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人们才回过神来。
“咦?那不是左相家的公子吗?”游客a沉默了半响,说道。
“对呀!那不就是左相家的独子吗?”游客b恍然大悟,“那叫什么来着???呃……好像是叫庄什么……对对!!!庄羽离!!!”终于想起来了,游客b拍拍脑袋,兴奋极了。
“庄羽离?那不是凤城第一公子吗?传言他俊美无比,才富八斗,现在看来,传言不假嘛!”游客c点头附和。“只是可惜,蓝颜薄命啊!”
“怎么说?”游客b不解的问道。
“你没听说过吗?当年左相乃皇城第二美女,其名声仅次于当今女皇,相传他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偶遇庄羽离的父亲简穗青,两人一见倾心,左相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娶了天生患有心疾,负荷不了生育重担的简穗青,且终生只娶了他一个。位极人臣的左相,一生只娶一夫,这在当时也是一段佳话啊!可惜啊!”游客c顿了顿,一脸遗憾。
“你倒是快说啊!”游客b不满了。
“可惜,婚后,简穗青不忍左相在自己死后孤苦无依,便瞒着左相,怀了身孕,最终在生产中无法负荷,香消玉殒了。”游客c叹息的摇摇头,“蓝颜薄命呀!而今的庄羽离,听说遗传了简穗青的心疾,也命不久啊!”
……
游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远处的凤舞影和凤舞铭听得一清二楚,总结所有信息,他们知道——那一抹湛蓝,就是传说中的左相之子,天生患有心疾(相当于现代的先天性心脏病),极受左相宠爱。因他长得俊美无比,又是位极人臣的左相之子,上门求亲的人数不胜数,只是左相极其疼爱,不想将他嫁人,只打算为他娶妻,且要求其妻子不能让他怀孕,只能一生疼他,宠他,照顾他……故而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导致他年近二十却尚无婚配。这对于凤国男子十四岁便可嫁人来说,也确实有些晚了。
得知一切,凤舞影很是为那抹湛蓝的身影心疼,在现代,凤舞影看过一部关于先天性心脏病病人的电视,里面的女主,不能和同龄人一起嬉戏,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哪了舔着自己的伤口,与病魔抗争着,最终,却也始终逃不过……先天性心脏病,死亡率是极高的,即使平时很是注意,很小心,随着心脏的衰竭,随时可能丧命。而就算在医术发达的现代,也只能靠心脏移植手术治疗,且极难找到合适的心脏。而在这医术落后的古代,结果,可想而知。难怪,他的身影那么悲伤,凤舞影想着:他,应该很孤独吧?
反观凤舞铭,淡淡的笑容中,一脸怜惜,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次心动,结果……收起心中的丝丝心动,凤舞铭拍打着折扇。罢了罢了,嫁人,对于一国皇女来说,不说就算自己同意,父君和母皇也不会同意的,而且,她还有未完成的事……等到那一天,她继位,想要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真的到那一天,如果她想要他,左相,又怎么能反对呢?思及此,凤舞铭望着庄羽离消失的方向,一脸的志在必得。
之后的一路上,凤舞影和凤舞铭两人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两人都有各自的思量,只是,都是关于那一抹湛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了紫艺林的顶峰,看着眼前的寺庙,以及车水马龙的香客,凤舞影不得不感慨:预言的力量啊!!!
来到大门口,只见一小沙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施主是来求签的吗?不好意思,今年的签已经解完了,请施主明年再来吧!”
“小师傅,我和舍妹难得来一次,可不可以让住持多多通融一下呢?”凤舞铭手打这折扇,微笑着说道,脸上,充满真诚。
“是呀,小师傅,我和家姐很难得来一次,拜托啦!通融一下啦!”看着门前因无缘求签而挫败的香客,凤舞影也很是好奇——这方丈,真有那么神通?凤舞影还真想让她算算自己,看自己的来历啊!嘿嘿……
“这……”小沙弥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价值不菲的衣着,那一身的贵气……一看就不是凡人,可是……小沙弥左右为难了。
“施主,真的很抱歉,这是主持的规定,几十年来都没有更改,今天……”为难的看着两人,小沙弥还是出口拒绝。住持是很有原则的,每年也就那么一天出来解签,真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为谁破过例,虽说眼前两人非富即贵,不是好的罪的主,但是,寺中多年的规矩,绝不能改!
“既然如此,那算了吧!”凤舞影无奈地瘪瘪嘴,算了,人家有人家的规矩,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呵呵,是呀!是我们强求了。”凤舞铭见状也说道,她本来也不是很有兴趣,只是想自己的命运,需要自己掌握,我命由我不由天,命中注定一说,她,从来不相信。
“多谢施主体谅,既然施主难得来无尘寺一趟,施主们可以去寺院后院欣赏一下,本寺后院的桃花林是整个紫艺林开得最灿烂的,而且那里有一个姻缘树,相传在树下相遇的男女,都会获得桃花仙子的祝福,从此,幸福美满。”见眼前的两人不再为难,小沙弥便建议道。
“好啊!山下的桃花已经够美的了,我倒要看看,更美的桃花林是什么样子的。”手执折扇,一脸温和笑意,凤舞铭一袭浅紫色的长裙,衬得人儿绝美无比,直引得周围待嫁的男子一阵心动。
“好啊好啊!小师傅带路吧!”一脸灿烂的微笑,易容后的凤舞影,虽说也很美丽,但是,在凤舞铭面前,还是稍弱一点。可是,极具感染力的笑容,配上那如黄莺般美妙的声音,不知道又醉了多少少男的心呢?
“两位施主请。”小沙弥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姿势,侧过身子,伸出右手。
“小师傅请”
三人就这样往后院去了,徒留一阵阵遗憾的叹息。
来到后院,两人都不得不为那极致的美景所折服。
开得异常灿烂的桃花,朵朵坠落,就如误入凡尘的仙子,厚厚地铺满了后院的草地,缤纷的桃花瓣,朵朵飘零,那不再是花瓣雨,而是稠密的花瓣雪。
踏在软绵绵的花瓣上,凤舞影一阵心疼:那么漂亮的花瓣路,就这样被自己的脚给毁了,可惜啊可惜……
沉浸在美景,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深处,看着那被花瓣雪包围的亭子,以及坐在那里的那一抹湛蓝,两人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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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庄之羽离
庄羽离来到无尘寺以后,一如往年一样,来后院思考方丈要他解出的棋局。
快十五年了,自从十五年前他第一次来无尘寺,便被方丈叫到这里来解棋。如今,十五年过去了,这十五年来,无论他想出多少办法,始终都无法破解眼前的棋局。
棋,已成死局,进退维谷。就如他的人生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结局——一盘无法挽回的死局。
看着眼前解了十五年的死局,庄羽离迷惑了——以方丈那样的智者,神机妙算,为何非要坚持让自己来解这死局呢?
庄羽离曾经问过方丈,明明已经是死局了,为什么要自己来解棋局,当时方丈也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公子心疾缠身,有太多的思量,解棋局之日,便是你想通的一天。而那一天,公子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也就是因为方丈的这句话,庄羽离每年都会如约来解棋,一来是来这里怀恋逝去的父亲,二来这里的桃花着实美丽,三来,母亲除了这里,很少让他出门,四来,虽说不抱希望,可是,以方丈的睿智,绝不会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庄羽离虽说不甚在意,可是,作为一个好学的人,他也很期待,此局,到底何解?
想到母亲的过度保护,庄羽离无奈的一笑——再注意又能怎样呢?他的身体,他最近已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衰竭,或许不知道那一天就离开了。只是那可怜的母亲,她该怎么办呢?失去了父亲,母亲如今只有他了,可是,他,也赔不了她多久了啊!
庄羽离在世间,除了其母亲庄心荷,便了无牵挂了。生命于他,每多一天,都是奢侈,都是恩赐,他只求可以多陪陪母亲,代替父亲多陪陪她,不要让她太过孤单。
因此,从小,对于庄心荷的过分溺爱,过分担忧,过分保护,庄羽离都是淡然一笑。他知道,他的母亲,虽然位极人臣,在人前是那个精明的左相,做事雷厉风行,可是,内心深处,她很害怕,失去了父亲,母亲早已把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她,已承受不住再失去自己的痛苦了。
这么多年来,庄羽离都按照御医的嘱托,不怒不恼,无欲无求,渐渐地,变成了如今的淡然性子,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只因他不能太在乎,太在乎了,就会受伤,就会犯病。
而今,庄羽离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世界于他,除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便没有设么值得留恋的了,只是为了母亲,他还得继续斗争着!!!
看着亭外的桃花雪,庄羽离一脸忧伤:心痛的折磨,为了母亲,他并不害怕,只是,如果自己走了,母亲,又该怎么办呢?
静静地看着那下得绚烂的桃花雪,仿佛就如他即将逝去的生命一样,庄羽离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