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帐篷内,在他坐下是一整块黑萤石打磨成的坐垫。这种得自火山底部的矿石除了宁静心神之外,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竟然还有驱逐蚊虫的奇效。自从发现它的妙处之后,凌峰首先就给随行的每个人配备了一块。
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着白天战斗时的情景,论起战斗力梵谷鸣还不足以引起凌峰的重视,无论是他诡异的“阴骨爪”还是力量强悍的“龙甩尾”,这些都不足以威胁到凌峰的生命。真正让他不断思索的是对方施展出“水蛇影”时,自己进入的古怪念识心境。
那种完全不需要用肉眼视物,却能将天地万物映照于心的神奇状态令凌峰深深沉迷,这种状态只有在当初领悟“错步”时恍惚间进入过。此后在领悟身剑合一时也隐约触摸过边缘,却始终没能深入。
直至今日,凌峰才深深把握到了进入这种状态的秘奥!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所有的反应、所有的出招都能做到对能量最大化地利用,每一招都没有多余的能量耗费!
有点近似施展灵魂威压灭杀徐奇峰时的那种奇怪状态,但是比起那种状态却又多了一份冷静和思维的清醒。这一次的领悟让凌峰的念识再度大进,识海中剑灵蕴含的灵魂核心光芒愈加璀璨,阴阳两团漩涡不断旋转,仿佛孕育世界的核心存在。
“古井映月”——这是凌峰对这种神奇状态的命名!
再加上凌峰自己参悟所得的“心音道盘”以及创师传授的“搜魂索魄”,眼下他能够施展的灵魂力方面的攻击已经有三大技能!
念识倏动,凌峰皱眉轻喝道:“什么人?”
“凌先生,”帐篷外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正是菲谢丝!她请求道:“我可以进来吗?”
凌峰有点无奈,白天就见到她与皇甫云腻在了一起,两个人叽叽喳喳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再加上个乔乔更是不得安生。此时听得她道出自己的姓氏,凌峰倒是一点不奇怪。
“你进来吧。”
帐篷被掀开,菲谢丝已然换上了一身装束,看衣服样式正是乔乔的。乔乔的身材比较娇小,她的衣服穿在高挑的菲谢丝身上显得有点不合身,但就是如此愈加衬托得她曼妙的身材山峰高耸、幽谷低陷,引得人不自禁地想要一窥其中奥秘。
菲谢丝正要开口,凌峰从节纹中取出狼月剑诀,头也不抬地道:“如果还是要我帮你族复仇的事,就不必再提了,皇甫云应该也告诉过你,我们还有要事分身无暇。”
凌峰细细地一页页翻看,仔细琢磨剑诀字里行间的真意。
这本剑诀中的剑术对凌峰而言大都无法修炼,但是其中记载的一些经验描述却可以借鉴一番,尤其是对以神御剑境界的描述对修炼驭剑术大有裨益。
凌峰断然出言拒绝,对面的菲谢丝并未做无谓的辩诉,就在凌峰以为她已然死心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被杂音搅得心烦,凌峰不耐地抬头,甫一看清楚眼前场景,他神情大变——
手中剑谱失手跌落!
依稀射入的月光斜斜洒落,清冷的光芒映照在一具毫无遮拦的胴体之上,月似霓裳人如玉,瓷白细腻的光芒氤氲,眼前犹如展现了一件最精美的艺术品。
极度震惊之下,凌峰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菲谢丝微微仰着头,银白色月华如流水般顺着她的脖颈滚落,堕欲与圣洁交织,迷幻而狂乱。
她静静地开口了:“凌先生,我知道您是火系天行者,而我觉醒了族内相传的上古血脉。只要与我合体的第一个男子,将能够获得变异元力——青鳞火!相传这种火焰的威力无穷,凭借它任何一名强者都能拥有越级挑战的实力!”
深深地凝视着凌峰,她紧紧咬住了嘴唇,倔强地不让眼中泪珠滑落:“只要您答应帮我复仇,我——是您的。”
在菲谢丝充斥了痛苦、挣扎和解脱的眼神中,凌峰在短暂的沉默后站起身来。看着他缓缓朝自己走来,菲谢丝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不断抖动着——终于,还是避免不了要走这条路吗?
若有选择,我真的不愿意觉醒这该死的血脉啊!
没有它,我现在还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在族内,享受父王的疼爱,拥有一个不是一心觊觎自己血脉的爱人。不会有无耻的背叛,不会有血腥的杀戮,不会有无止尽的仇恨……
选择隐瞒血脉觉醒的事实,为的不是占据尊位,只是不愿将尊严埋葬,让自己成为一个玩偶,一件珍惜的物品被人追逐啊!
我不要这什么上古的恩宠,只愿换回父王,换回我的族人……
感受到皮肤传来了一丝略带柔滑的触感,菲谢丝猛地一抖,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嘴角更是隐现了一丝嘲讽:或许,天下男子都是如此吧?当面对袒露的诱惑时,他们便是如此不堪,一切可笑的骄傲、所谓的原则都丢弃得干干净净!
忽然,菲谢丝感觉有些不对,她蓦地睁开眼睛,却见凌峰别转着头,将脱落在地的衣袍披在她身上。这个反应完完全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在她预想中眼前男子可能会假装儒雅地徐徐进入,更可能如野兽般疯狂扑上将自己连皮带骨吞噬得干干净净,一切的可能性都已想到,却唯独漏了这一样!
他准备干吗?
菲谢丝迷茫地看着凌峰:难道,难道他喜欢的是那些流传在贵族间的变态游戏?
凌峰将衣物为她披上之后,彻底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身体越过上前,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背负仇恨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你需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值得你为它践踏自己的尊严!”
菲谢丝倏然一震,难以置信地盯住凌峰的背影。在她迷茫的眼神中,凌峰漠然地迈步朝外行去,只是在掀开帐篷帘布时顿住脚步:“你可以随着队伍一道行进,我会尽可能地帮你,至于能够获得多少复仇资本,全看你自己的努力吧!”
帘布落下,月华依旧,帐篷内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菲谢丝表情又悲又喜,心中五味杂陈:尊严么?这是你最看重的东西吗?
她看着自己依稀露出的柔嫩肌肤,脸烧得赤红,一丝隐隐的疑惑泛起:那个男人,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选择拒绝,难道世间还真的有这样的圣人不成?还是说,自己对他而言丝毫不具备吸引力?
想到凌峰初见自己身体时的表情,菲谢丝忍不住涌起一股羞愤之情:明明应该是自己感觉不自在才对,为什么反而是他表现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怪胎男呀!
此刻,凌峰站在月光下,满脸的漠然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消散不去的苦笑。感受到小腹下高举的突起,他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轻唾道:“该死。”
……
天方蒙蒙亮。
凌峰非常准时地睁开眼,走出了帐篷,身后传来了景云的嘟囔声:“老六,起这么早?会夭寿的。”
看着埋头酣睡的景云,凌峰摇头苦笑,这位五师兄实在令人无语得很,晚上睡觉非得用被子将脑袋捂得严严实实不可,而且他很喜欢将身体蜷成一团,犹如鸵鸟般脸朝下呼呼大睡。
昨晚被菲谢丝一吓,凌峰是怎么都不敢回去自己的帐篷了,而师兄弟几人则是各有各的睡觉怪癖:卢森喜欢穿着厚重的铠甲入睡,据传这是为了更好地感悟锻造真谛;景云自不必提了,有他在,旁人基本上就与被子绝了缘;桑飞更让人无语,这位一脸冷漠的正宗贵族每晚必须穿上一件绣满可爱人像的睡袍,不穿根本无法入睡!对这个怪癖,他一直死死隐藏,但是不知怎么被大嘴巴的景云发现后,就成了师兄弟间公开的秘密;
丹伦尔——
还是算了,这位师兄大约是在百峰渊冒险太多留下后遗症了,睡觉时周围密布陷阱,凌峰担心万一自己做梦翻个身很可能直接被扎成刺猬了。
至于凯恩——
小时候他的身躯就比常人要大出一半,那时候与凌峰住一个营帐时,往往半夜里凌峰就会惊醒过来。原因很简单,这小子总是极度不自觉地将一条大腿搁到凌峰身上。这倒也罢了,偏偏他还鼾声如雷,天天如此!
他倒是睡得舒爽了,可着实苦了凌峰。每晚不是梦到被大山压扁,就是被巨*狂卷。一定程度上,凌峰每天早上的勤勉修炼完全是被凯恩逼出来的。
权衡之下,凌峰觉得还是景云的怪癖稍微能够忍受一点。
走出帐篷,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凌峰唇舌微卷,一道如箭矢般的劲气喷出,足足射出三四丈远才停下!这一口气喷出,将一夜积蓄的浊气彻底排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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