺娘道:“仪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红剑碎片?”
慕容仪道:“婆婆,静儿她……已经死了。”
艺娘道:“你……说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仰晓接道:“婆婆,他们是说,如果……子筋对带有银无痕的红剑碎片有反应,那他就不是……”
艺娘道:“有反应?什么反应?”
仰晓只得对连习道:“连儿,你去把它们拿来吧。”
连习道:“我身上……有一片。”从袖里拿出一块白布来。
仰晓道:“放到石桌上吧。”
连习将白布摊开来了。
慕容仪这时道:“夫人,这么做,怎么会有用呢?”
仰晓道:“仪哥,既然……今天有人指出来说子筋就是解志,就不管用没用,都试一下吧。子筋,你愿意吗?”
站在子筋身边的慕容方巾看完所有人神色,便面对子筋,开口道:“子筋哥……你去吧,我……相信你。”
子筋对着一剑鬼笑了笑,走近石桌。
一剑鬼见道:“怎么,不敢吗?”
子筋看着一剑鬼,手却已触向红剑碎片。
在触到是这一瞬间,他那眼神里的得意也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
----他的手开始疼痛不已。
他直摇头地看着碎片,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就连连习也不得其解。
而一剑鬼这时道:“智郎临去之时,告诉我,早在你的手被公啸一剑挥断之时,你的毒就已经解了,而你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