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知道时间不多,发了狠,每出一刀都是全力以赴,一个年轻的修者想要溜边,看别人打他好找机会溜。他才十七岁,花花日子还没过够呢,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放在平时,陈小乐也就放他走了。可现在,陈小乐已经是死亡前最后的挣扎,刚好赶上这组人没什么强者,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个不留,又不洒家招惹的你们,是你们来围杀老子的好不,凭什么放你一条生路?
陈小乐大喝一声,右脚在地面一踏,身子斜斜的飞出,躲过一把飞剑,两把刀,正到了年轻修者面前,一刀将他斩死。
还剩八个。陈小乐足不停步,硬冲向距离最近的一人,身子才一接近,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自劈出一刀,这人也正面硬憾,显而易见,这五个修者是一路人,平日里就演练好了这一招,直到此时才找到机会使用出来。
五刀齐出,犹如一道天罗地网,所有可能躲闪的缝隙都被刀光所笼罩,这是一个必死之局!死局,就是不可能破的局。
此刻,吹箫人的箫声陡然一转,化凄怨为高亢,便如钱塘江水,几次三番,冲荡九天。陈小乐低迷的情绪一下子燃烧起来,大叫一声,用尽平生之力一跃而起,他这一跳,原地弹起六米多,全世界最优秀的跳高运动员也难望其项背。
五刀死局,不破自解。
“草,穷酸玩意。”另一武修见吹箫人无意中助了陈小乐一臂之力,到手的鸭子飞了,勃然大怒,一剑刺向吹箫人的咽喉。
砰的一声。这武修不知怎的就像炮弹一样砸出去七八米,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箫声悲凉,恍惚进入了亘古的原始战场,血肉横飞,尸骸遍野。
树丛中便是如此的惨烈。陈小乐怒狮一样横冲直撞,将那五名使刀的武修尽数屠戮,他自己也再中两道,这两刀全都砍在了他右腿上,力道匪浅,他这条腿行动无法自如,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是伤得不轻。
这组武修,已经只剩下两个,手握着飞剑瑟瑟发抖,忽的发一声喊,转头就跑。
陈小乐半跪在地,嘴角流淌着狰狞的笑意,取出血钥,拼尽元力,开启空间裂缝,瞬息之间,堵到了一人身前,抬手就是一刀。这人措手不及,被他一刀砍死在地。
另一个却越逃越远,陈小乐的元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他索性将最后护身的一点元力也凝聚到了皓月刀上,仰天发出一声大喝,单手将皓月刀狠狠掷出。
皓月刀势如闪电流星,快逾电光,嚓的一声,穿透了那武修的身体,钉在一棵参天巨树上。
最后一名武修,狂暴鲜血,死于土中。
“终于杀光了。”陈小乐轻叹了一口气,艰难的移动着脚步,拔出皓月刀,走了回来,站在吹箫人面前,缓缓的说:“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临死前,请让我把那支曲子听完吧。”
吹箫人默然半晌,也不言语,长箫沾唇,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仍是先前那凄凉哀怨的曲调。
陈小乐微微一笑,取出一方手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鲜血和汗水,点了根烟,席地而坐。
抽着小烟,听着箫曲,精疲力竭的陈小乐无比惬意的倚在一棵树旁,微闭双眼,享受人生最后的美妙时光。
好好活,就是有意义。有意义,就是好好活。哥今天力敌三千修者,已经击杀了将近二十多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不算?爱算不算,值了!
再好的曲子也有终了的一刻,再不舍的人生早晚也得终结。人生无可奈何之事,总是比乘风快意的时候多。
曲子终了,竟是连着三声铿锵,力透金石,完全颠覆了前面所有的哀怨,仿佛闪电炸破虚空,涂灭黑暗,迎来一个崭新的世界。
吹箫人的箫从唇边移开,天上地下,呼啸不停,大批的修者已经追了上来。
众修者见到这满地的尸体,相顾骇然,将陈小乐和那吹箫人围在中央,拔刀掣剑,蓄势待发。
陈小乐作了几个深呼吸,对那吹箫的邋遢汉子微笑着说:“阁下的箫果然吹得绝妙,不过此地危险,还请早早离开,不要误遭毒手。”
吹箫人头也不抬,伸了个懒腰,抓起地上的一个酒壶,咕噜咕噜把一整壶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脸登时红成了猴屁股,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说罢,往地上一趴,竟呼呼大睡起来。
陈小乐苦笑一声,这哥们,难不成是搞行为艺术的么。
他上前走了两步,直面大群修者,朗声说道:“后面那个醉了的哥们,不干他的的事,你们不要难为他。要来,就尽管冲着我来。我陈小乐一条命在此,他妈的,管你们三千还是三万,十万还是百万,尽管放马过来,老子皱一下眉头,你们生孩子没有屁眼!”
众多修者中,走出一人,面白如玉,剑眉星目,背一把古香古色的宝剑,跟电视上武侠剧里的偶像男主角似的,大步走到陈小乐的面前。
‘偶像’露出迷人的微笑,道:“这是什么话,我等来意,阁下也该知道,不过是为了九阴真经。陈道友若是肯交出真经,一切好说,我们也不会滥伤人命的。”
陈小乐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怎么可以相信你?”
‘偶像’正色说道:“就凭我的名字,崆峒张秀之,便足以担保。今日之事,只需你交出九阴真经,我张秀之一力担保你不死。”
陈小乐哪里肯信,冲那大批修者喊道:“各位,这哥们说的话能做主么?”
张秀之似是在众修者中颇有声望,并没有提出异议。
张秀之粲然一笑,道:“如何?”
“可以,但是九阴真经只有一本,我没有临摹,你们这儿有几千人,我要给谁?”
张秀之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你先给……”
陈小乐立即截断话头,指着前排一个沉默持刀的武者喊道:“那位大哥,请你出来一下。”
那武修生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脸却长得平庸,人也木讷,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
“对,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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