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阳的脸色铁青。
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已经逼得他用出了全力,但即使是全力以赴,陈小乐也稳稳的能抵敌得住,没有任何败退的迹象。
“见了鬼了,怎会这么强。”叶舞阳眉头紧锁,陡然向后飞退。
他刚才还在狂风骤雨般狂攻,突然后撤,那自是要祭出件法宝了。
陈小乐要是如影随形的跟上去突击,是有机会逼得他无法出手的,但他非但没有跟进,反而脸露笑意站在原地。
他倒想看看,叶舞阳还能玩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花样来。
“实力不错,可惜太狂,比楚狂还狂。”叶舞阳冷哼一声,祭出一个精致的玲珑宝塔,托在手上,声色俱厉:“陈小乐,你现在认输投降,还来得及。”
“别唧唧歪歪的了,赶紧的上,老子一秒钟几十万上下,没空和你废话。”陈小乐慷慨激昂说假话,毫不脸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修真之余兼职股神来着。
叶舞阳是真正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主,钱什么的看得比袜子还淡,对他的挑衅不加理会,冷冷的说道:“不知死活,那别怪我。”
“不怪不怪……”陈小乐话没说完,就见那座宝塔从叶舞阳手中升腾到半空,无限度的扩张,变得犹如一座真正的宝塔一般,高有数十米,看那元力激荡的模样,起码也要有千吨重。
这玩意儿要是落在脑袋山,岂不是要红得进去黄的出来?
陈小乐二话不说,扬身而起,抬手将火灵珠掷了出去,霎时间,火光冲天,烈焰痴缠。横亘在半空的宝塔似是感应到了红莲业火的煞气,由里而外散发出万道佛光,这一束束佛光浑厚充实,充沛着令人心颤的慈悲之力,大解脱,大造化,顷刻间在场所有人的心灵都感到一股暖洋洋的舒服。
陈小乐暗暗的吃惊,能散发佛光的佛门法宝他也见过不少,多是些半吊子的法宝,即便是他那把乾坤镜,佛光也不精纯,只适合用来捉些孤魂野鬼。而这尊宝塔散出的佛光可谓博大精深,荡气回肠,肯定是得了道的佛修苦心炼制出的一件极品。
火云珠虽有红莲业火的威势,比同类型的爆炸性火系法宝强悍得多,可遇到这佛门宝塔,戾气尽消,啪的一声,纹理裂开了一条缝。
他吃了一惊,挥手召回了火云珠,取出皓月刀刀锋指向空中的宝塔。
战意****到宝塔上,他只觉得灵魂为之一颤,好像有数百万人在他耳边一起吟唱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无休无止,无始无终,一下子让他心神大乱。
那铺天盖地的诵佛声,像是波浪一样将他淹没,耳朵在煎熬,手在颤抖,似是有无数的声音在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陈小乐的脸孔一片茫然,精神层次的对抗已经超脱了力量的桎梏,一个放松,就是万劫不复。
他手中的刀缓缓垂落,眼中波澜不惊,像是一潭没有泛起涟漪冲动的死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舞阳的嘴角露出了一缕得色,他不是佛修,但这件佛门法宝是他最有效的攻击手段,哪怕是凝丹期的高手面对这样浩荡的佛力,也只能乖乖的把武器放下,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任他宰割。
这尊玲珑释天塔本是他在一次探险中得到的,凭借这尊塔不知击败了多少劲敌,还没有失手过一次。
陈小乐的样子,浮华浪荡,谈笑不羁,显然不是那种意志力特别坚韧的家伙,而且他年纪毕竟还小,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对于精神力的控制缺乏足够的坚持资本。
但叶舞阳却不知道,陈小乐曾经两次经历过精神方面的抗争,每一次都凶险到了极致。
第一次是他在雅雅的怂恿下,毫无根基却强行修炼九阴真经,差一点就走火入魔,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第二次则是在服用了九转欺天丸后,他在睡眠状态中与心魔所做的斗争,这一次更凶险,万一败了就会变成一个杀人机器,旷世魔头,永世不得翻身直到毁灭,可他也熬了过来。
他可能不是个特别强硬特别能忍的男人,但他不喜欢自己的意志被别人掌控。他无所谓落拓无所谓贫穷甚至无所谓当一辈子人下人,但他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自行其事的权力。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陈小乐忽然抬起眼皮,定定的望着那尊塔,用一种近似梦呓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放下?你让我放下,我就放下,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佛祖,也没资格践踏别人的意志。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乐哥是干什么的?”
“完了完了,大师疯掉了。”雅雅呆呆的看着他,脸现痛苦之色。
叶雪望着她,冷冷的说:“不是这样的吧。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么?”
雅雅闻言,慢慢的抬起头,她的眸子里闪动出喜悦的光辉。
陈小乐垂到地面的刀锋,霍然扬起,眼中流露出忧伤的波纹:“都说佛祖普度众生,可在我最无助最心痛的时候,佛在哪里?既然没有让人变幸福的能力,就少在那里妆模作样搞一副慈悲的臭德行啊!”
他的身子高高的跃起,皓月刀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轨迹几近完美的弧线,轰然劈在那玲珑释天塔上。
宝塔的外围荡出一层金色的涟漪,像是一张金色的大口一样,把他攻过去的力量一口吞噬,不留痕迹。
陈小乐斌没有因此而退后,继续又是一刀,一刀接一刀,一刀接一刀!
他知道这宝塔的防御再高,要是一直受到创击,与宝塔心神相连的叶舞阳也不会好受。
这种精神类法宝,肯定是要炼化成本命法宝的,不然连三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叶舞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懵了,他无法理解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抵御住浩荡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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