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有仗仪者报了警,并向交警提供车牌号码。当姜福回家告诉我时,我连气带吓,浑身哆嗦,刚进城的好心好情瞬间瓦解。我再也忍不住了对姜福破口大骂:“你缺德不缺德?你不给我造福也罢了,可也总不能老给我带来灾难?”
“俺什么也不缺。”姜福怒气冲天对我吼,“上次白白让那小子撞了,这遭好不容易碰上了,俺报仇雪恨不对吗?”
“想报仇你先报警呀,你要报警了,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下可好,黄鼠狼没抓着,倒赔进一窝鸡了。你说怎么办吧?”
“唉,俺不是压不住火吗?”
“你根本就是个野蛮人!家里可是一点钱也没有,你看着办吧?”
姜福再也没气吭了,低着头直吸冷气。我看到他两眼珠子在叽里咕噜乱转,我知道他又有什么鬼主意出场了。
果然,他对我说:“要不,咱俩来个假离婚怎么样?”
“假离婚?姜福呀,我怎么还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敢想敢干的人?你说你无缘无故把人家撞成那样,不但不同情人,想法子赔偿,竟还想着以假离婚来逃避罪责,你到底还算不算个男人!”
“俺这不也是为你和孩子着想吗?”
“你要真为我和孩子着想,你就想法筹钱去,我只想求得良心安然。”
“咱还是再商量商量吧,对关迪亮,咱当然得赔他,但眼目前咱只能说抱歉,因为咱拿不出钱。常言说得好,人情没早晚。早是还,晚也是还。等过了些年咱手头宽裕了再还不也一样吗?要紧的是眼下咱怎么迈过这坎儿。眼瞅着关迪亮要向法院起诉了,咱赶紧把婚离了,就免除了被动。咱是假离,所以简单,只要你在这纸上签个字,以后咱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这样,法院就拿我没什么办法了。
姜福嘟嘟噜噜在我耳边磨了几天,直磨得我整个人都麻了。最后,我也弄不明白怎么就把名字写在了那张纸上。
很快,法院的传票就送到家了。因为有离婚证这个护身符,法院最终也拿光杆一个的姜福无可奈何。
关迪亮拿不到赔偿金,只好自己掏钱垫上医药费。人还能不能重新站起来还得两说,他恋爱了几年的女朋友也弃他而去。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姜福,突然发现他的本质就是劣质。唉,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难道真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低龄化?
时光一天天在消逝,姜福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被我挖掘,于是,各种不着调的事成堆成垛的冒了出来。最让我不能原谅的是,他居然在走私情感。最大疑点之一,以前每个月开了工资他都如数交给我,现在呢,就一半,有时连一半都没有。问他。他竟反问我,你问这干吗?我再深入下问。他就横眉冷对说我没有知情权。其二,他穿戴整洁了也讲究了。
从此后,姜福更让我有想法了,我越想越浑身发冷。自搬到城里后,我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上市场买菜,也是来去匆匆,很少在外逗留。可是,我现在再也在家待不住了,屋里的空气好象窒息了一般。
我开始走出家门,街门口几个大嫂正凑在一起聊天。其实我对她们熟悉的程度仅限于偶然相遇后点头,或你吃了?上哪儿?之类的问候。她们见我出来,都笑着招呼,“出来了?怎么老不见你出门,老待在家干吗呀?”“就是,没事出来坐坐,聊聊天,既打发时间人也精神。”
我笑笑便在一旁坐下。只听胖大嫂问她身边的高个子大嫂:“小兰妈,才你说的那媳妇到底离了没?”“离啥呀离?还在那拖着呢。据说她男人在外养了三个小老婆。”“啧啧,你说这媳妇可真够死孙了,放在俺身上,一百个汉子俺都砸跑了!你说是不是媳妇?”胖大嫂啧着嘴反问我。我正为这事才出来散心,她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我站起来想走。胖大嫂一把拉住我:“怎么地,媳妇,俺哪句话得罪你了?”“没有。”我摇摇头。“不对。”胖大嫂也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拐弯处,特务接头似的对我说:“媳妇啊,俺是直肠子,有话存不住。看你这人也挺老实的,怕你吃亏,所以,俺就想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卖了俺。”
“没事儿大嫂,你放心吧。”我的心已经长江黄河似地翻腾了。
“媳妇,是这样的。”胖大嫂做贼心虚似的四下扫了扫描一番,才认真严肃地对我说道:“前些天啊,俺下班回家走到兴北路一家旅馆门口,碰上好几次你家那口子。”
“是吗?”我的心在往下沉,嘴上却问:“他去那地方干吗?”
“你呀!”胖大嫂说,“你想想还不清楚吗?他跟一个女的一块儿出来。”
“是吗?”胖大嫂声音很低,但对我却不啻打雷!
“可不是嘛,俺看见好几回了,都是跟那女的在一块儿。”胖大嫂不顾我的感受绘声绘色描绘起来,“那女的身段倒是不差,走起路来臀部能画出弧,撩人哪!”
我早已怆然泪下,嘴里念叨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伤心,胖大嫂也有点蒙了,她开始嘴忙手乱的安慰我,“哎,你看我这张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媳妇,你别太伤心了,男人嘛,就像猫,都喜欢腥,但他们都像兔子,别看满山蹦,可早晚都得归洞,男女间那点事啊,来得快,去也快!”
回到家,我蒙头盖脸地躺在床上,泪——,不由自主流满面。我突然非常想念李洋。心里涌动起了“大革命”的狂潮!——姜福,你这头该死的外驮驴,原来你是在耍弄我呀!好,既然你不让我好过了,我也不能让你舒服了!
我开始体验福尔摩斯的生活。我来到了胖大嫂告诉我的那家旅馆埋伏下来。一连几天,我并没有跟踪到他们的踪影。据说,干这种烂事的人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我正琢磨的时候,一对勾肩搭背的男女出现在我视线里,果然,是这对狗男女!顿时,一股幽怨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惑二惑三的事情终于找了了铁证。“轰”一声,我的大脑被炸雷震得一片空白。我呆立半晌,胸腔的血很快沸腾了,紧接着滚烫的血液蹿到我的四肢。我心底某个部位掀动了一下,一股东西破土而出了!我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撕扯着起来:“姜福,你这个流氓,混蛋!”
我天兵似的天降,显然吓呆了正柔情蜜语的二位,那女的愣怔了几秒掉头就跑。姜福慌了神,他用力一甩狠狠地把我甩到了路边的花坛,然后,“楠楠”地叫喊着撵那婊子去了。
案发当晚,我饭也没吃,当然更不会去做。我蜷缩在床上,全身瑟瑟发抖!直到窗外晨曦微露,姜福才鬼鬼祟祟回来了,我们的悲剧从此开始了。
一进门,姜福假惺惺的问:“哟,这么早就醒了?”
“我根本就没睡!你这没良心的,玩够了?”
“找事是不是?”姜福立马翻了脸,“我他妈的一天到晚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还给我浑身是刺,你算什么吊娘们儿!”
“你累死才好呢!”我一下子坐起来,积攒了几天的火气,爆胎似的炸开了,“我说这些日子你对我激情全无,闹半天全泛滥在婊子身上!你忘了咱是怎么结合的?姜福,我告诉你,天下再怎么变,有一样东西是不能变的,那就是良心!”
“你以为你是谁啊?李叶,俺也告诉你,咱俩已经离婚了,你管不着我了!”
“姜福,你枉顶个人脑袋,你这个畜生,你……”
我一口气还没吐完,一个耳光重重地扇了过来,我懵了!天哪,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挨嘴巴,我心在哀鸣!姜福并没就此放过我,他一把又将我从床上揪到地下,一边踢一边叫嚷,“再叫你咒我,再叫你咒我!”
我疼得满地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却咕噜噜地往下淌……
姜福更肆无忌惮了,他白天背着日头来,晚上驮着月亮走,时常夜不归宿。我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只有在听到肚子喊叫我的时候,才下点面条安慰安慰它。我俩的感情已彻底走进了坟墓,我的心在一天天的下沉,打捞是不可能的,因为我闻到自己的鼻孔呼出的气都是死亡的气息。那么,我就没必要陪着他风风雨雨,生生死死了。
我冷静地把自己的灵魂梳理一番,对来鲁的前前后后更是仔仔细细地捋了一遍又一遍,赵洋就这样被我捋出来了,同时捋出来的还有至今还该着他的几千块钱。这是一笔良心债,,债不还,就永远无法面对良心法庭的拷问!
好在,赵洋给我的钱,我还一个子儿没动。想到就行动,当我坐上去赵家庄汽车,心里竟平添了几分惆怅。想想赵洋已经好几年没见了,虽然他的样子很快就浮现在我眼前,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现在的赵洋会是什么样呢?快到赵家庄村头的时候,我的心突突地打起了鼓,我既想马上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下了车往村里走的时候,我进行了深呼吸,可不见效,越想放松越发紧张,最后两腿竟踩在棉花堆一样。拐向赵洋家门口时候,我又踌躇了一下,不想铁将军威严地把着门,一打听,说是赵洋上门当女婿了。
“啊,当上门女婿了?”我的心生生地疼。我脑子一下子短路了,我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
在这爱缺乏爱泛滥的现实中,我一次次的渴望真情渴望纯爱,可生活呢,给我的尽是绝望!
我恍恍忽忽地上了车,恍恍忽忽又下了车。不远处一家超市门口围着许多人,上前一看,原来县残联为扶持一个残疾人开小超市而组织的募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