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城的2天前。
布伦宫殿外积满了还未清扫的泛黄落叶。
“如你所见,贝丽尔,哈,这玩意儿也开始缠上我了。”
罗德王子无奈露出笑容,半长的金发散乱贴着脸廓,他单脚翘起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拉开褶子衣领,向女人展露出病症扩散的迹象。
沈听澜专注着把注射器里的轻药水推去一部分,平声回:“恕我直言,殿下的状况似乎比安娜王妃恶化得还要快速。”
“殿下与王妃的奇病我必然是竭尽全力医治的,但是在近时段,出现了一个不可预料的第三方问题。”
罗德王子脱下外衬,露出一截手臂,闻言疑惑地挑起眉尾,“什么问题?”
“在制药过程中,我们缺乏了一个很重要的药品,现在药商供应不足,严重缺货,我问过各个渠道,都说是南城有一群地头蛇在抢这些药品来提炼制成禁1药售卖。”
“这是真的?制成禁1药?岂有此理!”
罗德王子砸了一拳椅子扶手,沈听澜拿过酒精棉花拭擦他的皮肤,曝露于口罩之外的眉眼沉着深远,像在循循诱导着什么,继续在旁提议说:
“我听说那群混子在南城特别胡作非为,□□赌毒什么的都沾一脚,如果殿下愿意出手整治他们的话,收获的大量药品一半可以捐献给各个民众药院,一半留给己有。这样做的话,殿下慈悲爱民的形象还会更加巩固。”
针管在对话中刺入肌肤,某种透液缓缓流进血管,罗德王子捏了捏眉心,自身的病因是棘手的事情,夺回药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纳入自己库中,再者剿灭混子也许还能让父王对他稍稍改观,这未尝不是一石二鸟的利事。
罗德王子发出几声低笑,“贝丽尔小姐真是比我想象中来得聪慧啊。”
沈听澜莞尔得几不可见,她抽出针,按住棉球贴上胶布,心底的划策平稳进行。
她拿过记录病例的笔记本,恰好看见了她前几天随笔画的半身人形象。
沈听澜细细盯着画里的男人,油背头,左眼残缺。
她转出笔尖,“殿下想知道那群地头蛇的领头首是谁吗?”
罗德王子穿回外衫,饶有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路爷。”她毫不迟疑的在男人脖子上画了一撇长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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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黄灿白的花枝连着火车轨道一路攀爬,阴凉的中午时分,两人回到了灰雪小时候同母亲居住过的乡区。
简陋破旧的(小屋?),前院杂草丛生,两人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清理室内环境,等到收拾完毕,灰雪将买来的花束带进前院里,跪地祷告。
母亲是被人奸杀丢弃在半路上,尸体至今无法找回,她这一生奔波劳碌,想要的生活如此普通,最终却连死也得不到安眠的葬地。
“请您庇佑我......”
乌云集聚,天空忽然降起了绵绵细雨,一滴水珠似眼泪,砸在了花瓣上、落在了灰雪的眼角边,宛如小时候母亲疼惜地摸她的脸颊。
灰雪缩着肩膀,双手紧紧交扣,逐渐被雨水打湿的黑裙贴着她瘦薄的身躯,隐约间露出突显的背脊骨。
她虔诚地祈祷着:“庇佑我,将那万恶之人杀死。”
“一定。”
灰雪垂下狼耳,低下身子的同时,捂住藏在心口间的细物——那根沾着血迹的黑色羽毛。
“雨下大了,先进来吧,灰雪。”
温沉的女人声从屋子里头传出,灰雪提着裙摆站起来,转回身面对沈听澜的瞬间,立即换了一个浅笑的面貌。
服从而乖顺。
“我给你买了一个项圈,灰雪。”
沈听澜将颈圈呈在手心给灰雪看,唇角微弯,对自己挑了很久最终选出的款式很满意,“你不是不想看到脖子上的那些代码吗?”
“我特意买了一个给你,戴着可以遮住脖子上那些残痕喔。”
灰雪坐在窗台边,背景是雨天里的黄昏,沈听澜走近她面前,弯下身,率先拉过扣环为她戴上项圈。
“怎么样,喜欢吗?”女人噙着笑意问。
灰雪刚洗完澡,浑身散着淡淡的香氛,她看着沈听澜,指尖抚触着项圈的皮革质感,顿了顿,闷闷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沈听澜顺势亲上了她的脸颊,双眸闭着,沉浸式的享受着这种亲1昵,指间不断勾着灰雪的颈圈,就像在疼爱一只宠物。
灰雪迎合了她的1亲1吻,她挽住女人的1脖1子,窗外的随光成群在两人身上游动,周边的绵火很快激出流电。
但是这次的主动权却落在了灰雪手中,沈听澜明显是非常意外的,当灰雪蹲下1身,主动对女人说出她也想要、她也渴1望。
“灰雪啊...灰雪......”
沈听澜仰着下巴,手中时而揉1捏灰雪的狼耳,时而又拎住她的长发,光洁的额边不断沁出汗滴。
“回到我身边吧灰雪...回到我身边才是最好的......”
灰雪退开身,仰起头看着沈听澜,抹过嘴边,“我已经是你的了,主人。”
略微凌乱的黑直发也掩盖不住女人的美丽,沈听澜压低下巴,笑容夹着虚幻感:
“这是真实的吗,你真的愿意爱我了吗?灰雪。”
“请相信我。”
灰雪真挚地回道,她托住沈听澜的脚踝,弯下1身,在女人的脚背献上轻轻一吻。
“我的忠诚和爱,都是属于主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