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竟然敢这样和古小姐说话?”魏韶釜阴阳怪.气的斥责军士:“不过古小姐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吧?”
“好,请魏专员带我去看看韦烽凌。”古语琴强压怒火。
“既然如此……小冯,你就带古小姐去看看吧。”魏韶釜“无.奈”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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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三道走廊,向右转……
古语琴默记着路线。
“就是这了。”
小冯从腰带上卸下一大串钥匙,摸出一把开了门。
铁门带着沉重的呻吟缓缓的开了……
屋里昏暗,只有走廊的灯光在门里洒进三尺扇.面状的光亮。
听不到一点声响,难道烽凌不在里面?
她犹豫了一会,.警惕的看了眼门边的小冯,还是试探的走了进去……
“语琴,是你吗?”
角落传来一声颤巍巍的轻唤。
她立刻循声望去,却只见一团漆黑。
“烽凌,你在那吗?”
她伸手摸索着寻去,手却突然被拉住。她哆嗦了一下,却一下子攥紧了它:“烽凌……”
她依着他的牵引蹲下身子,挨着他坐下,却突然听到他低吟了一声。
“烽凌,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她立刻摸索着查看他的伤势。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预算,可是真正的面对了还是心乱不已,而屋子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出他伤得有多重。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碰触伤处,他不想她担心,可是她还是发现了,因为他的手黏黏的,带着一种腥气,那是……血……
她一下子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别哭,我没事的……”
韦烽凌急急的用手抹着她的泪,却意识到手上沾着血,赶紧抓了袖子去擦她的脸……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是一直以来,只要她哭了,他便如此安慰的话,此刻听来却分外心酸。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倒换她来安慰他了。
“出去?”韦烽凌冷笑一声:“或许你还可以,而我……”
“我们都会出去的,苏少爷正在救我们……”
“他?”再是一声冷笑:“怕正是他将我们送进来的……”
“苏少爷不是那种人?”
“那是哪种人?你又替他说话,咱们被人骗了!”韦烽凌愤恨之下牵动伤患咳起来:“他前脚让咱们走,后脚就让魏韶釜来抓……”
“不是的……”
“不是?那魏韶釜怎么会那么巧就遇上咱们?这下他是彻底遂了心了,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报什么仇?”
“语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去年夏天,我趁没人的时候在巷子里把他揍了一顿……”
“烽凌,你……你疯了?”
“我疯了?我倒真希望我疯了,那就可以把他直接打死!”
“烽凌,你怎么可以这样?”
“心疼了?好啊,把我关在这,到时让他救你出去,你不是恰好可以如愿?”
“韦烽凌!”古语琴腾的站起身:“我真后悔来这……”
“好,那赶紧走,不送!”
古语琴当即走到门口,却又不忍的转回头看,却听见一阵铁链的叮铛之声。
她急忙奔过去,摸索到地上的胳膊粗的铁链正拴在韦烽凌的脚上。
“他们竟然这样对你?!”心又痛又恨。
“不必如此吧。”韦烽凌的语气倒是不以为然。
古语琴咬紧嘴唇,将泪咽下:“你保重!”
然后就冲出门去。
铁门再次叹息着关上,也将韦烽凌的一句叹息掩在门里:“语琴,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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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古小姐怎么还哭着回来了?一定是那个韦烽凌,他欺负你!你等着,我这就替你去教训他……”
“魏专员!”古语琴将桌上的盘子全部扫到地上:“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有想怎样啊?”魏韶釜搔搔头皮,一脸无辜:“其实也怪那个韦烽凌太不识时务,你说,这么大的事他不扛着谁扛着,总不会让我把我那贤侄递出去吧。哦,就算递出去也行,也得有人信呐。其实我刚刚让你去看他就是想让你劝劝他,别死犟着了,他这一认不就少吃点苦头?”
“不认会怎样?”古语琴的仇恨透过泪水直直打在他脸上。
“不认……那就打,打到认为止。呃,当然,他要是挺不住……”
“认了又会怎样?”
“这事关苏家,当然要请苏家决断,不过我已认了苏老爷为大哥,苏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大哥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怎好让他操心?唉,只怪事关重大,我已查过,这种事,是要浸猪笼的,就算我说不浸,别人也不能答应啊……”
“也就是说认不认都要死了?”
“当然,古小姐自然还会是苏苑的二少奶奶……”
“魏专员的意思是决定权在你手上啰?”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韦烽凌?”
“放了他?”魏韶釜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古小姐真是能给我出难题啊。”
“你刚刚说一切取决于你,放不放也只是魏专员一句话。”
“古小姐现在还看不明白吗?其实一切并非取决于我,而是……你。”
“我?”古语琴怀疑的看着魏韶釜。
“当然是古小姐你了,否则我为什么要跟古小姐说这么多?”
魏韶釜微微偏了偏头,随行的人立刻撤出门去并将门关上。
随着门的一声轻响,屋子顿时陷入静寂。
这是一种不祥的静寂,古语琴直觉的戒备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魏韶釜微微一笑:“古小姐果真是聪明人……”
他上下打量了下古语琴,眼睛停留在她领间lou出的颈肤上,喉结动了动。
古语琴只觉得那里好像被蛤蟆粘糊糊的tian了一口。
“真是缘分啊。昨日花车临门,我只有幸看了古小姐一眼……”魏韶釜摇头叹息,意犹未尽:“明人就不用细点拨了,古小姐心里有数就行。天不早了,古小姐休息吧。哦,对了。”
他转身欲走,却又掉回头来:“也不用指望什幺娘家婆家了,既然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把你接出去你就该认清情况了,况且……反正姓韦那小子还能撑几天,我会随时叫人‘关照’他的,你好好考虑吧。”
“无耻”两个字从古语琴牙缝里挤出。
魏韶釜收回脚步:“我没听错吧,竟然会从古大小姐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佩服佩服。不过相比于有人趁夜私逃我这还算是光明正大呢。”
“你就不怕……”
“怕什么?”魏韶釜拦过话头:“你娘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不管谁是谁非作乱的可是你们古家,你爹为了门面自顾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心思管你?况且这种事,只要和出事的人断了关系就能保存颜面,你说他会怎么决定?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令尊吧?如果说是苏家……你犯了这样大的事竟然还企望苏家来救你,啧啧,古小姐真是太天真了!就算我放你出去了,你也只有两条路,一,苏家为了保存颜面可能会给编个很不错的理由遮掩,不过你今后在苏苑的日子可要好好打算了;二,被苏家休了,遣回娘家,可是你娘家还有可能容你吗?所以你只能……”
魏韶釜又瞄了瞄她白皙的颈子:“当然,你也可能会想和那韦烽凌离开扬州,那你可真得抓紧考虑了。我还有点时间,正好去‘看看’他……”
“站住!”
“怎么,古小姐已经……迫不及待了吗?”魏韶釜搓搓手,跃跃欲试,却又停住:“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古小姐考虑……考虑……”
【第173章 传书】
一日,两日……
每日魏韶釜都会过来“问候”古语琴,却再不提当日之事,只是看看,说两句,话题主要集中在送来的三餐饭菜,也对桌上的几张簪花小楷品头论足一番。
古语琴仍旧是冷着脸坐在桌边,对他的“自言自语”一律不应。
魏韶釜也不气,不管她如何坐阵不动,他已经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焦急和不安。
第三日,魏韶釜走后,古语琴立刻跑到门边听动静,断定他真的离开了,方飞快的掏出隐在袖中的一张信笺,奔到窗前,推开窗子查看动静,却果真在窗下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影也适时看到了她,警觉的四处看后,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她将那张信笺攥成了团尽力朝下扔去。
纸团从三楼直直落到地上,.那人捡起后飞快的跑了。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夜幕,她方舒了口气。
她是两日前认识那人的。
当时,她正kao着窗子愁思苦想如.何拖身,无意中看见楼下一个人在不停的徘徊,一会往四周看,一会又往她这边看。
她心下疑虑,盯着那人又看了.一会,方可以肯定他就是来找自己的。
一阵激动。
虽然这个人从未见过,不过应该是苏家或自家派.来探听情况的。
自进了这幢楼,两家的来人都被魏韶釜拒之门外.那日她已经听到走廊的喧闹,听到苏梓峮和哥哥据理力争,听到父亲的苦苦哀求,也听到魏韶釜是如何的大权独揽,之后又有人几次三番的来,也没有提要他放人,只是说想见她一面,都被魏韶釜的手下拦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