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站起身来:“便麻烦主公帮着天魁星天机星守护根基。”
主公,喊得是聂迟,陈小乐恭谨,始终没有改掉这个称呼,虽然他麾下的人都大不以为然。如今的陈小乐又不是当年的中发白,干嘛还要喊聂迟主公?这不自降辈分么。
不过陈小乐坚持这样,大家也就不再多言,反正就是个口头上的称呼,实际上军政方面,陈小乐都是独立自专的。
聂迟拱拱手:“放心吧,我在这儿,保你万无一失。”
陈小乐点点头,道:“另请九灵元圣兄,并天闲星,楚云狂,楚狂,二娃,花语,随我前去救援太师叔。”
九灵元圣微微一笑:“其实我自己就够了,也罢,权当领着几个孩子耍一耍。”
其他几个人一起站起,道:“谨遵将令。”
袁凤不乐意了,叫道:“什么意思啊,为么不带上我?”
陈小乐沉声道:“我这是去打仗,你就别掺和了。”
“我很弱么?”袁凤撸起袖子:“要不要干一架?”
聂迟大怒:“凤儿,不许没大没小。这里在点将,哪有你说话的份。”
袁凤本来还想闹一闹,见聂迟都发话了,只能狠狠的瞪了陈小乐一眼,退到了一旁。
陈小乐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管袁凤的喜怒哀乐,他带上陆花语,并不是想借机和花语叙叙感情,而是为了她那招无垠吞噬,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袁凤却不这么想,只恨得咬牙切齿。
鱼坛位于扬城与如意城的交叉口,是一个小村落。后来战事一发,村民死光,鬼面军见这里地势重要,便建了个军营,在这里驻扎了两千兵马。
此次,聂展星在此会见追风,四处布置了数万人马,原本冷清的小地方,一时间,兵马调动,频繁密集,兵戈之声不绝于耳。
追风来到鱼坛时,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鬼面战士,胸中颇为唏嘘。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的军营。
曾几何时,这支军队寄托着他人生最后的理想。
旁边一个将校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忽然定格住,过了半晌,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惊声叫道:“你,你是追风将军?”
追风看着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孔,微微笑道:“对,我是追风。你,叫牛三吧,我记得你,当年你在我亲卫营里还是个小卒,如今都当上军官了。”
牛三肩膀晃动了一下, 立马跪到了地上:“追风将军,真的是你,弟兄们无一日不思念着你啊。”
追风眼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他本是性情中人,对兄弟之情看得极重。当初因为对鬼面军的失望,愤而离开,这些年来梦归洪荒,未尝一日不思念这些兄弟。
刚把牛三扶起,想要说点什么,一个豪爽的笑声传了出来:“追风兄,多时不见,一向可好?”
追风听到声音,全身一震,缓缓仰起头来。
他与聂展星四目相对,均是惨然。
当年,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了复兴妖界,白手起家,硬是打造出一支不败的鬼面军团来,驰骋一时,横行洪荒,几乎完成了那逆天的壮举。
如今,大业早就功败垂成,昔日的少年,如今也都两鬓斑白,老朽不堪。
“追风兄,你老了啊。”聂展星唏嘘不已,当初,追风就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替他挨刀,教他作战,要不是追风,聂展星不知已死了多少遍。
追风笑了一笑:“你也满头华发了,老聂。”
“都老了。”聂展星上前相迎,与追风叙旧,并请追风前往赴宴。
军营之中,大摆筵席,鬼面军一众大佬俱在。
追风魂牵梦绕的一众兄弟,此刻出现在眼前,百感交集,竟是无语凝咽了。
昔年,七个妖界新起之秀,为了光复妖界,抵抗仙人,歃血为盟,并肩作战,生死共之。
老大便是聂展星。其实论年齿,论能力,当初追风都要胜过聂展星,但追风自问没有领导才能,无法带领众弟兄走向辉煌,便毅然将大哥的位子让给了聂展星,而甘居第二。
老三则是铁藤。老四是神射手袁静心,老五是巨人童狂战,老六已死。老七则是英俊小伙冷霸仙,七尺阔剑冲万军。
七兄弟,分离日久,今日再度聚首,均是感触良多。
入席之后,诸人一起往地上洒了一杯酒,祭奠当年英勇战死的老六,各自肃然,随即入座。
说了些闲话,追风脸色一肃,昂然道:“老聂,你我之间,不需要多说客套。有话,我便直说了。”
聂展星道:“兄长来到这里,就像回了家一样,不必拘泥,有话但讲无妨。”
追风把盏说道:“我闻你重归鬼面军,所向行仁政,不复昔日残暴,心甚安慰。只有一件事,看不明白,还请你给我解惑。”
聂展星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此刻也只好揣着明白当糊涂:“兄长,何事不明?”
“我门下弟子陈小乐,素闻对你有救命之恩,非他,老聂你这条命早就没了。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怎么听说你以怨报德呢?陈小乐刚刚救了你的性命,你却设计要毁了他的性命,是何道理?”
聂展星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兄长,聂某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这件事,我其实不知。当时我遭杀手暗袭,废掉一只眼,痛苦不可言喻。恰好当时雾隐大匪杨剑黑,率部前来袭我。我升帐点将,准备派人去迎敌。我麾下谋士江屠,建议乐子令本部兵马去迎击,我思虑乐子兵少,还发给他李仲所部五千人协助,实是想借此机会,让他立功,以此为由对他提拔重用。”
聂展星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江屠这厮嫉贤妒能,居然暗潜兵马,趁着乐子与杨剑黑杀得两败俱伤,突然出手,险些要了乐子的性命。幸好,乐子吉人天相,有贵人相助,逃脱了出去,不然我这忘恩负义的名声,算是要永久背负下去了。”
追分听了冷笑:“我怎么听说,是铁藤动的手?”
“兄长。”铁藤站起身来:“确实是我领的兵,动的手。当时江屠假传元帅将令,令我出兵。我素来与陈小乐不睦,听到命令,也没有多想,便发兵去截杀,几乎酿下大祸。兄长,此事确是兄弟一时不察,你要责罚,便责罚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