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醒醒!”采宁无奈苦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随便什么样的境遇,都能走神,“君羽,我饿了,君羽喂我好不好?”试试看,无赖攻势怎么样?没想到,有一天,她乔采宁居然沦落到要盗用她明二的烂招数。
“啊?啊,哦!”刚忙回神,看着妻主闪亮的笑容近在咫尺,凤君羽脑子一瞬间是空白的,他只是乖乖听话,拿起筷子夹了菜,往妻主嘴里送……她笑得真好看!
凤君羽是个凡人,被美色迷惑了神智,也是常理。
乔采宁是个能人,向来不主张以貌取人的她,这美人计倒是无师自通、游刃有余。
凤君羽慢慢回神,敛起刚才的低落情绪,他没有忘记,妻主并不喜欢自己那副样子,然后,带着些许期待,看着乔采宁一口一口地吃下自己夹过去的菜,很是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她喜欢?
其实,饭煮得有点硬了,水放少了,还有那鱼蒸得时间太久,肉质老了,炒菜时也把盐放多了,有点咸……大概,一顿饭到最后,乔采宁最满意的,就是君羽亲手泡的茶,也能猜出大概,这男人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凤天骄的皇宫大内,他这最受帝宠的七皇弟,根本没什么练习厨艺的机会,怕也就是可以沏茶养性了。
乔采宁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甚至,自从有一次,凤君羽躲在房内学针线绣花,被凤天骄发现了他手指上的几个肉眼难以辨别的小针孔……这下,偌大的皇宫,他想找根针的机会都没了!
对着君羽期待的目光,采宁稍稍思量了一下,她可没自虐倾向,第一次,难得君羽主动提出来要做饭,她既然答应了,自然要给面子多吃点,可是,“君羽并不擅长厨艺吧?没关系,做我乔采宁的夫君,不需要下厨房的。”她实话实说。
原来……凤君羽不明白,妻主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温柔?
鬼使神差,他用筷子夹起了剩下并不多的饭菜,一口,一口,乔采宁也没阻止,然后,每一口入嘴,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来越紧,吃惯了宫内的御膳,即使前些年常常饥饿难耐、吃得猪狗不如,可是,三年,凤天骄自然有本事养叼了他的嘴……不是一般的难吃!
一口,一口,他的心,一点点下沉。
“对不起、对不起……”凤君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三天,再难,他也成功把卑微压倒了最最深处,他看着妻主满意的眼神,几乎就要相信,只要不怕辛苦,只要肯下功夫,他其实还是能够满足妻主的要求。
可是,这饭菜,一个男子最基本的厨艺,一败涂地。
“君羽又不听话了!”采宁这么说,依旧紧紧抱着他,早就发现了,这家伙隐隐又有了逃脱的迹象。
一句话,将凤君羽震住了,无法动弹,原来,只要一激动,他还是无法抑制住心底里发出来的卑微。
想要为自己辩驳一句,他没有不听话,他会很听话,可不可以不要对他失望……可是,这个时候,口中还余留着苦涩,怎么也开不了口乞求。
“算了算了,你呀,不让你下厨,就真这么难受?”乔采宁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凤君羽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大不了,君羽愿意的话,我教你,以后让我教你做饭做菜,好不好?”
这辈子,她也没进过厨房,可是,上辈子她自认为厨艺不错,然而,不同时空的厨具用品,是不是还能煮出美味的食物……这个问题,乔采宁没有考虑,她有了一个结论,不论她做的菜成了什么样子,君羽一定会笑着吃完的。
“翠儿!”趁着凤君羽再一次傻愣的时候,采宁对着院子外喊了一句。
翠儿端着盘子进来,将刚刚煮好的药膳留下,便默默离开。他现在是主君的小奴,可除了负责药膳一事,他便是最悠闲的人了,主子一向不喜他人贴身服侍,如今,她倒是不排斥主君的伺候,却也以尊贵的女子妻主之尊,为主君穿衣奉茶……果然,乔三小姐,是个神人。
因为是凤君羽花了一上午做出来的饭菜,乔采宁不会辜负了他的这份心思,可是,想想那菜的滋味,乔采宁摇摇头,一手还是搂着君羽,腾出一只手摆弄,虽然翠儿拿来的只是两菜一汤,采宁可就盼着这些个药膳,快点将这男人的身子调养好。
三天,他压制了性子里的卑微,三天,她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压制住了轻易就被他挑起的欲、望!
若不是她精通医理,还真会鄙视自己如此“兽性”,偏偏,这个世界,女子十六成年可娶正夫,到了现在自己这十八岁的年纪,才第一次情动,欲、望抬头,乔采宁知道,单就生理构造,她绝对算是清心寡欲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亲们要收藏撒花哈~~
破冰
凤君羽躺在床上,很温暖,因为身旁有一个她。
整整三个月,他从来没有出过这个院子,妻主告诉他,这里就是家,在凤都郊外的竹林里,叫做菀霖居,他们住的是西厢的内院,听她说,西厢的外院也不大,就是由翠儿打理着,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稍大一些的院子,甚至整个西厢里都没有一间客房。
在妻主满是鼓励的眼神中,他终于问出了口,“那……主院?”凤君羽一直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妻主就去了主院,之后每隔几天,她总是会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离开一小会儿。
他在吃醋?他以为她在主院里金屋藏娇?
对此,乔采宁也很好奇,而凤君羽自己或许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他很在意那主院里的人,至于抱着怎样的情绪,就难讲了?
这些日子,乔采宁尝试着用最直接的话语表达心里的想法,比如,不久前的某个夜晚,她抱着他从浴池里出来,不是第一次了,他却还是羞红了脸,只是,当妻主的眼神,看向他左肩上的奴隶烙印时,凤君羽的脸上,瞬间苍白毫无血色……
他永远会记得那一晚,他和她都没有睡着,他止不住地在颤抖,他回忆起了当初烙印上身时的煎熬痛楚,他无法忘记那种烙进骨子里的耻辱,以及这奴隶烙印带给他整整六年连畜生都不如的折磨!
乔采宁紧紧将他揽在怀里,相拥在床上,她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一整夜,没用停留,他从剧烈的颤抖,慢慢缓和了心绪微微打颤,最后,他记得,终于安心闭上眼睛睡去的那一刻,看见了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和着妻主柔和的目光,似乎直照入他满是苍孔的心扉,很暖。
整整一夜,耳边都是她的轻语,“君羽别怕,有我在”、“君羽,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君羽,坚强些,那些都过去了”、“君羽……我会好好爱你,如果你需要,那就一辈子吧”!
他闭眼的那一刻,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他其实很想问一句“真的吗?一辈子?”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问……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可是凤君羽确定,如果他那么问了,妻主会伤心的!
乔采宁,或许是老天爷派来的使者,给他带来救赎,这一刻,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这般美好的女子,会对他那样肮脏的奴隶之身如此温柔呵护?
可是,这一刻,他相信了,虔诚,信仰,或许没有理由,她终究是待他好的。
“傻瓜,不过是个伤疤,我又不会介意,这样才有男人味儿嘛!”乔采宁早就料到了,新婚夜时,第一次赤身相对,不难想象这烙印对他的意义,可看着他一次次的默默克制,只敢偷偷在她入睡之后,咬着锦被忍耐,再这么下去,凤君羽会发疯的,其实,乔采宁很佩服他,这男人定是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竟然没有疯掉!
男人味?凤君羽听了,想起宫里那些千姿百态的男人,再想想自己破败的身子,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也听不懂,妻主怎么会把这疤烙印和男人味儿联系起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在妻子的怀里,紧紧靠着她,睡去,而乔采宁就借着窗外的霞光,静静看着凤君羽埋在她臂弯里的脸,依旧苍白,却是无法忽略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她,想要保护这个男人,在他脸上永远留下幸福的弧度。
“主院?是了,一转眼,都三个月了,君羽呆在这里也闷了吧?想要出去看看吗?”躺在床的外侧,采宁转身对着君羽,一手撑起头来,侧看着她的夫君,伸手把玩着他的秀发,随意拨弄、打着圈儿。
“不是……”凤君羽也任妻子挑弄着自己散落的发丝,三个月,如果说乔采宁习惯了单纯的身体接触,甚至爱上了这种纯粹的亲密,可以不带一丝□,那么,三个月,凤君羽也早就明白了,每天不断的药膳,每天妻主耗费真气给他疗伤,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妻主没有嫌弃他作为男子的不洁,反而,她倾心尽力在帮他调理养生,而对于妻主的亲密,他从一开始的不排斥,直到现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离开她,会是怎样?
“不是?”采宁喜欢听他讲话,即使把他的意思猜了个大概,她还是微微笑着,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完整。
三个月,足够让这两人心意相通,相处时间越久,越能惊喜地发现,乔采宁和凤君羽的灵魂是如此的契合!
他稍稍撇过头去,不再看她清新却魅惑的笑容,但他也很听话,妻主问了,他就会认真地回答,“不是闷了……这里很好,不闷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