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骄不禁有些愕然。
“疯了?呵!凤天骄,尊贵的凰帝陛下,又或是……凤三师姐?该算计的,你都算计了,如你的意,我也娶了凤君羽,承认他是我的夫君,也发誓会好好爱他……”顿了顿,乔采宁终于压下了怒气,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淡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我也脱离了乔家,和乔采婷再也没有关系了,皇上,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实,凤君羽不放心妻主和皇姐,跟了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乔采宁是贴着凤天骄的耳朵,咬牙切齿,细声说了这么一段只有凤天骄能听见的话语。
只见凤天骄脸色不变,眼神却是一冷,随后便甩袖离了竹园。
“君羽?做什么?”乔采宁前一刻还在大门那儿上锁,下一刻,就出现在凤君羽藏身的角落,温柔地搂着他,笑得戏谑。
被当场抓包,凤君羽脸色微红,带了点尴尬,想说自己是怕妻主惹恼了皇姐,准备随时出来救场,张了张口,他还是低头沉默了。
“傻瓜,担心我就直说,要不是咱俩心有灵犀,可不是明摆着让我误会你吗?若是真的误会了,可怎么办呢?嗯?”拦腰抱起这男人,乔采宁心里堵着,却并没有直接开口问个明白,她知道,“孩子”终究对于他而言是个痛!
“孩子。”
抱着他,以为会是沉默,却突然听见怀里闷声冒出来这个一个敏感的词汇,乔采宁的双手一僵、脚下的步子一顿。
她感觉到君羽的双臂紧紧环着自己的脖子,甚至那手还拽紧了她颈后的衣领,尽量放柔自己的气息,乔采宁几乎感到她自己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呼吸……她想要保护他,可却是无措。
她就这么抱着他,站在院子里,久到她以为刚才是幻听了,其实,君羽什么都没说!
“虽然,之前有过孕症,可……我自己不懂医理,只记得,大夫说过,我……我的身子根本就不可能再怀孕了……”他说得很艰难,可是,他很努力,想要说明白,“宫里的时候,御医也来看过,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可……我听到了,她告诉皇姐,我的身子……所以,我以为,那些症状,也只是巧合而已。”
他的确感到了异样,曾经两度怀孕,有些症状很像,可是,他不敢相信,仅仅一夜,他怀上了妻主的孩子?
乔采宁听得口中苦涩,只是紧紧抱着他,张嘴想要安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凤君羽的语气逐渐平稳,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并不排斥这个孩子……可是,她还是不敢贸然开口,怕一不小心刺痛了他的心。
君羽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感受这妻主传来的温暖,他下定了决心,像是个赌徒一般,选择了孤注一掷,“直到……直到……妻主亲手的煮的药膳里,有紫草芯的味道……紫草芯,这个我知道,是安胎用的,也只做安胎用……对、对不起,我、我真的忘不了那个味道……”
凤君羽的声音中带了点哽咽,而乔采宁也很快发现,他埋首在她胸前,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夫君,哭了,这是第二次。
“好了,君羽,乖,别说了,别说了……”她快步向着内院走去,只是脚下用了真气,走得很稳,还腾出一只手,轻怕他的背,好多次,她已经发现了,凤君羽对这种安抚方式没有抵抗力。
果然,好像是哭累了,凤君羽很快便昏睡了去,其实采宁是知道的,这两天用了紫草芯,对怀孕的男子而言,能引得安神嗜睡……看着床上的他,脸上一片泪痕,睫毛轻颤,依稀还挂着零星的泪珠。
他说他不懂医理。
他说他忘不了紫草芯的味道。
先前,她在暗示,他不够坦诚……而原来,她乔采宁何时对凤君羽坦诚过?
悄悄去探查他的过去,而不是坦言相问。
瞒着他怀孕的消息,还千方百计去遮掩药膳里紫草芯的味道……可笑,冥冥之中,不懂医理的凤君羽,独独将那味道刻进了心里。
还是……不够坦诚吗?
乔采宁在反思,和凤君羽相处,貌似做的最多的,便是反思……爱情吗?真是闹心啊!
……
采宁看着君羽入睡,呼吸平缓,便想着从郊外回来,还未用晚饭,被凤天骄那么一闹,孩子的事情也“穿帮”了……君羽一会儿醒来,会饿的吧?
自从发觉君羽有了身孕,采宁便越加注重他的饮食调养,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何况,从菀霖居出来的时候,一路上,殇老大特地给君羽把了脉,确定了夫君和孩子都安好,采宁无比感慨,这三个月的药膳调养还是起了作用,幸好。
她起身去准备晚饭,只是没想到,凤君羽还未等她回来,便醒了。
脸上的泪水,早就被采宁用湿毛巾擦干净了,很是清爽,这不由让凤君羽想起了新婚那一晚,明明一身狼狈地昏睡过去,第二天起床,却是浑身干爽极了。
妻主不喜外人服侍,三个月来,更是亲力亲为对他悉心呵护,想到此,凤君羽眼神盯着房门,笑容显现在脸上……这一次,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他竟然没有了惶恐忐忑,信心满满地看着房门,等着妻主回来。
刚才在梦里,他再一次回到了当年,那个紫草芯的味道,其实妻主的药膳隐藏的很好,偏偏,那味道,曾经是他的噩梦,如今依然难以释怀。
“……”女子看着他沉默了好半天,他只是认命地跪在地上,他是个卑贱的奴隶,而她是北国高高在上的七星王妃。
“耀儿……咳咳……君羽,你……哎,放心吧,我不会再……你好好养胎……”女子是这么说的,她竟然脱口而出叫他“耀儿”,她说什么?养胎?
凤君羽跪在地上的身子在颤抖,他宁愿自己已经死了,他以为噩梦醒来,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七星闵衣在说什么?
耀儿?可笑,这女人,这曾经是他叫做“娘亲”的女人,这让他沦为最卑贱的奴隶的女人,一个晚上,她喝醉了酒,生生将怀孕的他,打到流产;而不久前的又一个晚上,她依旧醉酒,将他拖入房中,喊着“耀儿”的名字,要了他的身子……
凤君羽想:我都嫌自己太脏……你七星王妃居然还敢碰我?
现在……她居然,说让他“好好养胎”,他面无表情地喝下了那晚安胎药,听着身旁王府的下人闲聊“这可是安胎的圣药,听说过没?紫草芯啊!千金难得,王爷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了这贱人?”
原本,他不怕苦,可是……他想吐!安胎的圣药?紫草芯!
安胎吗?或许,凤君羽真的有这凤家刻进骨子里的骄傲,喝了三天的汤药,第四夜,趁着看守的人疏忽,他跳进了荷花池……孩子和他,是谁给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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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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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吧,这个孩子!
当乔采宁亲自端着药膳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凤君羽乖乖躺在床上,而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虽然看见她进来,仍然沉默着,但乔采宁好似听到夫君满心欢喜地说“你回来了?”
采宁对着君羽笑笑,“醒了?那就起来吧,都还没吃东西,肯定是饿了。”她一脸的关切,然而,神情中看不出一丝异样,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君羽乖巧地应声,然后起身穿衣。
采宁摆好碗筷,从衣架上拿下外套,亲手为君羽披上,他的身子其实已经大好,三年皇宫,凤天骄到底还是督促着那些御医为他打好了底子,这三个月,采宁也每每跑去和善药的殇老大商量药方。
其实,宫里的御医多是中规中矩,丝毫不敢剑走偏锋,所以大致能控制住凤君羽的病情,却治不了根,倒是采宁和殇的法子虽然偏了点,却是最有效。
乔采宁不提起“孩子”的事,凤君羽虽然有那么点欲言又止,却还是乖乖用完了饭,然而,最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妻主?”
“嗯?君羽可是觉得这药膳好入口了些?我没再往里面加紫草芯了……”采宁见他吃完了,细细观察,胃口好了些,这才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他还是尝出了紫草芯的药味儿?同时,她更加心疼,这男人,该是真的很讨厌那味道,却偏偏还什么都不说,强忍着不适把先前的饭菜都吃了!
听到“紫草芯”,凤君羽收拾盘子的手顿了顿,他索性也不去管桌上的碗筷,“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让妻主觉得自己恃宠而骄了?可是,真的很讨厌紫草芯的味道,就像是时刻提醒着他,曾经怀了七星闵衣的孩子,那是噩梦!
瞧着君羽黯然的眼神,采宁的心紧抽了一下,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然而,她知道,得赶快解了他的这个心结,“过来。”她自己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沿上,然后对着凤君羽招手,“君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之间,不需要道歉,当然道谢也就不必了,因为,乔采宁对凤君羽所有的好,不过是希望凤君羽也能对乔采宁那么好,懂吗?”
他走到床边,听着她的话,知道那是在开解自己,似乎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如果不需要说“对不起”或者“谢谢”,那么,他该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