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枫岑的嘶号声一直没有减弱,他还在不停地拿自己的背脊去接受那些断木的戳扎,很快,他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在流血,但他还是不能满足,他开始冲击别的硬物,墙壁,大理石材质的案几,硬板红木的雕花大床,他一次又一次地翻滚过去,用自己的脑袋以及身体,狠狠撞击,好像那样他身体里的痛楚就会稍有消减一般。
垠离叫过来帮忙压他身子的士兵,不是他大力挥开,就是被他突然大力揪住,揪住了的那些士兵要不被他一顿暴打狠狠摧残,要不就是被他按住了狠命撕咬。他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暴躁邪恶,明明眼不能看,腿不能动,却力大如牛,爆发力惊人,在场的根本没一个人能控制住他。
遭受摧残的士兵们发出狼狈的惨叫声,间杂着萧枫岑自己的暴吼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恐惧不已的其余士兵开始连连后退,再也不敢靠近他。
垠离一急之下,脸色一下子煞白成一片,双唇一抿,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该用法术强行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可那种办法垠离从来没有尝试过,就怕不见起效,反而激得他体内毒素爆发地更加猖獗。
一时间,整个帐篷里狼藉一片。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除了满脸担忧地看着萧枫岑以外,他们还要小心谨慎地闪躲,以防自己被萧枫岑抓住。
整个军营里都充斥这萧枫岑一个人的暴吼声,不一会儿,帐帘外开始有暗影晃动,是那些好奇的士兵们,他们左右徘徊,试图掀开帐帘,往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萧枫岑,除了心疼与惊惧,她心里更多的是悲哀,她真的再不忍心看下去,或者听下去了,太残酷了,这样的场景比观看犯人接受八大酷刑还要催人心碎。
“我求你了,帮帮他,你要怎么样才能帮他?你要我当你的太子妃对不对?好!我答应,求你了,帮帮他,快点帮帮他,要不然……”程汐哽不住哭腔,用悲痛莫名的声音颤颤地逼出一句:“他会死的!”
苍烨茗依旧不说话,眼底神色深沉,哀伤一点一点从他眼底逸出,他忽觉嘴里苦涩极了。程汐啊程汐,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泣,也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妥协、苦苦哀求,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呢?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回过头看看我?在你眼里,好像谁都比我重要,你心里放着冥真,又放着垠离,甚至还有萧枫岑,清文儿和坚,但就是没有我,对吗?
苍烨茗没有出声,倒是一直皱眉在萧枫岑身边来回折腾,并试图拦住萧枫岑残害自己的垠离,蓦地,冷声道:“他身上的毒绝不会平白无故爆发,是不是有魔界的人来过了,苍烨茗?”
最后的三个字苍烨茗,垠离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还转过身去,目光如炬般直射苍烨茗。
苍烨茗钩了钩嘴角,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