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谁?奚阳阳双眼一眯,咽下包子不紧不慢道:“你手上的包子已经被俺由内至外舔过一遍了。”
男子一惊,手中一颤,包子掉在房檐上,再滴溜溜滚向了大马路。
奚阳阳发愣,下一瞬,破口大骂:“靠之!俺千辛万苦……”
话未说完,一双有力的大掌自她腋下穿过,将她刷的提进屋内。
灼热的手往下滑紧握在她腰间,手的主人射过来视线的热度似要把她融化。
奚阳阳呆呆地望着眼前表情激动的冷峻酷哥,吞了口唾沫。他怎会如此热情了?
北唐魅看着女子脏兮兮的小脸,抬起右手擦拭她的脸颊,在巨大的喜悦和庆幸之后,心中泛起疼惜。一寸一寸的深深凝视,突地皱了剑眉,手下收紧,凤眸带着一分探究和九分怒气,冷声道:“为什么要放开?”
奚阳阳一怔,蓦然意识到他是在问为什么要放开他的手。垂下眼帘,而后抬眸弯唇一笑:“如果他们真的把老虎弄来了,你怎么办?”
你怎么办?这四个字在北唐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女子的浅笑刺得他心尖生疼发颤。不顾她满身脏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凤眸低敛,放柔了声音在她耳边沉声道:“我命令你,以后不管遇到任何情况,你都不准再放开我的手!”
左手滑下,握紧女子温热的小手,北唐魅顿了一下,坚定道:“我也不会放开!”她的活泼可爱,她的才学出众,她的坚毅勇敢,她的聪慧善良,深深映在他心底。不知道是何时动了情,不相信会为一个女人如此惶乱地揪心,不愿意将她拱手送给三弟,不舍得放开,也,放不开。
这、这、这是表白?奚阳阳猛然止住呼吸,男子湿热的鼻息喷在耳边引发一阵阵灼人的烫意,十八年未曾因男人而跳动的小心脏此刻在胸膛内怦怦作响。手中的半个包子华丽丽坠地,滚到了白衣男子脚边。
北唐陌颜看到女子羞红了脸闪烁了眼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喜悦,目无焦距的移开视线,低头,一点白晃得他眼眸发涩,心头一片黯然。
桃花眼倏地瞪大,而后微眯,俊邪容颜上飞速闪过带着怒气的阴霾。北唐魸不由愣怔,他为什么会愤怒?因为奚阳阳是他感兴趣且有好感的女人,大哥答应把她送给他,但是看这情况,大哥一定要反悔,那么他便得不到这个好玩的女人,所以,他怒了。
北唐魸在心中如是解释。
可是,他不知道,爱情往往就是从好奇开始,光阴如梭,水滴石穿,淡淡的喜欢也终会转成深深的喜欢,最后,永不能忘。
窗外,有一母老虎还在死命叫嚣。
剑眉怒折,北唐魅轻轻松开奚阳阳,朝门外冷声唤道:“来人!”
顷刻,一名便衣侍卫垂头进门,单膝跪地。
“把下面那人的双手废了,再丢出城外!”凤眸中猛然迸出凌厉的寒光。敢冒犯他的女人,找死!
“是!”侍卫面不改色地点头,起身欲走。
“等等!”奚阳阳大惊,柳眉深蹙,“陛……”
瞟到身侧的陌生男子,连忙打住,直直盯向狭长凤目,急促道:“鄙人当街抢劫在先,被老板娘追打是罪有应得,你这么做将道德法律置于何地?不仅会引起广大百姓的公愤,更会令俺羞惭愧疚郁结于心!”
多么伟大而情深意切的一番话啊。奚阳阳一边自我崇拜,一边低头左右扫描,突地眼睛一亮,探手往前抓去。只一秒,一个锦囊便落在她手中。
她扯开结绳捏着袋子一瞅,不禁咧嘴。伸进两指拎了一枚鹌鹑蛋大的银子,扭身探出窗外,把银子往母老虎身上一丢,嬉笑道:“大妈,买两个包子,这些够不够?”
老板娘忙不迭捡起地上的银子,小眼睛再次瞪得滚圆,心里想着这姑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嘴上立马就客气了:“够够,太够了,姑娘好生大方。”
似怕奚阳阳疯病突发又来抢她银子,母老虎摇身变成飞天猫,一溜烟跑走了。
奚阳阳好笑地望着老板娘火速离去的背影,提着绣袋在空中绕圈圈。
“喂!女人!那可是小爷的钱袋!”
身后貌似有人跳脚。奚阳阳回头一看,是那个抢她包子的陌生男子。挑眉,无赖道:“包子十两,劳务费百两,精神损害费千两,合计一千一百一十两。这是你抢俺包子应该付的账,袋子里貌似不够,劳烦打个欠条吧。”说着,摇了摇手中的锦绣囊袋。
“这么贵?”男子错愕,英挺的浓眉皱紧,扁着嘴巴摇头道,“不行不行,便宜点!”
奚阳阳一愣,忍住笑意,也皱眉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再低了,顶多给你打十二折。”
“十一点五折!”男子蹙眉喊道。
“十一点四折!”奚阳阳不依不饶。
见奚阳阳完全未注意到自己,北唐魸心中火烧火燎的焦躁,更被这两个活宝气得桃花眼中不停闪烁。须臾,脸上挂起邪魅而温暖的笑容,亲昵地拂了拂奚阳阳的肩膀笑道:“土丫头,你瞧瞧自个哪还有姑娘家的样子,还不先去净身换衣!”
桃花眼冷淡地扫过北唐魅,高声唤道:“执红!”
不一会儿,一名浓妆艳抹衣着稍显暴露的风情女人扭着腰肢笑嘻嘻的进了屋。娇声道:“爷,有事么?”
“带这位姑娘下去梳洗一番。”北唐魅下巴一抬,指向奚阳阳。
执红望到奚阳阳,那双难得一见的清澈大眼睛让她心神一颤,喜色浮上脸庞:“爷,这是新来的姑娘?”
“放肆!”北唐魅狠狠一拍桌,凤目含怒凌厉地瞪视执红。
执红吓得倒退两步,冷汗直冒,也知道自己八成是冒犯了人家了,扑通跪下一脸歉意连声道:“奴家知错,奴家知错。”
奚阳阳愣了好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些清朗,嘴上仍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北唐魸邪邪一笑:“花满楼。”
花满楼,丫的就是一妓院吧!奚阳阳扶额,踱至桌边倒了杯茶拿在手中,脑中思索,看情况他们不是来嫖妓的,到妓院来喝茶?还能随意且光明正大地使唤妓院中人?他们定是对这家妓院非常熟悉而且说不定就是他们开的!中的皇家妓院不都是用来刺探情报的么!
奚阳阳诡异地打量了北唐魸一阵,故作优雅地抿茶,凉凉道:“你开的?”
北唐魸怔住,摇了摇头,下巴往北唐陌颜那里一抬,“他开的。”
奚阳阳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
“咳咳!咳咳!”一口茶顿时呛在喉中。
如仙人般的清隽男子蓦地晕红了双颊,颇有些责怪地瞟了北唐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