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澜最后留下了何岁棠。
周阮玉离开时一步三回头。
回到寝宫,陆归澜期待地问:“岁棠准备送我什么生辰礼?”
何岁棠道:“陛下不妨猜一猜。”
陆归澜见她身上不像是带了东西的模样,思维发散:“岁棠莫不是准备把自己当作生辰礼物送给我?那这肯定是我收到最喜欢的礼物了。”
“陛下!”何岁棠脸颊红了红,“还有人在,不要胡言。”
芷胭本来还想帮陆归澜换衣服,一直默默等在一边,哪知竟然听到皇帝用如此孟浪的话语同摄政王调笑,立刻低下头道:“奴婢不敢打扰陛下和王爷,这就离开。”
何岁棠:“……”
“哈哈哈。”陆归澜忍不住笑出来,问道,“芷胭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你喝醉了怎地如此不正经。”何岁棠被她笑道不好意思,脸颊发烫。
“等着吧,我去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何岁棠把陆归澜扶到床上坐下,转身离开寝殿,换了芷胭回来看着陆归澜。
芷胭走到皇帝身边,只听皇帝好奇地问:“摄政王去了何处?”
芷胭道:“回陛下,摄政王去了哪个方向奴婢没有看到。”
陆归澜嗯了一声,闭目养神,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陆归澜的酒都醒了,坐起来问:“摄政王还没有回来?”
不会是怕她做什么跑了吧?
芷胭还未回答,寝殿的门开了。
何岁棠拿着托盘走进来,芷胭惊讶地看到何岁棠手中的托盘中是一碗面。
她识趣地离开寝殿,心道摄政王配皇帝好像也挺好的,皇帝此生注定不会恢复女儿身,摄政王权倾朝野,正好可以帮皇帝瞒住。
最重要的是,寻常人家的夫君都不会亲自下厨给夫人做一碗面,摄政王如此位高权重,却愿意在皇帝生辰的时候为她做长寿面。
陛下的眼光真不错,怪不得那样直接地撩拨摄政王,像摄政王这样完美的夫君人选,确实要赶紧下手拿下。
寝殿中,何岁棠将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走到床边将愣住的陆归澜扶下来,带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尝尝,我抽空在家中练习过几次,不知能能不能入的了你的口。”
陆归澜回过神,心里有些感动:“你为我做长寿面?”
何岁棠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将筷子放到她手中,“一口气吃完,不要咬断。”
陆归澜吃长寿面的时候一直看着何岁棠,等吃完面,何岁棠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
刚刚陆归澜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叫何岁棠忍不住想起那晚。
第二日,三国使者来拜见陆归澜后,启程离开玉京。
万寿节过去,没过几日礼部便开始准备秋狝(xiǎn),由皇帝带领众位大臣去玉京郊外的白橡山打猎。
这种打猎的活动周阮玉这个读书人往常是不参加的,但这次听说后却决定要去。
出宫这天风和日丽,陆归澜不会骑马,坐在马车中到了白橡山。
他们要在白橡山停留两天,王从岭提前带了人来山脚扎营。马车停下,芷胭掀开车帘下车,正要回身扶陆归澜下来,何岁棠走了过来,芷胭立刻后退两步让开位置,看着摄政王扶皇帝下来。
“陛下,臣不太熟悉弓箭,这两日恐怕只能陪在陛下身侧了。”太傅周阮玉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跑到陆归澜和何岁棠面前笑着说道。
芷胭:这么没眼色是怎么当上太傅的?作为陛下的老师不应该为了陛下的幸福努力吗?怎么能打扰陛下和摄政王相处。
陆归澜笑道:“孤虽然也不擅长弓箭,但有摄政王护着,还是敢去山林中猎一二野物的,恐怕不能陪老师了。”
周阮玉还要说什么,芷胭走过来道:“陛下,摄政王,帐篷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陆归澜对周阮玉道:“老师身体弱,也快去帐篷里休息吧。”
说完便同何岁棠一起走了。
周阮玉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走进帐篷中。
刚刚他同皇帝说话的时候,何岁棠一眼都没有看他。
周阮玉似乎感觉到手中抓着的东西在消散,但他却毫无办法。
进了帐篷,何岁棠对陆归澜道:“以后除了上课时间都要离周阮玉远一点儿。”
陆归澜感兴趣地道:“为什么?难道岁棠你在吃太傅的醋?”
何岁棠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谁的醋都吃。”
皇帝喜欢女人,她吃谁的醋也不会吃周阮玉的醋。
“周阮玉学识渊博不错,但私下里却有些言语无状,总是对人胡言乱语,令人厌烦。”
“他对你胡言乱语了?”陆归澜抓住重点,“太傅好似对岁棠很有意见。”
陆归澜仗着周阮玉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在何岁棠面前给她上眼药。
何岁棠道:“岂止是有意见,我曾因故弄伤他的腿,周阮玉应该很恨我。”
“不过他一介书生,除了多说两句,就算恨我也没办法。”何岁棠不在意道。
“不提他了,有我在总归翻不过天去。”何岁棠坐下道,“我要寻之人就住在白橡山附近,之前一直没找到他的下落,后来找到了人却没时间亲自前来。趁着这次狩猎的机会,正好去拜访。”
何岁棠上次去洛河县找青阳王爱妾的贴身丫鬟,人是找到了,却因为患病忘记了很多前事,人变得痴痴傻傻,时常对家人发脾气,家里人苦不堪言。
何岁棠说要带走她,那家人恨不得直接把人送到她府上,烫手山芋似的忙不迭让她将人带走了。
人带回来后好吃好喝的养着,大夫每日看望,终于在前不久稍微恢复了些神志,对她吐出一个名字——张阿二。
何岁棠的手下筛选调查许久,终于确定了那丫鬟从前的邻居张阿二如今的住处,就在白橡山周边的村落。
“正好我不喜欢打猎,我陪你一起去。”陆归澜说。
“也好,留你自己在这我也不放心。”
下午陆归澜让芷胭守着帐篷,不见人接近,同何岁棠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去了白橡山西边的西宁村。
何岁棠骑马很稳,速度也不快,陆归澜没受什么罪就到了。
到了村子里面,打听到张阿二的住处,几人来到一座砖瓦房门前,护卫敲了敲门。
“谁啊?”有女声和脚步声传来,门从里面拉开。
包着头巾的中年妇人看见门前身材精壮的两个护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关门,护卫甲抬手拦住。
中年妇人脸色白了,颤抖着问:“你,你们找谁?”
“张阿二在吗?”护卫乙冷声问。
“不在。”中年妇人立刻道,“我不认识什么张阿二,你们找错了。”
陆归澜走过去,“我们找张阿二是为了要报恩,他曾经在二十多年前救过我一命,我父母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恩人,自然要将礼物奉上才可离去。”
中年妇人听到礼物眼睛亮了亮,打量了陆归澜的穿着,知道她必是个有钱人,手上关门的力道松了,问:“什么礼物?”
陆归澜笑道:“十两黄金。”
将钱袋拿出来,倒出里面的一锭金元宝,中年妇人眼睛都直了。
“张阿二在家吗?”陆归澜问。
“在在在!在炕上睡觉呢!快进来,我去叫醒他!”妇人立刻将门大敞开,请四人进来。
里面是个不大的小院,妇人进屋不一会儿,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