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尝试着让雁夜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
事实,已经是事实。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改变,他望向远方,那黎明前的地平线还是黑暗与苍白的交界。对于司仪来说,现在能够做的只有好好想想应该怎样扭转眼前这绝对不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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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呢…英雄王。”
在圣堂教会的酒窖里,安坐在一旁的绮礼微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出现在身边的吉尔伽美什。
“找到了本王中意的玩具罢了。”
对于一切都不屑一顾的英灵,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桀骜。
“倒是你…”
英雄王的目光滑向了对方手背上再次浮现的令咒…虽然很精心的用魔术隐蔽了起来,但对于archer这样的英灵来说,如此简陋的隐蔽不值一哂。
“如今圣杯依旧在像你招手,而你自己也渴望着战斗…就这么到此为止好吗?”
“…”
绮礼沉默了半晌,然后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自从我记事以来,我便一直只为探索一件事情而活着。不停地消费着时间,不停地忍受着痛苦,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可现在,我却觉得自己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接近那个一直在追问的答案。”
“你既有如此自省,那又为何迷茫?”
“我有种预感…”
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相当有限的范围。
“在知道一切谜底之时,我便将走向毁灭。”
绮礼如此说道,然后伸出右手扶住了自己的面颊…而在抬手的片刻,他却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紫色的礼盒,一把沾染着鲜血的水银剑,就这样掉落在他的脚边。
“这是?”
“时臣老师送给我的礼物。”
绮礼面无表情的将那把水银剑捡起,而闪耀的剑刃则照亮了他的面颊——以及那扬起在嘴角的微笑。
“是想起了什么会让你分外高兴的事情吗?”
“不,只是刚刚用这把剑——修习远坂家魔术,并完成了见习课程的证明杀死了时臣老师而已。”
“哈哈哈哈!!!”
吉尔伽美什发出一阵阵愉悦的狂笑
“什么嘛绮礼,你这人还真是…这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继续做下去吗?”
“我是犹豫了一下,也的确可以洗手不干,但到头来,英雄王,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这种人依然只会不停地追问罢了。”
“哈哈哈!!”
似乎十分满足于自己之前对于神父的**,英雄王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但是绮礼啊,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压低了声音
“如果你杀了远坂时臣然后以自己的意志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那么现在我可是地方的servant。”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敌对的servant共处一室,这不是身陷绝境了吗。”
“也不见得,我已经想好该怎么‘求饶’了。”
丝毫没有震惊又或者意外的表现,绮礼微笑着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然后缓缓开口。
“吉尔伽美什,我将你还不知道的圣杯战争的真相告诉你吧。”
“什么?”
“在冬木举行的这个仪式,本意是要集合七个英灵的灵魂作为祭品,来打开通往‘根源’的通道——以杀掉七个servant作为条件,启动大圣杯,一个不留…”
他顿了顿
“你明白的吧?英雄王,说到底时臣老师不过是个优秀的魔术师罢了,他之所以一直保留着令咒,就是为了在最后时刻,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杀。”
“哈…也就是说,时臣对我表现出的忠义都只是做戏罢了?”
“老师是个绝对的魔术师,就算是崇拜英灵,也不会对英灵的人像抱有任何的幻想。”
“时臣那家伙…到最后还是有了些优点嘛,那个无聊头顶的男人,总算也让我享受了一番。”
“然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绮礼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略微挽起自己的袖口,将令咒放在了英雄王面前。
“吉尔伽美什哟,即使是拥有着独立行动能力的你也不可能在没有master的情况下一直在此世停留,所以,为了能让万王之王拥有能在这个世界活动的身体,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servant呢?”
长夜无声,只有那把水银剑,还散发着鲜血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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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先手
第七十八章、先手
“尝尝看吧。”
穿着大袍的女子把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咖喱饭推到了司仪面前,老实说,从卖相上来看,这道菜算是做得相当出色了,哪怕是那些自诩贤惠的淑女估计也达不到这个水平。
可是…为什么觉得有哪里不对?
“…”
“算是赔罪吧。”
雁夜把头偏向一边,抱起自己的双臂,没有再看司仪一眼…
这是…害羞了?
——就和那盘咖喱一样,虽然从“卖相”上看,雁夜现在绝对是个不胜娇羞的美人,但一想到这个身体其实是属于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大男人,司仪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咳咳…”
好容易积聚的冷冽气氛顿时到此为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司仪尴尬的接过了对方的赔礼…味道还不错,但不敢多尝。
人心果然是最奇怪不过,自从换了新的躯体之后,司仪这段日子有意无意也没少因为这事调笑雁夜。但这回,雁夜似乎真的表现得如同贤妻良母,某人却又立刻吃不消了…
“小樱呢?”
为了岔开话题,司仪只好抢先开口
“刚刚睡了…”
“不准备把她送会远坂家?”
雁夜轻轻摇了摇头,黑色的秀发如同悬崖上倾泻而下的瀑布,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
“还不是时候。”
司仪默然…也彻底从刚才的尴尬气氛中挣脱出来。
没错,雁夜的目的是让小樱远离箭筒家的险恶魔术,如果现在就把这个小女孩儿送回去的话,一切和之前根本不会有任何区别。
作为魔术师,那个叫做远坂时臣的男人甚至会恳求间桐家再给女孩儿一次机会,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把她送到那个老家伙身边。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带着她吗?”
“先让她呆在工房里吧…至少在这场战争了结之前,不能让小樱回到远坂家。”
有风吹过,撩起了美人的发丝,也浸润了某人的铠甲。
“雁夜,我再说一遍,你真的想好要怎么使用圣杯了吗?”
“…”
“你要实现的到底是远坂樱的幸福,又或者是间桐雁夜的幸福。”
“有区别吗?”
“你很清楚。”
“…”
风过荒芜,艾草还在自顾自的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却一点也没有顾及旁人的心情。
“我累了…”
女人转过身,好像不愿再谈,而司仪也没有再勉强…不论雁夜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走到现在,他们已无退路。
“是吗?可是现在休息还太早…”
他拿起属于战士的头盔,然后重新整理好盔甲。虽然不打算再追究,但雁夜这次鲁莽的行动的确造成了相当大的问题。至少给之前完美的演出,制造了不可磨灭的破绽…
逃走的脏砚也会成为重要的威胁,在所有人当中,对于司仪和雁夜了解最多的恐怕就是这个老人。在这场半点儿也大意不得的战争中,一旦他向外透露了什么情报,他们的处境还会更加险恶。
…毕竟,在原·著里,脏砚可是没少干通风报信卖队友之类的事情。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家伙一旦判断雁夜对于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处理起这个叛徒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为了防止之前的安排被看穿后,自己这一边的阵营成为众矢之的,司仪只好改变之前渔翁得利的做法,抢先出手!
“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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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快点现身吧。”
刚刚“满怀悲痛”的暂时处理掉老师远坂时臣的丧礼,绮礼很快“为了实现老师的遗志”,再次投身到了圣杯战争的潮流之中。
而就在他立于这片废墟之上,凝视着无尽的黑暗之时,却突然察觉到“客人”来访的痕迹。
“哈哈…被你发现了吗?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代行者啊。”
在一片黑暗之中,脏砚缓缓露出了身形。
“间桐脏砚?”
绮礼的语气中带着三分不解和七分不屑——连自己的祖宅都只能被迫放弃的魔术师,没什么荣誉可言。
“正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嘛…我对你会用什么手段玩儿坏雁夜很感兴趣,毕竟,是刚刚得到了最强的servant嘛。”
“这么说,你是想坐视间桐家丢掉获得圣杯的大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