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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此生怕是难以对抗了……”
喟叹了一句,左宗棠也是满脸苦涩,人生的太过聪慧了也不是好事儿,有些事儿看的太明白更不是好事儿。品书网
杨老三背后的水有多深,左宗棠并不清楚,但杨老三近期在他面前彰显的实力,却委实有些恐怖了,杨老三的心思,在武汉三镇和岳州,左宗棠都仔细的想过,这位怕是没打算扶保大清。
自立之说,好像也不是很靠谱,听了杨老三的一些言辞,看了一些西洋的书籍之后,左宗棠的心里大概也有些想法,但却没法准确的估算以后的事儿,或许自己和曾涤生,就是这大清国最后一批督抚吧?
再加一千洋枪,五十臼炮,左宗棠的心里也有了底气,同样对杨老三的敬畏也越来越深了,五十门臼炮,加上之前的那十几门,刚刚好能布防岳州的四门,洋枪,拢了拢数目之后,一个城门也能分下三百多条,再配上岳州营的练勇,长毛贼四面围城,是可以挡住的。
开花弹的用项,杨老三也说的明白,八千颗开花弹,分到每一门炮上,就是一百三十多发,据左宗棠所知,能连发几十炮,那是国手铸造的上品火炮,康乾鼎盛年间的火炮也不过如此。
自己从杨家的岳州商号,赊欠了十三万斤硝磺,用途也跟这开花弹一样,装进陶缸、瓦罐、木桶,这事儿既有杨老三的启发,也有他左骡子自己的想法,火攻岳州码头。是少不了。硝磺、桐油这些物件的。
单看手里这些东西。左宗棠知道,不用外援,自己死守岳州城,也是可行的,看来这杨老三是要让自己独占鳌头啊!
“上天佑我左宗棠!”
沉沉的喝了一声,左宗棠将心中的私心杂念都抛到了脑后,大战在即容不得这些私心杂念,如今守住了岳州才是根本。说别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城外的大军,归石祥祯、韦俊统辖,这些杨老三的情报之中,都有了详尽的提及,韦俊能守善攻,石祥祯怕是用巧之人,对手是少年英雄,他左骡子也不差,多半辈子的学问都藏在胸腹之间。鹿死谁手,要看本事了!
在府衙喝了大半壶浓茶之后。左宗棠也换上了正经的官服,直奔岳州营的校场而去。
长毛贼初来戒心必重,所谓劳师指的可不是坐船的人,石祥祯和韦俊在城外整顿人马,左宗棠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趁太平军初来乍到偷营,他手里的人马不许他这么干。
但一天一夜的休整之后,面对大变的岳州城,长毛贼的老军们,必然准备好了攻城大战,彼攻我守,这战机就来了,长毛贼错不该把战船都泊在了岳州的码头之上,居高临下,千里镜之中,码头船只拥挤的样子,左宗棠瞧得可是真真的。
“今夜本府要夜袭岳州码头,诸位将官,谋功名的时候到了,各自回营选派精通水性、熟识操船的人手,人手不要多,二百精兵足矣!”
岳州有南湖,岳州的码头也叫南湖码头,浩淼南湖港汊众多,藏上三五十前有大钉快船,轻而易举,水师战法,火攻为上,长毛贼既然露出了空门,左骡子自然会当仁不让。
静坐在点将台上,左宗棠对着数十位岳州营的营官,吐气开声,几个月的时间,这些人的姓名、秉性,可都藏在左宗棠的心中了。
“嗻!”
虽说这应答有些奴气,但将官们的锐气可用,练了半年,想必这些人也想试试手了。
沉着脸看着众将离开,左宗棠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定了,火烧岳州码头,这是他左骡子的第一炮,万万哑不得,开门红,一定要红彤彤映天际啊!
自打到了岳州,石祥祯与韦俊,也是满脸的愁容,依着翼王的谋划,这岳州城应当是手到擒来的,可到了岳州,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岳州城头旌旗滚滚,两人本以为是空城计,可大军刚刚扎在岳州城下,明晃晃的刀光,就从城头射向了大军的营地。
初到岳州之时,正是半下午的时候,日光虽不如午时强烈,但城头上那明晃晃的一片,绝对是刀光,而且还是精细打磨过的好刀,数量不下千,用这种刀的人,韦俊见过,黄州城外杨老三那支行走如风的精锐,用的就是明晃晃的鬼头大刀。
“石国宗,这岳州城,翼王有令非打不可,瞧城防的情势清妖有备在先,咱们当如何进退呢?”
韦俊仔细的瞧了瞧,除了三角龙旗,就是左字大旗,再有一些就是扬声势的空白旗帜,并没有翼王所说的杨字血旗,韦俊也就把心里的一些话,给压了下来。
“不急!既然岳州有备,咱们就让大军休整一下,咱们的军马新丁居多,马上攻城,怕是急切之间容易伤了军心。
咱们的军中,有之前打过岳州的老兄弟,让他们说说岳州的城防部署,咱们再攻城不迟。
韦国宗,土营的兄弟,就交予你手了,先探探土攻的路径,今夜加上明日整天,就是咱们的休整时间,待后日再战!”
见了刀光之后,石祥祯也知道不好,怕是岳州城中有清妖的精锐,杨猛的练勇,石祥祯没有见过,族弟石达开来的时候,也没给他说杨老三的人马擅使大刀,这一节韦俊的一个隐瞒,石达开的一个疏忽,就被错了过去。
翼王掌军之后,韦石二人的地位变了,但石祥祯也不想让韦俊好过了,北王、翼王面和心不合,这都是个人心里明白的东西。
岳州的城防森严,石祥祯也怕急切之间攻不下岳州城,土攻是天兵的主要工程手段。攻城不利。就是指挥土营将帅无能。分担罪责这事儿,现在说来就叫做,未虑胜先虑败!
“嗯!这事儿我马上去办!”
闷闷的应了一声,韦俊也是暗叹倒霉,前期打湖北的时候,自己没少刁难这位石国宗,谁曾想,东王会派翼王到安庆掌管大军呢?
掌管土营。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但现在就违逆石祥祯,怕是翼王那边不会轻饶了自己,都是明白人,石祥祯的谋算,韦俊也清楚,无非是永福同享有难同当而已,虽说心里不痛快,但这事儿只能接下了。
韦俊带着土营的兄弟去查看土攻的路径了,石祥祯也没闲着。找来数位带兵的天兵老兄弟,问了一下岳州的防务。
一听之后。石祥祯也挠头了,从那些老军口中得知,之前岳州是没有贯通的护城河,现在有了,怕是土攻的法子,直接就废了。
谁知道这护城河,连通多久了,时间一长,护城河水渗入地底,土攻根本没法过河,即使勉强能过,也很难摸准城墙的位置。
土攻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硬打了,还是从那些老军的口中得知,这岳州城墙两丈深三丈高,是府城之中为数不多的坚城要塞。
岳州城原有六门,上次攻城战之初,清妖堵了两个城门,剩下的东西南北四门,俱是双层的城墙,有内外双门,破门入城显然是不可能的。
岳州城东西长、南北狭,要想大举攻城,东西两门不好打,加上火炮首尾兼顾,想要硬打岳州城,只能选城墙绵延的南北两门。
岳州的北门是实地,南门不远就是南湖,从什么方向打,也很清楚,自己带的船多,舍南就北不可取,要想破城,只能选择主攻南门了。
护城河,对土攻有效,想要攻城也简单架设浮桥就好,土营也不是全无用处,想要攻破岳州城墙,也不是没有办法,凿墙开洞,天兵在庐州用过,效果很是不错,只要头上有东西挡着,一两个时辰就能凿穿城墙,待到穿墙之时在孔洞之中,放上装满土药的棺材,一样可以撂倒岳州的城墙。
这样的打法,损失必然不小,但来的时候翼王有令,这岳州必须拿下,如若没有岳州做后援,很难平平顺顺的打下长沙,再者岳州也是长江隘口,是阻断武汉三镇杨老三救援湖南的一道关卡,如若这岳州打不下来,整个战局都要被动了。
打岳州,只能打南门,打南门只能用凿墙之法,岳州已有防备,这天时已经不在了,石祥祯能用的只有地利和人和了,地利,攻守之间不言而喻,天兵在岳州城下不占地利优势。
至于人和,石祥祯也深感忧虑,这次派来的尽是新丁,老兵只有韦俊残余的五千多西征军,和翼王派给的五千多老兵,真正一路打到天京的老卒,数遍了四万多大军,怕是也不过三五百人,这仗难打了。
出了营帐,瞧了瞧乱糟糟的码头,对此石祥祯也有些无可奈何,东西就这么些东西,怎么打,还得看自家的本事。
对把守的岳州的左骡子,杨猛也是替他深深的捏了一把汗,岳州的防备虽好,但弱点也明显,人少!
据影子的情报,如今的岳州城中,算上岳州营,也只有三万多壮丁,这还是左骡子赚了一批岳州附近的壮丁,不然岳州城的壮丁总数,怕是过不了两万的。
打仗,岳州从上到下,就没几个有经验的,虽说左骡子守过长沙,但手底下的人**成都没经历过战火,想要靠着这些人守岳州不容易呐!
若是自己守城,杨猛想了想,想要拢起军心,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厚赏,二是蛊惑人心。
厚赏,左骡子手里没多少钱,谁知道太平军会围城多久?这法子行不通!
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由头就简单了,岳州百姓,吃过太平军的亏,只要左骡子,照面三招给太平军造成一定量的杀伤,就能用长毛贼要屠城的由头了,那岳州上下一心,也就可以想象了。
攻城战,护城河废了太平军的土攻,但在庐州太平军用了凿墙的法子,这个法子,也让杨猛惊艳了一下,这就是人形的穿甲弹呐!
用人在城墙上开口子,再放棺材,这法子妙哉!太平军的土营,都是矿工出身,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定点.爆.破的法子,要是会用,那左骡子就危险了。
太平军打岳州,主攻方向差不多定了,除了南门,别的都不是好去处,太平军船多,木料也就不缺,建造双层的攻城桥,就能轻易的破了护城河那道防线,接下来看的就是太平军的攻城力度和左骡子的反应速度了。
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后补的一千火枪,五十门臼炮,五千发开花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岳州的胜负算是五五之数,左骡子想升官,韦石二人想立功,这三位都是在刀刃上耍把戏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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