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凛冽。
弓焰舞环视三人,三人都是微微一笑,生死关头,惟命是从。
她抽了口烟,拍了拍缠绵杀段青的肥臀,缓缓的说:“我们三个打掩护,把段青送出去。能够走掉一个,总比四个人一起死在这里的好。”
张进懒洋洋的打了个响指:“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冷面杀徐颜默然片刻,点了点头:“同意。”
段青则是急了眼:“为什么是我,我不干。”
“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是有理由的。”弓焰舞的眼中露出浓浓的哀伤:“你的哥哥已经死了,他最后的牵挂就是你。虽然那天段飞没有来得及托孤,可他的心意,我们都懂得。”
段青嘿嘿的笑了起来:“舞姐,如果哥哥在天有灵,看到我背弃了大家,一个人苟且偷生,你以为这会是他的心愿么。当年的十二杀神,渐渐的成了七杀神,五杀神,一直到今天,四杀神终于威震天下,显赫修界。多年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如果注定陨落,大家就一起并肩而死,听起来,也蛮幸福的呢。”
“总要有人活下来的。”弓焰舞直直的盯着她的目光:“带着我们这些人的期待,一路战斗下去,取得更大的荣耀和辉煌。段青,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虽然我是杀神之首,虽然张进是我们当中硕果仅存的男人,虽然一直没有人说出来,其实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强的一个。无解的肉身防御,足以媲美不死之身,强大的力量反弹,能够在和强自己数倍的敌人面前不落下风,攻击力虽然稍弱,但也足以应付一般的强者了。”
“可是……”
弓焰舞一挥手,打断了她还没开始的话:“主公给了我们足够的天才地宝和丹药,我们的修为进度也一日千里,可是时到今日,也只有你达到了渡劫后期而已。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和崔钰那个恐怖的家伙持平了。你是我们当中天赋最好的一个,未来的希望,只有你能扛得起。”
“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段青缓缓的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独活于世!”
“该死的,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么。”弓焰舞美丽的眼眶之中,竟是流下了泪来:“我不想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全都葬送啊,我想有人活下去啊!”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呢?”段青也泪眼朦胧的说:“我的同伴们全部都要死,只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往后的人生,要怎样去度过。舞姐,我宁可痛痛快快的战死,也绝不想怀着愧疚一辈子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啊!”
弓焰舞盯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莞尔一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好吧,不勉强你了,徐颜,换你走……”
“我拒绝。”徐颜一向冷若冰霜,就算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也依旧不改本色。
此时,躺在石头上的张进呵呵的笑道:“老大,换做是你的话,也不会走的吧。我们几个,也都一样。所以没必要再商议这事了,让我们养精蓄锐,最后再轰轰烈烈干一场吧。”
听到这话,弓焰舞豪气大发,傲然说道:“好,不愧是我弓焰舞的兄弟姐妹,既然如此,我们生在一处,死在一处,最后再拼一场!”
四杀神,团团坐在一起,相视而笑。
此时,山下人声鼎沸,喊杀声震天动地。
雾隐国的进攻,再度展开了。
营帐之中,雾隐国御林军大将军徐德胜,咆哮如雷。
徐德胜穿一身黑色铠甲,身材高大,威武犹如天神,他的声音和他的身材成正比,没说一句话都能震得别人耳膜嗡嗡作响,刺痛不已。
“你们是一群猪么?十万人的军队都给啃下来了,只剩下区区四个黑暗生灵,你们打了多久了还杀不死?想要在这里耗一辈子么?”徐德胜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了,帝国在等待我们去拯救,怎能让那些东拼西凑的匪类颠覆我们的国家。你们一个一个的,哪怕去做亡国奴都无所谓的吗?”
御林军的一众大将,被他骂得全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尤其是耳朵,几乎被吼得聋了,世间最煎熬的时刻,莫过于站在徐德胜面前听他讲话的刹那了。
但是在这一营帐的人中,居然有一个人,始终没有低下头颅,他肆无忌惮的看着狂躁的徐德胜,脸上挂着让别人看了触目惊心的嘲讽笑容。
如果陈小乐看到这张脸,一拳便会抡过去。
竟是那该死的凤凰妖,江屠!
“别发火了,徐兄。就算弓焰舞有三头六臂,这会儿也已经筋疲力尽了。这次进攻,我敢打赌一定能够斩杀四人,只是可惜,可惜啊……”
徐德胜皱着眉头盯着江屠:“你在可惜什么?”
“我本以为可以引来几条大鱼的,可惜,陈小乐这次保持了克制。”江屠深吸了一口气:“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瓮中捉鳖,就不容易了啊。”
徐德胜冷笑一声:“那群乌合之众,全部都会死在我的刀下,或迟或早。”
不远处,孤峰山上传来了鼎沸的喊杀声。
江屠眼中光芒闪动,压抑着兴奋低声说道:“开始了,最后的杀戮。四杀神,今日之后,用不复存,失去了四个得力干将的陈小乐,会心疼死的吧。”
孤峰山上。
张进挥舞着他那水龙头似的奇门法宝,划动出数道光芒,斩杀数人,后背不防被人剁了一刀,一个趔趄,向前俯身冲去。
他的反应本来极快,可是身体已经跟不上意识的流动了,他反应到了背后的袭击,转身闪躲时,却慢了一拍。
这样的战斗,哪怕只是慢一秒,都会死人的。
“张进!”弓焰舞嘶吼一声,身如彩凤,自空中滑翔而过,出手成杀,将张进身前的十几个敌人纷纷击毙。
杀死这十数人,弓焰舞的腿也开始发软,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还能再撑多久。
(启蒙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