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万归,驱逐出族,是否有点过重?改判十年面壁炼药如何?”药万火
伸出手,淡淡一旬。
“万火大长老开口,必然是有考量的,不过,我如此重判,倒也不
是无的放矢,实是这药尘,劣迹斑斑,不驱逐出族,对族中风气,实在是大
有妨碍。”
“劣迹斑斑?”
药万火转过头,看了药览一眼。
药览一愣,也不知道药万归所说的劣迹是什么,在他看来,这两年,药尘在
族学当中,相当认真并且低调,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事情。
“你们几个,上来吧。”
药万归一招手,这时,就看到几名少年从一旁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把昨天和我说的话,和大长老禀报一下。”
“是,禀大长老,前段时间,我们几个曾亲眼看到药尘偷盗极品虎炎草。”
“虎炎草?”药万火眼中一沉,虎炎草在族库当中,已经是奇缺的药材,每
有补充,都被药宵长老直接截走,似乎是在尝试炼制八品丹药,而虎炎草是最好
的中和各种药性的药材。这个时候,药尘能弄到虎炎草,以一个破落的分家弟子
的身份,的确存在疑点。
“是的,我们亲眼看到,药尘从宵长老邢里愉来虎炎草。”
“你们几个混蛋,血口喷人,这极品虎炎草分明是我哥送给药尘的。大长
老,我大哥一个月前曾在外采到大量虎炎草,这在族库,也是有记载的。”
罗树小胖子这时跳了出来,刚才他都被吓呆了,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大声
为药尘辩道。
“此事我也调查过,据罗山在族库的留言,他所有的虎炎草都上交了,并未
自留。”药万归淡淡说道,很显然,他早就有所准备。
“不可能!”罗树愣住了,连声叫道。
“念在你是不知内情,是为友挺身而出,就不论你目无尊上的喧哗之罪了、下次开口,记得先请示尊长。”药万归又冷冷说道。
罗树脸色一白,想要辩驳,却又无话可说,从药万归身上传来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气息。而且,大哥罗山昨天刚刚接到任务,与父亲一同离开了药族,无法替
药尘作证,很明显,他位卑言低,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这时,就听到几个族学的败类,绘声绘色地编造着药尘是如何从药宵长老
府邸附近溜出,他们又如何跟上,最后他们指认时,又是如何被药尘母亲驱离,
左思右想,并等了一个月,不见药尘自首,最后又如何下定决心向刑堂举报。
“原本以为药尘被我等发现之后,会向刑堂自首,不想他竟然坦然自若,以
为能瞄天过海,因此我们才决定向刑堂举报,不能让此辈污了我药族道德。”
药万归挥了挥手,几名年轻人便一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瞥视着药尘从一
旁退了下去。
“药尘,我也不是没给你机会,看在你药会上的天赋表现,原本想将此事压
下,不料你丧心病狂,竟然谨指族人偷换你的药材来掩饰炼药失政,实是自作擎
不可活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左一右被两名铁卫用力夹在半空中的药尘,已经听得全身发抖,指鹿为
马,百口莫辩,也莫过于此,唯有三个字从齿间硬生生挤出:“我没有!”
“带下去,限你六个时辰之内,离开药族,否则,以叛逆论。”
药尘全身一颠,六个时辰离开药族?
转过头,台上七名药族弟子,仍然在炼制着他们的丹药,其中,药锋,更是
看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这时,两名铁卫一齐发力,就这样夹着药尘,走了出去,一路夹着下山,来
到药尘家中,才一把将药尘摔倒在地。
其中一人,生冷地说道:“六个时辰。”
药尘捧扎着爬了起来,一转眼,就看到房门推了开来,却是母亲从中走了出
来,一脸疑问地盯着他看。
“尘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 · · · · · · ”见到母亲,药尘心中莫名的一慌,却是不知道要从何解释。
两名铁卫互视一眼,却是冷冷说道:“药尘犯下重罪,已经被刑堂驱出药
族,你是他母亲?你有六个时辰可以和他道别,六个时辰之后,若还逗留药族,
便是死罪。”
说着这话,两名铁卫却没有离开,而是仁立门外,显然他们二人便是驱逐的
执行者。
药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药尘被驱逐出族?
“重罪?什么重罪?”
两名铁卫,这时却不再做声,双眼当中,只有执行任务的冷漠。
药青很清楚,也不再问,只是拉住药尘,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娘,我 · · · · · · ”
药尘低着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娘,真的是药铮偷换了我的星空草,不然,我绝不会失败!”
药菏深吸了口气,脸上突然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
样 · · · · · · 傻孩子,人家并没有换,只是挖了个陷阶,你却傻乎乎地跳了进去,真正
的星空草 · · · · · · 却是那天晚上 · · · · · · 咳 · · · · · · ”
话说到一半,药青却是忽然一口闷气涌上,脸色变得更加红润,一缕鲜红色
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娘?”
药青摸了摸药尘的头,“别担心,娘 · · · · · · 原本以为能看到那一天,看来,是
没时间了。”
这两年,丧夫之痛,再加上为了药尘,药青不知付出了多少,身体早就垮
了,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刚才她本想等完药尘的比赛,但这段时问为了给药尘采
药,她已经透支了体力,实在无法支撑到最后,只能中途回家休息。
药尘的大比,药青不去看,不是不想,实在是 · · · · · · 每次从外间回来后,身体
承受不住,她都是躲在房中疗伤。
今天,血气上涌,却是撑不住了,两年来,一直严厉的眼神,这一刻,再一
次变得温柔起来,抓住了药尘的手,“尘儿,离开族中,或许会是你的机会,嫡
脉 · · · · · · 呵呵,有着嫡脉,哪怕你有纵天之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离开,才是
你的机会。不过,你千万不能忘记你父亲的遗愿,你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你
要让今天作出这个决定的人后悔终生 · · · · · · ”
“娘,你别说话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 · · · · · ”
药尘如坠冰窟,全身颠抖着,母亲每说一旬话,嘴角溢出的鲜血便更多
一分。
“娘不能照顾你了,这是你爹的炼药笔记,里面有 · · · · · · 咳 · · · · · · ”药青说到这
里,却是支撑不住,一阵剧咳。
“娘”
药尘慌忙将娘背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娘,我去找长老。”
“不必了,娘的病,娘自己知道,去准备吧,炼功房里面的东西、你都带
走。记住,离开时,不要走大路,去深山,嫡脉行事,向来是斩草除根 · · · · · · 不要
等了,乘现在药会还在进行,你立刻就走!”
“可是,娘你 · · · · · · ”
“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想看娘立马在你面前断气!”
药尘一颇,汨水哗哗地涌下。
“不许哭,不能哭,你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你还要完成你爹的遗愿 · · · · · ·不要在娘面前哭 · · · · · · ”
药青闭上了双眼,声音,却是变了声调,她的话是严厉的,然而,心,却是
在哭。
“立刻收拾东西,一刻钟,娘只给你一刻钟,朝深山走。”
“是,娘。”
药尘强行收拾心情,飞快地冲进练功室,将些闭关的食物、辟谷丹二股脑
扫进纳戒当中,又从一旁抓过几个黑墨色的丹瓶,小心放好,便又回到了母亲的
卧房,扑通一声脆下,
“娘。我走了,娘 · · · · · · 你要保重,娘 · · · · · · ”
“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立刻走,娘不会有事的,娘 · · · · · · 快走
药青偏过头,临到这时,却是不敢再看药尘,生怕克制不住。
药尘并不蠢,这时母亲桶破了迷雾天窗,他的心思立时无比清明,知道驱逐
出族只是第一步,斩草还要除根,对方给他六个时辰,而不是立刻驱离,必然是
有着后手。
所以,这时候走,也有着极大的危险。
用力地向床上的母亲狠狠地磕了十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药尘这才借
着这股硬劲,冲出了房门,直接向着族外冲去。
离开药族,需要用到传送斗阵,这时,由于是药会期间,传送阵边,有许多
药族铁卫正在守卫。
“药尘?你怎么来这?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