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那位布阵人被轻易破阵后出于主观意识十分不公正的想法,我们叶大人是不会这么想的。但她不会告诉他们,就如同她不会告诉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发泄心情乱挥动一下剑,在这之前我一直没发现这是个阵法”一样。
于是乎,在对方在努力强忍着去杀了叶子语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的冲动(杀了这幅样子??),而叶子语努力强人杀了这个在她心烦的时候来抢地盘的一群人的心情的时候,一群人和一个人就
默默无语的对看着,大眼瞪小眼,十分有个性。
然而这情况终究没有维持太久,对方就先微笑起来,掸了掸衣衫,轻笑道:“叶姑娘,罢了,我这次可是来请叶姑娘到墨宗喝杯茶的。”
“我很忙。”叶子语不耐烦的开口。
这真是一群讨厌的人呐,不但抢我地盘还要限制我人身自由。
“叶姑娘,”对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直视别人好么?”
听这话,叶子语不屑的笑了笑,把头彻底的转过去了。
对面的男子终于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袖子一拉就冲上去了上去,大声嚷嚷起来:“我靠你娘的你瞧不起人啊?老子今天就和你拼了啊啊啊啊……”
紧接着一群人就扑了上来,抱腿的拦腰的拉手的,那一个叫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师兄冷静!”
“师兄别冲动!”
“师兄淡定!!!”
“师兄脑子又断弦了快拿药来啊啊啊!!”
一群人叽叽喳喳吼着,叶子语撇了撇嘴,正准备离开,就被一个飞扑来的白色物体抱住了腿。
叶子语尝试着走了一步。
拖不动。
再挣了一挣。
还是拖不动。
于是她猛地回眼,瞪大了眼,试图恐吓对方。然而对方却只抬起头来,十分平淡的说了一句:“别挣扎了,投降吧,我学的功夫是万斤坠,专门抱大腿的。”
于是叶子语不动了,半响,悠悠问了句:“你们要干嘛?”
“请你去喝茶。”
“我有茶。”
“请你去吃饼。”
“我有大饼。”
“请你去商量沈月竹生死攸关之事!”
“哦。”叶子语点了点头,看向旁边闹腾得差不多的人群,淡淡询问了句:“请我的是谁?”
“咱们墨宗的三长老!”死死抱着叶子语大腿的小姑娘十分得意的宣布。叶子语再次点了点头,询问道:“你名字?”
“我叫墨十三!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我师兄墨八,那边是十四,十五,十六……”
墨十三话还没说话,便被叶子语打断了:“我去和家里打声招呼,一会儿就回来。”
“还有,”叶子语淡淡扫了一眼她抱着她的手,声音带了些冷意:“不想要手了?”
话音刚落,墨十三就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叶子语转身,几个起落,就到了沈月竹的庭院前。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山间弥漫着浓雾,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叶子语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唤了声:“月竹。”
没有人应答。
但她清晰的听到房内人微微紊乱的呼吸声,还有那未灭的烛火映衬下投于窗户之上微微晃动的身影。于是她轻轻一叹,慢声说出口来:“我不是个麻烦,你也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鲜少说这么多的话,于是沈月竹躲在房里,不敢打断她,静静听着。
“但是,我不在意,我会保护你。”
她的声音从房门外流进来。
沈月竹微微一顿。
他看着窗外那夏末芳草萋萋,轻轻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不是的,对于我而言你永远是麻烦。而对于你而言,我更是个麻烦。”
可是,我想背负。
就算我背负不起。
但我更怕的是,我的背负,却其实是你人生路上的累赘,你大可走得更好,你大可有得更好。
“我想见你。”她站在门边,静静开口。雨声清冷,门里的人叹息了一声,慢慢开口道:“叶姑娘,你我已无瓜葛了。”
“我不要。”她固执开口,手放到了门上,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不要。”
“叶姑娘,你何必如此?”门里的人口气中带了些无奈,灯影摇晃间,她似乎看到那男子依稀捏紧了握着书卷的手。她慢慢开口出声来:“你喜欢我。”
门里的人不说话,只留那细雨之声,回荡在着清冷的清晨里。
“我也喜欢你。”她有些干涩的,慢慢开口。
屋内的人还是不说话,她依稀感觉到对方开始凌乱的呼吸声。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她抬起头
来,静静看着屋内人落在纱窗前的影子,觉得眼里有了些涩意:“我已经知道,你比一重要。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
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夜风袭来,她的红衣飒飒作响。
于感情之事上一向迟钝的她,永远无法明白人心的多变于多虑。明明是肯为她去死的人,明明是从小承诺就在一起的人,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在一起?
“子语,”轻轻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似是叹息:“我不能耽误了你。”
“什么叫耽误?”她暗自握紧了剑,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里面的人慢慢打开门来,露出那张平凡无奇的身姿容颜。她的手微微松开,静静仰头面前的男子,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子语,你和我不一样。”对方微微眯起眼微笑起来,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我一无是处,平凡无奇,甚至还拖着了一个百害而无一利,只会拖累他人的圣子的名声。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你?”
“可是,”叶子语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沈月竹亦是认真的回答,口气里丝毫没有半点玩笑的味道。
“子语,”沈月竹转过脸去,看向了庭院的潇潇细雨:“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护住你,我以为只要我尽了全力,拼了命,就可以保护你。只要我想同你在一起,便可以同你在一起。”
“可如今我方才明白,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我寻你十多年,当我等你十多年后,我再遇到你,你却已经不是那个需要我护着,需要我每日拼了命去抢一点吃食来让你活下去的孩子。你绚丽如斯,而我,却是除了惹麻烦之外一无是处。”
“可是,你救了我。”她打断他,声音里有了涩意:“而我,嫁了你。”
“那又如何呢?”沈月竹轻轻一笑,然后转眼来看她。那双宛如琉璃一般的眼里,带了几许苦涩,贪婪的看着她素净华美的容颜,慢慢笑出声来:“呵呵……子语啊,我早晚要走的,你不知道么?”
“你要去哪里?”
“子语,我会死。”他沉下声来,直接说出口来。叶子语扶着房门的手猛地一紧,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肃杀之色,静静看着沈月竹,低喝出声道了句:“除非我死!”
“子语,”沈月竹轻轻叹出声来:“若是我真成了别人的麻烦,我宁愿一死,你可明白?”
“你别说这样的话!”她猛地喝出声来,打断了他:“所有人都没有放弃,为何就偏偏你从一开始,就坚信你会死?!”
说罢,她猛地转身,她的背影如此坚毅,背挺得笔直,宛如那出鞘的利剑,这般锋芒毕露,这般凌厉骇人。
她便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也能让人感觉到其惊人的坚韧与力量。沈月竹看着她向门外走去的身影,突然想起她八岁那年,第一次为她杀人的时候。
那个孩子,其实从那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的。
如此坚定不可阻拦,带着这般惊心动魄的决绝。与他不一样。
他看着她的背影轻笑,叶子语忽然顿住了步子,停在门前。
“我要去好几天,”她慢慢开口:“月竹,我等你来接我。”
正文 第十八个月竹跑神
“我要去好几天,”她慢慢开口:“月竹,我等你来接我。”
“你……”沈月竹有些迟疑的开口,话未出口,那女子却是走远了去。他看着那蒙蒙细雨掩了红衣,神色几转,终究只是悠悠一叹。一旁看戏许久的墨九走了出来,摇头道:“啧啧……真是悲
情。”
听到墨九的声音,沈月竹转过头去,死劲儿瞪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墨九大公子,看戏是要钱的,你连上我给你看病的诊费药费赌钱输的费用还有闲着没事来蹭饭的生活费已经一千四百三十一两了!加上这次看戏十两的费用,墨九大公子你觉得你是不是该还钱了?”
听这么一说,因为和人抢女人把月奉赔光的墨九赶忙退了一步,大吼了一声:“我没钱!”
沈月竹冷冷一笑,一甩袖子道:“练功!”
这些日子,因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沈月竹便强烈要求学武。然而奈何他先天资质不高年龄又大,于是学了这么一段时间,却是连飞都飞不起来。于是乎聪明的墨九立刻意识到沈月竹实在不是学内功的料,立刻让其转行,学习跑步。
说是跑步其实也并不算,沈月竹学得乃是乾坤八卦步,是墨九翻阅古籍才查到的一种不需修炼内功但可以让其跑得很快的武术,简单易学,容易入门。于是沈月竹每天早上都要和墨九一起练功,让一院子人陪着他们练功。
便就如此,所有人站在原地,蓄势待发。墨九站在终点处,看着起点处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