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你居然还冷嘲热讽的?你既然管不了孩子老婆,那你结什么婚!”
“哎呀李花……”
“你别李花兰花的,洁净的花朵不是你这种人叫的!”我就像过河小卒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个变态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你属骡的呀,就管你这辈儿!”
儿子被我俩的吵闹惊吓得更哇哇大哭。
“行啦,你们还让不让人活啦!”刘华双手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嚷,“深更半夜地又是吵又是哭,再哭我就把他弄死!”
“好小子,别吓唬人!”我把儿子硬生生地塞到他怀里,“摔呀,谁不摔是孬种!”
“你再说一遍!”刘华脸涨得发紫,手指着我的脑门,“你以为我不敢摔,是不是?”
“你摔呀,有种你就摔!”【文学库﹕www.WenXueKu.com】
这时候,儿子不识时务的也亮开嗓子,刘华“扑通”一声真的把孩子摔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都木了。呆呆地看着刘华,惟恐孩子不死,又疯狂地从地上抱起孩子,再次摔到地上。
我突然醒悟过来,猛地扑向儿子,儿子似乎听懂他妈妈的呼唤,微微地动了动,嘴里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巨大的悲痛袭上心头,我当即不省人事了……
李果的自述:听说三姐的厂子很挣钱,我和小妹也来了
李果的自述:听说三姐的厂子很挣钱,我和小妹也来了
自从六个姐姐全闯到山东后,我和小妹的心就泛滥了,在家再也待不住了,恨不能变成小燕子,双双北飞。
要来山东之前,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五姐和六姐的处境,还以为她俩仍在三姐那儿干。对于闯山东的六个姐姐来说,往家寄封信是稀奇的事。相比之下,三姐的信要多一些,不仅如此,还寄了好几次钱。我们都知道,她是在向家里挑衅,表白她当初的选择。不是吗,从她三言两语和从不提及其他秭妹就可以断定。但单纯的我们,从不往不济的方面想,爹妈也如此,都被三姐滋滋润润的日子引诱着。
我和李实动身的时候,母亲一边帮我们打点行李,一边悠然神往地:“真想去看看啊!”父亲在一旁也乐呵呵地。[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我和李实都埋怨爹妈不会生,为什么非要把我俩排在后边。你看看姐姐们一个个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我俩,到现在人生的答案还是未知数。唉,真不知三姐到底能帮我俩多少。
当我们到了三姐家,答案很快就找到了,那就是,三姐根本帮不了我们。
一进她的家门,我和李实就敏感的发现三姐的神色不对。问五姐和六姐的事儿,她也闪烁其词。我和李实对视了一眼,不安的气氛立刻在所有人头顶上盘旋。
我俩再三询问,三姐才很不情愿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惨了!雄心勃勃不远万里,没想到收获的竟是这样的结局,我和李实一路十足的底气,彻底瘪气了。
三姐还有理有据,一句一句的在声讨五姐和六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说我把心都扒给她们了,她俩还背着我干不靠谱的事儿,真是缺乏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一个个都说不得了,一说就跟我断交,唉!真让我心寒哪,你说,她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我和李实都哑口无言。
“你们都记着,朋友缘分尽了可以断交,秭妹间是永远不可以的!因为那是‘原生态’,扯着骨头连着筋!”三姐嘱咐我俩,“干什么都得已德为先,做人要清清白白,做事要干干净净!”
我想替五姐和六姐辩解几句,李实却按住了我的手。这更导致三姐单方面的张狂。
“你们说,她们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撑出葱了,怎么样?这回辣坏了吧!哼,两个分裂分子!”
三姐罗嗦够了,就支使姐夫开着车拉着我们去县城酒店给我和李实接风。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三姐竟有点讨好的对我和李实说:“你俩使劲吃,这是城里最好的饭店。我这人待人一贯是屎克郎照亮,有多大光使多大亮。”
姐夫却似乎不付肠:“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废话!”
三姐又用筷子指点桌上的菜,告诉我们这个怎么吃,那个又有什么营养,那姿态就像对一个乞丐解释粥的吃法一样。我和李实吃在嘴里,却酸在心里。是的,我们是第一次进入如此高档场所,但也不至于就是要饭的。看来三姐真不是从前的三姐了。
李实比我会弄事儿,她不时地奉承着三姐:“三姐越【奇】来越年轻了,眼睛又【书】圆又亮,长睫毛忽【网】闪忽闪的,嘴唇原本就圆润性感,再抹了唇膏,更诱人了!”
三姐哼的一声:“老啦,人家开始嫌乎了。”
三姐说这话的时候,扫了姐夫一眼。姐夫仿佛没听见,大口的喝着啤酒。
“怎么会呢?”李实还在傻乎乎地猛夸,“看看你的皮肤白嫩细滑的一弹即破……”
我不得不拿起一个烤得流油的肥羊肘子直塞到李实嘴里:“你尝尝膻不膻?”
李实呀地一声:“你不知道我不吃羊肉的吗?”
我嘴上说忘了,心里却说,我不使这招,你的马屁何时拍完?
虽然三姐表面上对我们很好,但我们却不想老在这儿。我发现,三姐对我们俩很不放心,不但她自己盯着我们,有时还安排人暗中监视着我们和姐夫之间的一举一动。
我和李实私下商量了,趁早撤离这是非之地,不能等出来风言风语了,和五姐六姐一样被动。但真要这么走了,三姐的面子又过不去,得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赶巧,在电视上我们看到城里一些商场和酒店招收服务员,工资也很理想,不如借此机会出去发展。于是,我们就趁三姐开心的时候,向她辞行。
三姐听了,不阴不阳地说:“哟,现在人,怎么净属驴的,都学着跳槽,我又哪儿侍侯不周了?至于你们才来几天也急着走?”
我和李实都有股冷意,从脚底蔓延开来。李实小心地瞥了一眼三姐,见她目光里尽是医生对病人疑似的审视,就没敢轻易再吱声,只是朝我吐了吐舌头,做失望状。
气氛显得紧张起来!
实际上,我心里也凄惶得要命,这样是不是辜负了三姐的一片好心。可再一想,历史遗留问题早一天比晚一天解决强。于是,就顾不了许多,猛了猛胆子,对三姐说道:“姐,你想多了,这事儿与你待的周不周不挨边儿,这里千好万好,终究不能呆一辈子,不如趁年轻出去闯闯。”
三姐听后,哦了一声,侧过头,喷了口烟,又扭过头,鸟瞰着我满吞吞地:“也好,那就随你们好了。但作为姐姐,我就不得不嘱咐你两句,你们现在正是多梦的季节,心比天高,干什么都想一步到位,这哪成,我们小门小户的,又没梯没登,所以,有些事不能霸王硬上弓,任意而为!唉,我这也是在狗咬吕洞宾呐!”
三姐的一通训,我和李实的心凉了又凉,激昂的情绪蔫了许多。离开三姐家那天,雨过天晴,我和李实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裤腿上溅了许多泥点。姐夫要开车送我们,我们没让,固执地去村口等公共汽车……
进了县城,我们按图索骥找到了在电视上打广告的那家酒店。之所以选择酒店,一是我们没手艺,二没特长,更重要的是酒店它管吃管住。在这没任何亲戚朋友的城里,除了这一行,还能干什么?
这个名叫“凝思香”的酒店,坐落在城东,集餐饮、唱歌、休闲于一体,基本天天爆满,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李实被安排在餐饮部,我被分在休闲部。休闲比餐饮相对轻松一些。虽然每天很熬时,但好歹一天也能挣几十块。
我的任务就是端茶送水递果盘,偶尔也陪客人聊聊天。端茶送水还可以,最受不了的是聊天。你说我一个大山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孤陋寡闻的,而客人又都是久混社会的有身份的,又尽是男人,我就更不知说啥了。若是碰上架子大、蛮横的主儿,我干脆就成了受刑的奴隶了。
有道是,凡事没有绝对的,不管哪行哪业都有好的,我就遇到一个很随和的爷们儿。
这个叫朱力的生意人,年过三十,个子不算高,但也说不出矮,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是典型的富二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有点像到了大海,发晕。然而,和他接触几次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他经常让我陪他聊天,我说我不会说话。他就笑,说你又不是哑巴怎么不会说话?我羞的什么似的,说我不知道和你说什么。他笑,那没关系,咱就随便瞎聊。
经过几次交谈,我发现他果然很随和,没有那些居高临下,拒人千里的大老板的嘴脸。和朱力讲话,是不费神,不费心。由于聊得随便,没有距离感。一次,我们聊到了婚姻,他哀叹道:“在这方面,我是一个不幸的人,都一把岁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还没出现。”
“不会吧?”我愣得耳朵都竖起来了,“你又有钱,人又好,没有这么缺心眼的姑娘吧?”
“也许我命没这方面的缘分吧!”朱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亲相了不少,对象也处了不少,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朱力好象说不下去了,竟手抱脑袋,脸上居然涌起一丝绝望!
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我有心安慰他,但一想到跟人家悬殊的地位潜意识的自卑感不经意就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