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你们刚出学校不久,自然是耳朵都磨起老茧哰。我若再说教一番,你们今晚一定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所以,我还是去看看,有哪床病人需要换药水没得。呵呵,你们继续,继续……”说完,走出了执班室,真就查起房来了。剩下的人大言师姐没有情趣,师姐缺少团队精神。而后又自顾讨论起来。
最后总算回到了正题,对钟琪鸿天分展开了羡慕的樱桃小口。同事们大势称奇。你咋个不去歌舞团?不去真是浪费哰。
突然门边唏了一声:“你男朋友来喽。”她一听,马上停止了舞蹈,朝门前走去。身后一阵困轰笑。
“吴智。”
过道上“嗯”了一声。她迎了过去,激情洋溢的眼神突然静如秋水。
“拿来。”
“啷子拿来?”
“你的证据的拿来。”
“我就想嘛,你咋个可能放过我。”吴智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大包小包的水果,一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份打印件。递到她手里,“来。”
“咋个是复印件?”她摊开这卷纸,翻到最后那页看了看,“哼——”
“复印件咋个些哰?”
“复印件,晓得不,凡是复印件就有鬼。”
同事路过他俩身旁,均露出奇模怪样的笑。她觉得这些笑怪异之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复印件就有鬼?你这是哪点跟哪点的事啰。”
“要证明你的清白,出示原件。”她突然觉得自己俨然一个法官,正在神圣的法**,对眼前这个嫌疑犯进行严正的裁决。一想到此,自己悄然间就是一个法官。“原件!”
“你居然要原件?你居然……”他沮丧地看着她,“好好好,你居然……好好好……”他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拿你讲的原件去,行了吧?”
“回来,你不去看人哰?”她突然记起还要看人这回事来,赶快叫他停住,以防事态扩大,“我相信你哰,还不行么?你这一个脑筋难以转回两个弯来的倔牛。”看着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叫道:“我求求你,我相信你哰好不好?。”
“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楼梯口,刚下阶梯没有两步,又回过身,大步流星地回到她的面前,手里捏着又一卷纸,冲她扬了扬,“吓你哩。嘿嘿……我就晓得你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留了一手。”
“好你个混球。你耍我。”她一巴掌扇去,他抬起肩膀挡住来掌:“出够气了吧。快看,看完哰再说。”
她一边展开这份四五页的纸卷,一边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看到了红红的签章,放下了心。然后仔细地看起内容,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喜现眉梢:“三十五万啊!”他“嗯”了一声,面色又木讷起来。她所看到的证据原来是一份合同,是吴智与一家影视传媒公司合作拍戏的合同,这是自他进入歌舞团后的第一份合同。“《舞魂》?嗯,好名字。”一看到“舞”字,她又忘情地扭动起小蛮腰来,心飘天外了。
“你是该请客。我可不能便宜哰你。”她回过神来,又年看看签约日期,心下推算了推算,正是那事儿的后一天。他没有出现在作案现场的时间,对于他没有七十二变,有关此节,是肯定无疑的。“我暂且饶哰你。”但是那个影,那个酷似他的人影,又会是谁呢?她不禁大惑不解起来。
他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想问,可是实在不想再起争持,只好把满腹的疑惑埋在心底,留待来日再追问了。“走吧。看人去。”
“走吧。”她宛然想起这回事,点了点头。“还不提起你买的东西走。”
“去哪儿?”
“502病室。”
“得嘞。走吧。”
第五章 今宵剩把银釭照⑴
看看天晚,名言命令张权禄回家吃饭,依稀在颁布一道手令。她知道祸起萧墙,但也许比祸起萧墙更加严重。素芳虽然是个有教养的女人,但是自己男人在外两天不归家,心里会怎么想,都是女人,对此自是深为理解。
“你回家去休息一天吧。今天刚动完手术,左右也没有事。啊,回去看看。素芳也挺难的。”
他说了一番道理,诸如等名言能下床之类的话,反反复复说了几遍。
名言道:“你还是回家看看啊还是回家看看。手术一结束也没有啷子可忙的哰。”
“感染了咋办?”
“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的病痛经过不知好多,再说如今的手术不过在肋巴骨附近打三个孔,比起以前动不动就来条大口子可算是小手术哰。回去吧啊回去吧。”
但是有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大凡男人千万别戳到他的痛处,否则,他们牛脾气一上来,五十头牛八十匹马也休想把他拉走了。于是只好多费几分钟口舌,专捡软话说,说到动听处,仿佛眼泪真流出一般,抽抽泣泣,有点伤心欲绝的样子。张权禄一看,留下来似乎真的没有多大必要了,只好悻悻然,起身回家了。
看到张权禄终于肯离开,而且真的走了,不由轻声念道:“铜仙铅泪似洗,叹移盘去远,难贮零露。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余音更苦,甚独抱清商,顿成凄楚。谩想熏风,柳丝千万条。”
名言独自坐在病床上,静静地,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总有许多难以解开的困惑。
突听得门声脆响,她不觉有些激动起来,二十来天心中的那道阴翳忽而似乎见到了一丝亮光。她的声音不觉也有些嘶哑起来:“哪个?我不方便,请自家开门。”室门被推开,眼前闪出一对璧人,年轻而又充满阳光,斗着嘴,牵着手,两张脸堆着道不尽的笑。
“姐。”
“名校。”
两人微笑着撒来丝丝暖意。名言身体似乎淌过一阵阵暖流,酸楚中有些激动。“你们好,你们好呐……”说话间,身子有些摇晃,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兴奋。冷清的病室忽而升起些许柔情。“来看就来看吧,还买这么多东西。姐一个人也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你们又不是有钱得很。”
两人笑笑不言语,把水果礼品放到床头柜上,坐到沙发里,一起对着名言笑。只笑不说话,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女孩双手搓着衣角,轻咬着银牙。偶尔窥视名言一眼,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我晓得我妹不会这呃无情。就说嘛,就说嘛……”
“姐……”女孩欲说还带三分羞,直把杏眼藏眉间,似要抬头还低首。
“说啷子原谅不原谅。啊啊——事情都过去哰,翻过那一页好不好?”名言习惯了做事就是做文章,每做一件事似乎就是几页纸的事,自然而然地,也就翻起了页来。
她羞涩地颔了颔首:“真不好意思,姐。”
“一家人何必客气。你来看我就表示事情已经过去。啊啊,过去哰就过去哰。不提哰哈。”那男孩不解地看着这两人,有几分好奇,有几分迷茫。
接着他们互相寒喧,彼此谦让。削的削苹果倒的倒茶,双双递到名言跟前,名言接茶在手中,相对竟难言语。但觉眼角泪翻滚。
“姐,你咋个哰?”
“姐喜欢得的。”
“噢噢……”
她忍住一把辛酸泪:“小吴,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
“还没有找到戏拍?小伙子,你还年轻,好好找会有机会哩。可别亏待了我的小妹哦。”
“哪里哪里……”吴智道,“我是嘴敢心难舍呐。”钟
琪鸿抿着嘴,含情脉脉地看着吴智:“他敢。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找到戏拍哰。”
“哦……真的吗?”
“真的。”
她盯着吴智:“嗯,吴兄弟有出息哰。哦,一高兴竟忘了问哰,是啷子戏?”[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吴智静静地把戏的故事梗概大致说了一遍。一个悲惨的故事,悲惨得如同琪鸿的故事,一个酷爱舞蹈的男孩,成天醉心于舞蹈,痴迷于舞蹈。一天,在一个空茫的林间,他碰见了一个同样热衷于舞蹈的女孩,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一个正在松林中练舞的女孩。从此,一起练练舞,几经周折,几番风雨。奋斗了几年,不知怎么了,被一家电影公司得到了他俩的信息,找到他们拍一部舞蹈剧,剧的名字就是电视剧的名字,叫《舞魂》。原来他俩的事自己虽然不知道是如何被传到网上的,据电影公司的来电里讲,点击率之高有些惊人。他俩人开始以为是诈骗犯来了,于是到网上查起了这家公司的信息,打电话问了当地的工商局,居然是一家很大的影视传媒公司。于是就进入到实质性的执行合同阶段……以后,以后,以后的以后他们又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走向成功,成为娱乐界冉冉升起的一代红星。
“就是这么一出戏。”他说。
“这出戏好象是为琪鸿量身定做的。琪鸿何不去试试看?”
三人说着话间,自然谈到了吴智的家人吴智八岁时,父亲得了一个难治的病,最后丢下了孤儿寡母三人,苦度日子。后来,母亲不堪重负,也劳累成疾,得肺癌撒手人寰。在兄长吴睿的拉扯下,经历了一段鲜为人知的苦难历程,挺过了一段非人的生活。在吴睿一边读大学,一边打工挣钱,终于完成了最后一年大学后,又带着吴智挺过了几年艰难的生活,吴智终于长大成人。名言问起吴睿,从九中出来后都在干什么。炒股?是的,名校难道不晓得南眳近几年掀起了一股风“贺氏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