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月收拾东西又要起程了,按照原先的计划,是先去赵州,把赵州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再去真定,不过前几天江月收到了苏梦君的信,告诉她,她今年的重点要放在真定。这样一来,江月的回程就要轻松得多。
这次回真定除了路程缩短减少了江月的痛苦外,沐春阳的跟随也让她的旅途多了很多的乐趣!
“就你会瞎说!”江月嗔了沐春阳一眼,哪里相信于沣兄弟有那么笨的人。
见江月不信,沐春阳又比划起来,把于沣兄弟说得跟两头猪差不多,还跟江月说:“看吧,我跟他们比还是我聪明多了,能跟我成一家人都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听着这话江月哈哈大笑,心道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像沐春阳这么脸皮厚的。
一路说说笑笑,虽然也遇到几次的不顺利,可有沐春阳在插科打诨,那些不顺利也没有给大家留下什么不愉快,很快的他们便到了真定府的辖区。
于大人早接到了消息,早早地就派人到路上来接,这倒让沐安轻松了一些。
因着来接的人说于大人有急事要见江月,江月便直接去了府衙,沐春阳觉得回去没有意思,找了一个特烂的借口也跟了去。
入了府衙,江月大吃一惊,因为座上齐排排地摆着刘家的二位皇子,再看了一下于大人的脸色,江月暗暗抚额:“为啥我就不能低调一些呢?”瞄了沐春阳一眼,只见那小子跟真定知府裘大人称兄道弟的亲热着,而那个知府老爷斜着眼睛鼻孔里出气,对沐春阳爱搭不理的,江月不由得再次抚额:“有本事的人低调就是高调,而没本事的人高调也是低调啊!”
人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江月虽然讨厌规矩,可迫于形势还是不得不讲规矩,整整衣衫,按照官礼给上位者长作了一揖:“江月见过两位王爷,见过于大人及各位大人。”
“江卿家免礼!”刘三郎的脸上摆着一惯的温和的笑容,见着江月施礼微微地起了一下身。
刘三郎一起身,其他众人也跟着起身,受了江月一个半礼,这让江月虚汗直冒,看得沐春阳双眼发红,忍不住扯了扯江月的衣袖,小声嘀咕:“铁嘴鸡,你的谱也太大了些?”说罢了江月又大声地给上位者位说:“你们这样是在骄纵铁嘴鸡,她会无法无天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江月气急,伸手就给了沐春阳的后脑勺一下子!见沐春阳瞪起了眼还要纠缠下去,江月脸一沉,小声地唬他道:“胡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沐春阳听了也觉得自己胡闹了,连忙嘿嘿一笑,说:“我就是看你们气氛太紧张了,给你们缓和一下,这下好了,没有我的事了,我去外面转转。”说着对着上位者们长长地作了一揖,说了一声抱歉便往后退,待到了门口突然转回来,对江月说:“你可快点儿,我等你出来了再去吃饭!”
“就你事多,知道了,快走吧!”江月连忙答着,把沐春阳赶了出去。
待沐春阳一走,于大人便轻咳了一声,打起了开场白:“江大人回来了,咱们今年的大事也可以开始,只是啊……,江大人,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这话让江月听着糊涂,她怔了一下,问:“于大人这是何意?”
不等于大人回答,那个刘四郎笑说替于大人答了:“于大人是在说江大人派人去清州、定州之事。”
“哦?是这样!”早在来真定以前沐老爷他们和江月就提过这事会给于大人们有此冲击,让江月早做准备,所以听到刘四郎的话江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不明白于大人的意思。”
“江大人既然答应了我们,就应该自始至终才对,怎么能够半途又答应了清州、定州各地呢?”说这话的是裘大人,语气中透着对江月的指责。
江月早料到他们会这样发难,她微微一笑,说:“我并未答应他们什么,只是清州、定州和深泽交换了些农户而已,这跟真定的水稻种植以及新农产的推广有什么影响呢?”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裘大人一怔,随即有些恼羞成怒。
“我是真糊涂!”江月半真半假地回答。
听江月这样一答裘大人便给堵住了,看了看上位者几人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江月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见着茶几上摆着点心她索性吃□□心来,吃得渴了便端起茶碗喝起茶来。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听见刘三郎呵呵一笑,站了起来,将自己面前的瓜子拿来放到江月的桌上,说:“想必裘大人是怕江大人分身乏术,影响了真定春耕吧?不过本王倒觉得江大人既能这样做,做有她自己的道理,也是不会误了真定的农事的。”
既然刘三郎愿意来做这个和事佬,江月也不能把他的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她开口了:“王爷说得是,清州、定州等地的事误不了真定的农事。”
“没错,江大人的能力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都是为朝廷、为百姓做事,只求无私便好,就算是稍有怠误也是情有可原的!哈哈……”于大人紧跟着也来说和,哈哈一笑,把江月捧了,也把江月给警告了。
“是为百姓、为朝廷,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本份,不过嘛,‘私’还是要一点的!”江月嘿嘿一笑,抖了抖腰间的钱袋子!
看着江月的样子,哪里还有别的气氛,满屋子都是笑声,尤其是于大人,连连大笑,呼喊着府中管钱粮有小吏把江月要的银子快些备好!那小吏也是有趣,插科打诨地应着,又将在座的所有人惹得大笑连连。
接着于大人又说了一些话打开了局面,然后说了刘四郎的来意。原来这位爷是来真定向他三哥要人的,要谁嘛,不用说,江月!
江月听了这话头皮一麻,不过于大人接下来的话倒让江月松了一口气:“我当时听了头皮都麻了,四爷这是要了将不算还要夺我们的帅啊!我们可不干,哭死求活地求得四爷松了口,江大人,以后您就要劳累一些了,因为三爷答应了四爷,清州、定州的事你多少还是要管一些的。”说着便指着几位江月不认识的官员给江月一一介绍,然后说:“这几位都是清州、定州派过来学习的官员,以后关于清州、定州的农事就由这几位大人跟江大人联络。哦,对了,外面还有一些农户,江大人就多多费心了!”
听了于大人的这一番话江月才知道苏梦君写信让自己直接来真定的真正原因,原来是让自己先过来给这些人做岗前培训的!江月抚额,不由得有些头疼,真定现在也是白纸一张好不好?讲课是需要案例的,她在哪里找案例给这帮子人看?
干笑一阵,江月也算是跟几位大人们认识完毕,她便说:“如今土壤还没有解冻,真定的农事还不能开展,要是各位不觉得劳乏的话就去赵州看一看,那里的农田、耕地的配置基本上已具规模,大家事先看一看心里有个概念,我讲起来也要容易一些。不知三爷、四爷、于大人以及各位大人们有何异议?”
“江大人说得在理,那咱们就寻个日子去赵州走走?”于大人笑着问刘家的两兄弟。
虽是在发问,可听于大人的语气江月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们事先商定好的,之所以让等江月说出来,还是想为难为难江月。想到这不由得让江月有些气闷,她可不是一个吃闷亏的人,想了想,轻咳了一声,朗声地问道:“有一件事我给忘记了,三爷,你们真定给我的月俸难道也包括了定州、清州?”
“小小女子,怎么这么财迷!”说这话的是裘大人。
“话可不能这么,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确实不错。钱财不是万能的,这也不错。可我干活总得有报酬吧?”江月看着刘家两兄弟,心说真定是刘三郎的封地,清州是刘四郎的封地,定州是刘五郎的封地,既然上次定州移民的事是刘三郎一起办的,那么定州之事刘四郎也是做得了主的。
于大人听了江月的话微微一笑,站起来一边示意大家往外走,一边对江月说:“这些事下来说!”
江月站在原地不动,大声地说:“我倒觉得这事要摆开了,说明白了好!”
“江月!”于大人低喝一声,走过了跟江月说:“你这是要闹得满朝上下不得安宁啊!”
“我不明白于大人的意思。”江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于大人看着江月,咬了咬牙,拉着江月的袖子走到僻静处,小声地说道:“你管真定的农事,一年真定府给你一万两银子为私有,三万两银子的使用权,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一笔数目?当今朝廷最高品级的官员也未有你这么高的俸禄,你这嚷嚷开了,可不就是要满朝上下不得安宁吗?”
“好,既然于大人有这个顾虑,那咱们就下来谈。不过,不谈妥,是不行的!”江月微笑着看了于大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到了外面,见沐春阳坐在走廊上冻得发抖,便骂道:“沐春阳,你缺心眼儿啊,这大冷的天你就坐这里?”
“没地方去!”沐春阳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地答着,看着江月后面跟着别人,连忙规矩地施礼:“三王爷,于大人!”
“这位是四王爷!”江月知道他认不得刘四郎,便跟他介绍。待沐春阳跟刘四郎见了礼,她又跟刘四郎介绍沐春阳:“他是沐家的六少爷,沐春阳!”
“哦!”刘四郎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笑着对江月说:“江大人不是说要谈酬劳的事么?请吧?”
沐春阳一听这话,连忙凑到江月的跟前,笑着问:“你又要敲诈他们?”
“胡说什么呢?我这叫谈劳资!什么敲诈啊!”江月白了沐春阳一眼,小声地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沐春阳吸了吸清鼻涕,同样小声地跟江月说:“可把我给冻坏了,你得多要一些,不能便宜了他们!”
江月点了点头,小声地回答:“绝对便宜不了。你不知道,他们又给我找事了,我估计也只活得过今年了!”
“我听刚才出来的人说了,说清州、定州派官员和农民来了,也让你教?用你的话说,他们这叫压榨,你得狠点儿才行!”沐春阳悄悄地把自己听到的那些小声地跟江月嘀咕了,然后又对那些官员表里不一表示了鄙视,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力挺江月。
看到沐春阳这么力挺自己江月大有精神,给沐春阳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贴近一些后小声地跟他说:“就冲你这句话,等我拿到钱先给你买一套最好的笔墨纸砚!”
“好啊!”沐春阳惊喜地叫着,随即捂住了嘴,笑眯眯地凑到江月跟前说:“笔墨纸砚就不用了,你要是舍得就把那个‘花满楼’的牡丹给我买回来吧?”说着就摆起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虽然看到沐春阳色迷迷的样子,可江月还是不知道那‘牡丹’是什么,便问:“这个天气牡丹还没有开呢!”
一听江月这话沐春阳就知道江月不知道‘牡丹’是个人,嘿嘿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买回来让她慢慢开嘛!”
“你喜欢?”江月见他一再地提是真喜欢,便有些心动了。
“嗯。”沐春阳使劲地点着头,然后使劲地跟江月说:“我听刚才出来的官员说了,说那牡丹开得可漂亮了,我好喜欢!”
其实江月也很喜欢花卉,又知道牡丹是花中之王,虽是慕名已久却没有见过,虽然从沐春阳那话意里体味到了价值不菲,但见沐春阳喜欢也不忍拒绝,估摸了一下价钱便点头答应了:“那好,我拿到钱就给你买。”
“小月姐,你真好!”沐春阳一听江月真答应了,欢喜地拉着江月的袖子撒起娇来!
这一声“小月姐”听得江月寒毛倒竖,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了满地,她连连发抖,离得沐春阳远了些,然后瞪着沐春阳斥道:“你毛病啊!”
“你不喜欢?莫不是还是喜欢听我叫你‘铁嘴鸡’?”沐春阳将最后那三个字故意提高了声调,也放慢了语速。
江月气结,想要否,又想要肯定,左右不是,只得干瞪沐春阳一眼,威胁道:“你再胡闹,我就不给你买那个牡丹了!”
沐春阳果然不闹了,只是笑个不停。
两个人说笑闹着,跟下着跟前面的人走,待江月抬起头来却见来到了江月上次住的那个院子,而此时的她已然到了正屋外的台阶下了。江月扯了一下沐春阳的袖子停住,朝已经上了台阶的三个大佬喊道:“我还住这里啊?”
“啊,不是,这地方是四爷暂时住的,你不是说要谈酬劳吗?咱们进来谈吧!”于大人答着便看了一下沐春阳,说:“沐少爷在厢房等着?”
沐春阳转头看着江月,江月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说:“去吧,饿了就向他们要吃的,要是困了就睡一觉!”
“可记得咱们刚才的约定!”沐春阳看了看于大人,扯着江月的袖子挪了两步,然后压低声音提醒江月:“可不能便宜他们!”
“知道了!”江月笑着推了他一把,然后转身就随于大人进了屋。
第52章:
没了江月在边上陪自己,沐春阳百感无聊,吃了些点心喝了两杯子热水后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待江月跟他们谈完来找他,他正睡得哈喇子直流呢!
“呵呵……,我瞧你的睡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江月呵呵一笑,伸手将沐春阳推醒。
沐春阳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看清了江月,待一看清便急急地问:“怎么样?”
江月笑着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沐春阳偏着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到底是多少?”
“清州、定州每年各给我出五千两,加起来就是一万两!”江月笑着答。
“那他们先给你多少啊?”沐春阳又急急地问。
“按照三三三一来支付,先给我三成,然后按照农作物生长阶段每次给我三成,最后那一成是年底粮食税收上来了给我!”江月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叠厚纸,撸开后展到沐春阳的面前说:“看,这是刚拿到的,六千两!”
“六千两?够了,够了!”沐春阳看着那钱眼睛贼亮贼亮的!
看着沐春阳笑得艳阳高照,江月也很高兴,抽出两张交给沐春阳说:“拿去,这两千两应该够了吧?”
“要不到,有一张就行了!”沐春阳把另一张还给江月,愣了一下,朝江月确认:“你真舍得一千两让我去买‘牡丹’?”
“就当我提前祝贺你当上举人老爷吧!”江月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钱庄兑票收了起来,然后又给沐春阳拿了些碎银了,说:“去吧,要是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今天姐姐我高兴!”
“你真要送我‘牡丹’?”看着江月这么疼爱自己,沐春阳有些内疚,他再次确认!
“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是真的?就算我话不真,那银子总是真的吧!”江月白了沐春阳一眼,拿起他放边上的披风给他扔过来,然后转身就走。
沐春阳一想也是话不真,钱真啊!立马欢喜得一蹦三尺高,拿着钱庄兑票风似地冲出了大门,且跑且叫:“我去买‘牡丹’喽!”
这边沐春阳跑出去,那边刘三郎、刘四郎以及于大人都听到了这话,齐齐地过来问江月:“买什么‘牡丹’?”
“他说‘花满楼’有一株牡丹开起来特别是好看,让我买给他!看他高兴,就给他钱让他去买了!”江月望着沐春阳跑远去的方向笑着答。
“花满楼?”刘四郎一听眼睛就突了出来,随即笑着问江月:“你果真要给他买‘花满楼’的‘牡丹’?”
江月听这话有些不对劲,愣了一下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于大人给我备的那个院子有一个花园,我想移植一些花卉,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刘三郎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跟江月说:“只不过‘花满楼’的‘牡丹’不是能种的!”
“那是怎么的?”江月又问。
“她是要养的!”刘四郎替着刘三郎答。
按照现代的说法,养跟种是有区别的,养一般来说比种更要精一细,江月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无可能,便说:“精养啊?那就精养呗,浇水、施肥勤一点就成了,只要它长得好,开得艳就成。”说着呵呵一笑,“话说我还没有养过牡丹呢,都说它艳丽无比,我还真想见识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模样的。”
“江月!”刘三郎终于忍不住了,轻唤了一声江月,然后连着干咳数声后才说:“那个‘花满楼’的‘牡丹’,它不是花,是人!”
这下子江月怔住了,傻愣愣地看着刘三郎,见他点头,便又将视线移到刘四郎与于大人的脸上,二人都不忍心的样子跟她确定认:“确属是一个人。”
江月明白了,但还是有不信,问道:“那个‘花满楼’是青楼楚馆?‘牡丹’是妓子?”
“没错!”三个人盯着江月回答。
得到三人的证实,江傻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是暴跳如雷:“沐春阳这个小混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拔腿就跑,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对着于大人说:“给我几个身手好的人!”
“干什么?”于大人警惕地问道。
“我要去砸场子!”江月咬牙切齿地说着,“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勾引沐春阳,我叫她不得好死!”说着又连连叫骂:“混蛋,沐春阳还是个孩子呢?他们这是残害祖国的小青苗!罪大恶疾!于大人,这真定可是你的治下,你得管!”
“人家是合法经营,我也管不了!”于大人有些为难地说。
“你不管?”江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开妓院还合法?”说着才想起自己处的时代所有不同,跺了两下脚说:“我忘了,这年头□□□□是合法的!”随即又扬高了声调,大声地说:“不过到了我这里它就不合法!尤其是敢勾引我们家的人就更加地不合法!给我点人,我得去倒了她的场子!”见于大人愣在那里,以为他怕麻烦便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那些人是你的,我就把沐春阳提溜出来就行!”
看着江月誓不罢休的样子,于大人只得点头:“好吧,我让卢大人给你挑几个身手好的!”其实这位爷也就是想看看江月怎么个闹法,他跟两位王爷好跟在后面看乐子!
江月一听点头说好,连连催着于大人快些去!
不一会儿人手找好了,江月挽着袖子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花满楼’,只是她还没有打进去呢就见沐春阳一脸晦气地匆匆下楼。江月挥了一下手,让跟着的人散到一边,然后朝沐春阳走去,待近了朝沐春阳阴阳怪调地问道:“怎么?钱不够?”
沐春阳摇了摇头:“够!”
“那你怎么没有买啊?”江月说着就指了指沐春阳的两只手:“应该不会是两手空空的才对啊!”
“别提了!”沐春阳回头瞄了一眼,扯着江月到了大街上说:“长得还没你好看呢!就值五百两,真是的!”说完了才发现江月脸色不对,沐春阳大惊,知道江月要发飙了,连忙将她拉住说:“姐,你别多想,我买她没有别的意思!”
“我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江月胳膊一挥,将沐春阳带了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惹来了无数的眼光!江月看了看众人,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那团火,对沐春阳说:“回去了我再跟你算帐!”
沐春阳哪里敢跟江月回去,可是也明白依着目前的情况看,他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只得硬着头皮跟江月走。
江月领着沐春阳往回走,看到跟来的人,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等那个什么了我再找你们。”
领头的应了一声,然后领着人走了。
“怎么?你还带人来了?”沐春阳一瞧,心里暗暗庆幸,自己下来得早,如若不然可就闹大笑了。
“你小子再迟片刻,我就让他们打上去了。”江月说着就转过了身,将沐春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你小子才多大啊,学会逛青楼了?哎,这地方,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吗?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我也就是听他们说得热闹,好奇而已!”沐春阳口是心非地狡辩着。
江月白了他一眼,说:“骗谁呢?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深泽县城里的事?我告诉你,沐春阳,你在别的地方干什么我不管,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得规规矩矩的,你要敢做些让我没法跟老爷和夫人交待的事,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砸碎你的骨头!听见没有?”
“听见了!”沐春阳闷闷地答着,跟着江月身后不住地做着鬼脸!
得了沐春阳保证江月并不算满意,一边往前走,一边跟沐春阳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温书,好好准备三月份的举试。我可事先给你说清楚,你要是举试不过,后面的事我可不管了,你要想一辈子做无家可回的流浪狗我也管不着!”听见后面没有声儿,江月停住回过头来,“听见没有?”
见江月停住沐春阳立马住止了怪动作,正经地回答:“听见了!”说着又补充一句:“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到时候你得帮我说话!”
江月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然后自顾自地往前走。
沐春阳紧跟在江月的身后,看到路边有好东西,便买上一两样,等到了住处他的怀里已经抱不住了,瞅见冯小二从院中路过,连忙将他叫住:“冯小二,快些,过来帮我拿点!”
“都买些什么啊!”江月看了看沐春阳怀里的东西,又说:“竟是些没用的,买回来做什么?”
“怎么会没用?你用啊!”沐春阳说着就挑出一些头花、发带、胭脂什么的给江月塞到怀里,最后还挑出一个木钗插到了江月的头上,笑着说:“多好看!”
江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东西转身就朝自己屋走去,且走且对院中的人说:“剩下的你们都分了吧!”
一听这话沐春阳的脸就垮了下来,冯小二等人倒是高兴了,抱着东西进了堂屋,然后欢天喜地地瓜分起来。
“那些都我买的!”沐春阳冲到江月跟前,一脸的不高兴!
“应该说那些都是我的钱买的!”江月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沐春阳一怔,随即有些口软地说:“你给了我就是我的!”
江月一想也是,又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伤沐春阳自尊的嫌疑,顿了一下便说:“那就算是对你今天去了不去的地方,干了不该干的事的一种惩罚吧!”
这下子沐春阳没有话说了,摸着钱庄兑出来递给江月说:“还给你!”
“好,暂时先替你收着。等你考中了举人,我再给你!”江月也不客气,说着就将钱庄兑票收了起来,然后又对沐春阳唠叨了一阵。
沐春阳刚开始还认真地听着,到后面就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比我娘还要唠叨啊!车轱辘话都说了八百遍了!”
江月也觉得自己唠叨了些,连忙说:“行行行,我不说了好吧?你累了就歇着去,吃饭的时候叫你!”
“你要出去?”沐春阳见江月披上了披风便问。
“是啊,于大人他们还等着我商量事情呢。”江月答着便一顿,转过头来对沐春阳说:“可不许我前脚走,你后脚去乱跑,好好在家温书知道吗?”
本来沐春阳还要跟江月说话的,听江月又唠叨了上连忙把江月推了出去:“行了,我知道了,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江月摇了摇头,走了,到了门口跟冯小二小声地交待了两句,然后便去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