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风清、月影斑驳,沙漠卜吹来阵阵清凉的夜风。英道小飞快的潜行,她已被陈淑祯那比太阳还耀眼的惊艳一剑击碎了阿萨辛大师的强大自信。
毒蛇遇上了捕蛇人,狡狐现了盘旋九天的猎鹰,对天敌的敏感使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而那名神功盖世的女子竟然没有追来,令英迪莎尔非常庆幸。
那凌空下击的灿烂剑光啊,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就像神祗一样不可战胜!英迫莎尔后怕得心脏砰砰直跳。
当然她不知道,被视作战争女神的红衣女子并不是任何时侯都那么神威凛然的,就在此时不曾高高在上,反而俯身于下,并且娇喘吁吁着连声求叭…
就在即将离开营地、潜入夜幕之中,心神微分的一刹那,忽然背后传来了一声断喝,英迪莎尔不由得脚步微乱。
火堆旁的萧平已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双臂稳如山岳的托着步枪。贴在高倍瞄准镜后面的右眼瞳孔猛地一缩。视野中的猎物与分划准星重合。牢牢的将对方锁定之后,他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明亮的枪口焰空尖弹头螺旋着飞出,以每秒四百米的高在空气中突破音障带起尖锐的激波,度之快已非人力所能躲避。
后世的高手在应对枪械上,往往在敌人扣动扳机之前就作无规律的移动以躲避直线射来的子弹,不过英迫莎尔的一身格斗艺业或许能傲视后世最强大的刺客,可她绝对没有在枪口下逃生的经验,所以她按照躲避弩箭的办法,仔细寻找那颗子弹刮破夜幕宁静的啸音。
英迪莎尔的阿萨辛绝技可以毫无悬念的躲开最强大的十字弩,甚至马达射出的子弹也奈她不年,偏偏萧平使用的是大汉帝国最新式的击式线膛狙击步枪!
英迪莎尔看见了枪口焰,可她还没听到枪声,更不曾从子弹利破空气的啸音中辨出方位,就感觉腿上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后疼痛的感觉瞬间从针尖那么大一点,不可抑制的扩散开来,使她打了个趔趄。
就在此时,她才听到了枪声。线膛式狙击步枪的子弹初过四百米每秒,宴气中声波传递的度不过三百多米,子弹比音波更早命中了英迪莎尔!
小腿中枪,幸好是腿而不是躯干。子弹还没有来得及挤压变形并释放它那惊人的动能、绞碎肌肉和神经,就迅的从腿部人体组织中一穿而过钻进了前方的沙地,只给英迪莎尔的小腿肚子留下了一道指头粗细、前后贯通的伤口。
现骨头并没有被击断,英迪莎尔飞快的撕下衣襟将小腿一扎,猫着腰继续向前狂奔,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她知道时左时右变换身法,以躲避子弹了。
对敌人的顽强,弃平叹息着摇了摇头。
子弹贯通人体之后火辣辣的灼痛感,以及肌肉神经受伤带来的痛苦,绝大多数人是难以忍受的,逞论一路飞奔了。
虽然敌人伏低窜高,萧平还是能准确击中她的躯干,但要在两百米的距离上命中奔跑时不断挥舞的四肢,这是头等神枪手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偏生萧平需要活捉这名敌人,因为最初定下的计划当中,那几名被派来试探的送死鬼,显然是敌方的小喽罗。不可能知道得太多,所以毫不犹豫的杀死了他们;而这名神秘女子明显是他们的领,只有活捉她才能得到想要的情报。
拔出战刀,萧平追了下去,敌人已经受伤,他有信心追上并将她生擒活捉,锦田山下捡得一命,十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付出百倍的艰辛,向法华等高手讨教,习学保安司中各派高手的绝技,早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
英迪莎尔急急忙忙的逃窜,作为一名阿萨辛大师,她还从来没有落到这样狼狈的处境,现开枪击伤自己的家伙追来,她冷冷一笑,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犹如毒蛇的獠牙。
于是萧平突然现那个在月光下非常明显的目标,忽然做了个什么动作,然后周围就有浓浓的白烟冒出,片方之后白烟散去,猎物已不见踪影,天空之中新月如钩,偶尔一声枭鸟夜啼。
萧平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凭空消失。无论多么诡异的场景,这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西面不远处就是大丛的沙棘灌木。萧平持刀慢慢逼了上去,待现挂在灌木丛上的一小条布,他嘴角微微一弯,于是像捕食的猎豹一样,踏着轻捷的步伐一步一步接近。
就在阴暗的沙枣丛中,有双眼睛里爆出极度危险的光芒。
一条细细的黑色物事,自斑驳的树影下如毒蛇吐信般电射而出,月光映照之下它有着蓝汪汪的色彩,如果眼力够好,还能看见这条长鞭上带着的细小倒刺,每一枚倒刺都比最好的鱼钩还要锋利,而且,整条长鞭还散着淡淡的、很接近蜂蜜味道而略有刺鼻的甜香。
当然,仅仅看长鞭可怕而诡异的颜色,以及那些毒蛇獠牙似的倒钩,就知道上面决不是涂的蜂蜜。
事实上那是眼镜蛇毒液的味道。见血封喉。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是,蛇鞭闪电般刺出的方位,不在那条碎布后面,却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不愧为暗杀大师,英迫莎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布下了一个死局,看似指明躲藏方位的布条,实际却是引诱猎物落入陷阱的诱饵。
萧平似乎已经踏入了陷阱。
可有的时候,连局中人自己也分不清谁是猎手,谁才是猎物。
就像背后长了眼睛,在蛇鞭抖的笔直闪电般刺出之时,萧平猛的转身,弯刀斜劈,斩在蛇鞭鞭梢之后两尺的位置,顿时笔直如枪的蛇鞭变的绵软,呼啦啦缠在了刀身上,就如毒蛇被掐住了七寸,再也无法挣扎
一名能忍住枪伤疼痛坚持逃走的女刺客,能得到麾下高手的信服,她的心智何等坚定,意志何等顽强,岂会不小心在灌木上留下明显。洲。那块布条不是指路的道标,而是诱人踏入陷阱的崭”!
英迪莎尔惊讶之下将长鞭向后一扯,萧平握刀用力回夺,同时身子借势前扑,匹练也似的刀光席卷而去。
若是未曾受伤,英迫莎尔这一夺之力就能将长鞭抽得反卷,只消鞭梢在对手身上蹭破极细微的血口。剧毒便能将他变成一具硬邦邦的尸体。可她小腿中枪力道不足,这一夺就未能奏效,反而拉得萧平向她所在的灌木丛飞扑而来,明亮的刀光罩住了四面八方,一时间直如瑞雪飘飘。
英迪莎尔大惊,只得弃了蛇鞭,纤腰一拧身形向后飞退,便要从刀光的间隙中脱身而去,不料伤腿突然一软,堪堪只差一点点却未能脱开刀网。
萧平手腕一翻战刀向敌人颈部逼去,就要将她擒下。
阿萨辛大师失败之后只有死,决不被俘!英迫莎尔眼中闪出七分决绝、两分留恋、一分不甘,却伸出美丽柔软的脖子,迎着刀锋撞去。
萧平吃了一惊,此时收刀却来不及了,只好手腕一沉,刀尖斜向上挑。
森寒的刀锋从英迪莎尔的眼前掠过。她感觉到了刀锋的凉意,同时蒙面的面巾被挑飞,露出她惊讶的脸。
萧平忽然如遭雷噬,表情困惑已极,身形也不由得顿了一顿。
英迪莎尔现松会。她不敢停留,纤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向左面。整个人扭动如蛇,飞退。
良久萧平才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英迪莎尔退却的方向。他那柄战刀锐利的刀尖上,一颗殷红的血珠滴落,很快便被干燥的黄沙吸收,
日照三杆,雪瑶和塞里木淖尔顶着黑眼圈走出各自的帐篷。
“啊,昨天晚上好多噩梦,我梦见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好可怕呀!”雪瑶嘀嘀咕咕的说着,看了看尸体被自己拖出来摆着的位置,虽然早已被侍卫们弄走了,仍然心有余悸,轻轻拍了拍胸口,她不好意思的朝远处走来的塞里木浮尔吐了吐舌头。
没成想波斯圣女也顶着个黑眼圈。
无论绝世武功还是明教秘术都绝非万能,年军万马的时候还是真刀真枪管用。
陈淑祯神功盖世,战场上也就能力抗百十人而已,若成千上万的敌人长枪大戟、弯弓利箭的冲锋,便是高手如云的南少林也逃不过全寺被屠的下场;塞里木淖尔的玄妙秘术同样如此,若是能无限制使用战场上令对阵的蒙古万人队全体自杀便是,波斯明教又何至于破灭呢?事实上要强行控制一个人把自己活活掐死,消耗的精神力非同可。塞里木卓尔昨夜完全控制一名敌人的心智,便已神思疲倦,经过一夜恢复也免不得一幅没睡醒的表情。
两女走到正中间楚风那顶帐篷。瞧瞧人不在里面,塞里木淖尔低声道:“这家伙倒起来得早,昨晚瞧他喝了不少咖啡,莫不是又整夜未睡?”
“呀!”雪瑶掩口道:“那个笨蛋看书啊批阅文件什么的,总是看着看着就睡了,这沙漠晚上可凉得很,可不要感冒了。”
雪瑶晚上睡觉不太踏实,以往若是起夜现楚风独自呆在书房,她就会悄悄替他盖上毯子,但昨夜她平生第一次用毒杀人,实在吓得不轻,一骨碌钻被窝里蒙头大睡,自然忘了此事。
“真是个小笨猪”。雪瑶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把。
“啊。
咦,这是夫君的声音嘛!两女惊讶的看着声音的来源,陈淑祯所在的帐篷。
雪瑶和塞里木淖尔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昨夜淑祯姐姐安排咱们各自守在帐篷里,她居中调度四方策应。怎么楚呆子会在她营帐中呢?这事儿,,喃了个咪的,有奸情!”
楚风懒洋洋的钻出帐篷,没心没肺的来了句“天气不错啊”。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看见了两张不怀好意的俏脸。
陈淑技受气小媳妇似的从后走出。哪儿还有昨夜叱诧风云、一剑挥断虹霓的气度?一双修长的**都迈不开了,竟然踩着小碎步,可绝美的脸蛋上两团红云,又像熟透了的蜜桃,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子柔媚。
抬头就看见了雪瑶和塞里木淖尔,而且两女一幅捉奸在床的表情:小狐狸精一双媚眼弯成了月牙儿,嘴角翘翘;波斯圣女秀气的眉毛一挑一挑,深潭般的眸子里蓄满了笑意。
饶是陈淑祯统兵十万沙场斩将。一身气度雾月光风,此时也不由得头皮麻,眼波流转作了小儿女态。期期艾艾的道:
“昨夜,昨夜可不是姐姐假公济私。这家伙、这家伙像只大马猴似的不请自来”对了,我可是在帐篷顶上守了很久,还击败了一名女刺客呢”。
“姐姐说什么呀,什么假公济私、谁谁不请自来,我们怎么听不懂呢?”两女笑得很坏很坏,浑然无视了旁边正摸着鼻子一脸看好戏的楚风。
闺房之乐有胜于画眉者,楚风很欢乐,陈淑祯狠狠剜了他一眼,恨的直咬牙。
雪瑶这小狐狸,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陈淑祯,故意问道:“不知昨夜姐姐击败的刺客,是生擒还是击毙?”
“是、是,是逃走了,萧平接着追下去的。”
陈淑祯这下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这话说出来连楚风都有点儿不相信。以陈淑祯的绝世武功,还能将人放跑?他附到可怜的女元帅耳边,坏笑着问道:“昨夜新月如钩,娘子软榻上却是一轮圆月升帐,想必一直等着为夫?”
我、我、我冤枉啊!陈淑祯觉的自己比簧娥还要冤。
很快萧平前来汇报打断了尴尬,他有些愧疚的声称自己未能捉住敌人,请求皇帝责罚。
嗯?腿部中枪之后还被她逃走了?楚风看看萧平扭扭捏捏的神情,顿时暗道:你个小样儿,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