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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杨其实已经提前猜到了结果。
听见对方冷静的拒绝,他没有太多失落。
但失望难免还是会有一点。
陆映川只有一句话,没有看他，语气自然冷淡：“对不起。”
祝杨点点头，仿佛无所谓地笑了下：“没什么对不起的。”
陆映川抬眸。
被他拒绝，对面的人还能笑,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太难过。
大概率只是一时兴起。
陆映川收回视线,准备转身离开。
祝杨笑着说：“你现在不想谈恋爱，那我明天再来。”
陆映川：“？”
陆映川脚步一顿,回头。
身后的人隔着几步远看着他。天光渐渐变暗，化成柔软的一片幕布。
男生的瞳孔也融进一点黄昏的颜色,色泽温柔,笑时眼睛微微弯起：“班长，我想追你。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慢慢追。”
陆映川不自觉站在原地。
看着那双眼睛，他脑中思绪停转了一秒。
忘了彻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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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祝杨回到家,阿姨做了一桌他喜欢的菜。
祝杨在玄关换了鞋，阿姨接过他的书包,热情道：“快进去吃饭，全是你爱吃的。”
“有可乐鸡翅吗？”祝杨问。
“有。”阿姨很了解祝杨的口味，笑说：“还有糖醋排骨。”
吃饭时,祝杨在手机上和唐明旭连着语音。
“哥们儿，你是真牛逼。”唐明旭震撼：“你也不知道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就那么跟他表白了？”
祝杨啃了一块排骨，把骨头放到盘子里：“这下不就知道了。”
唐明旭：“……倒也是个办法。”
唐明旭急切吃瓜：“那他怎么说的？”
“拒了。”祝杨说。
“人家一个学霸,不早恋也正常,你这突然来一下,说不定给人家吓一跳。”唐明旭问：“那你要换人吗？”
祝杨又夹了一块鸡翅：“不换。”
唐明旭：“？”
“人家都拒绝了。”唐明旭不解：“你还想继续？”
被陆映川拒绝后，祝杨反而打消了换人的想法。
这几天相处下来，祝杨觉得他同桌真的很好，各方面都非常好，是他见过最优秀的人。
拒绝得干脆利落，还挺帅的。
祝杨盯着筷子上的鸡翅，翘了下嘴角，心想。
如果他能追到陆映川，就算真的试着和男生谈恋爱，大概也就像找了一个优秀的好朋友。
仔细想想，和男生在一起，其实麻烦也更少。
如果追到后他们好好谈下去，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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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桌表白之后，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
陆映川发现，他早已掉进了某人蓄谋已久的温水煮青蛙实验。
对同桌的一切示好举动，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以为常。
次日上课，陆映川开始冷处理，和追求者保持距离。
他的人生计划里没有高中恋爱的打算，更不可能和一个男生发展感情。
从早上到学校，陆映川一个眼神都没有和同桌对接。
却并不妨碍对方把眼神定在他身上。
一上午，身边的人不好好听课，光盯着他看。
陆映川抱着
手臂，透过镜片冷静地目视黑板，无视余光里那道黏在他脸上的视线。
人的大脑有时很叛逆。
越是不想去想的事情，越是千百次地出现在脑海里。越是想要无视的东西，越是下意识去关注。
张老师在前面讲理解，叫人：“映川，起来翻译一下这段。”
陆映川拿着练习册站起来，垂眸愣了下。
等了几秒，张老师疑惑抬头：“怎么了？”
身边人小声提醒：“第二段。”
陆映川平静地翻译了第二段内容。
张老师稀奇好笑道：“你也有上课溜号的时候，发呆想什么呢？坐吧。”
都觉得神奇，同学们好奇地扭头往这边看。
陆映川微抿了下唇，坐下。
祝杨一手支着脸，低笑一声，转头看着他小声打趣：“班长，你在想什么呢？”
陆映川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见。
陆映川上课时间一般不怎么说话，祝杨早就习惯了，也没当回事。
祝杨犯困趴在桌上，看了一会儿练习册，目光又偏转到身边人清冷的帅脸上，细细观察。
男生侧脸非常英俊，眉眼不是惊艳的类型，却很耐看。视线在刻意躲避他，冷冷低垂，漆黑的眼睫半遮冷静的眸光。
祝杨半睡半醒眯眼瞟着人，心想，睫毛还挺长。
陆映川填写选项的笔忽然停下。
被盯了三节课，就算是他，也终于忍无可忍。
他稍微偏过脸，试图把人吓退，故意冷着脸问：“看什么。”
“班长。”祝杨下巴搭着手臂，说：“你真挺帅的。”
陆映川刻意回避了一上午，忽然正面看到男生慵懒的笑容，神情蓦地一松。
无话可说。
陆映川捏着笔，抿唇挪开视线。
下课，祝杨太困了想出去走走，和林闻今一起去超市买水。
回来时，他习惯性给同桌带了一条薄荷糖。
陆映川不再落入这些圈套，淡声拒绝：“我不要。”
祝杨挑了下眉。
前几天刚帮这人改掉拒绝的习惯，今天又开始了。
他能看出来，从今天早上来上学，追求对象的防火墙就升级了。
王杰亮在后面迷迷糊糊抬起头，一脸觊觎地盯着陆映川桌上的薄荷糖：“杨哥，班长不要就给我吧？我草，困死我了，正好我提提神。”
祝杨耸了下肩：“你问他吧。”
“班长，谢谢啊。”都混得很熟了，王杰亮也不客气，伸手就要去拿糖。
手指还没够到前桌的东西，原本的受赠人忽然拿走了桌上的东西。
王杰亮：“？”
陆映川面无表情把糖放进书桌里面，拿起笔算题，冷声说：“谢谢，下次不用给我带了。”
祝杨打量着身边人的表情，觉得好玩。
当晚放学，陆映川又被同桌叫上了天台。
祝杨说了“明天再来”，他就一定会“再来”。
“我再确认一遍。”祝杨问：“班长，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陆映川没少被表白过，各种各样的女生都见识过，也不是没有执着的人。
但他确实没遇到过这么快又重来的。
距离他上次拒绝，这才过了二十四小时。
陆映川：“不。”
祝杨了解点头，痛快放人：“那我下次再问。”
陆映川有点迷惑，他直说：“不用再问了。”
追求者心态极好，还能跟他开玩笑：“我就想多试试，万一哪天你心情好，看我特别顺眼，就同意了。”
陆映川想再把话说死一点。
他张了张嘴。
面对男生轻快上扬的嘴角，最后还是把话咽下去。
无论多少次，都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陆映川的观察能力一向很强，这位大少爷一看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似乎把这件事也当成了一场游戏，现在的兴致也只是三分钟热血。
再大的热情，也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等到再被他拒绝几次，这个人就会发现他其实很无聊，然后彻底放弃，去找更有趣的人玩。
根据陆映川的预测，这个过程最多还能持续半个月。
然而，陆映川低估了这位玩家的耐心。
他的拒绝无效。
同桌送温暖行动没有停止。
表白的方式也花样变多。
上课时，同桌趁着老师不注意，给他递来小纸条。
陆映川停笔扫了眼，眼神微滞。
【今天跟我谈恋爱吗？】
祝杨等了几秒，在老师第二次转身时，收到了同桌用两根手指递回来的小纸条。
回复写在下方，一笔一划都透着冷漠。
【不谈，听课。】
晚上，陆映川写完作业，拿了套课外的卷子做，手机震了一下。
他没理会亮起的屏幕。
几秒后，他睫毛微抬，手上夹着笔点了下屏幕，看见同桌发来的微信。
【不咩：作业写完了吗？】
陆映川冷漠地收回视线，继续做题。
几秒后，他把手挪到手机上，敷衍地敲了个字回复。
【L：嗯。】
还没从屏幕挪开视线，对面仿佛怕他逃跑，秒回。
【不咩：哦。】
【不咩：那能跟我处对象吗？】
陆映川一手撑着额头，看着那条荒唐胡闹的信息，失笑回复。
【L：不处。】
回复完，陆映川把手机推到一边。
对面似乎感到挫败，这次安静了一分钟，才又坚强振作地回复。
手机再次亮起，陆映川斜去目光，伸手戳了下屏幕。
【不咩：好的[ok]】
【不咩：那我下次再问。】
【不咩：[每日表白打卡.jpg]】
陆映川盯着那个自制的表情包看了几秒，滑动屏幕，看了眼日期。
超出他的预料，已经过了半个月。
陆映川有点迷茫。
还是一样的疑惑，这个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从理智上来分析，陆映川不觉得祝杨真的喜欢他。他们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甚至还没有真正互相了解。
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盯上他。
周一上午，陆映川请假去医院拆了手臂固定。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中午，没有了影响行动的固定带，陆映川久违地感到轻松，心情也难得不错。
进教室时班里还没什么人，陆映川回座，往旁边的空位看了一眼。
陆映川垂下眼，看见提前放在他书桌里的糖。
王杰亮和林闻今吃完饭进班，看见班长回来了，过来说话。
“石膏这么快就拆了？”林闻
今惊讶：“川哥你这恢复得也太快了。”
“班长，你那手快好了吧？”王杰亮问。
陆映川：“没事了。”
陆映川看向两人身后，问：“他呢？”
意识到川哥问的是谁，林闻今往他兄弟的座位看了看：“啊，祝杨他爸今天回国，刚才来学校把他接走了，可能去外面吃饭了。”
“已经回来了。”王杰亮说：“我刚才看见他了。”
林闻今：“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王杰亮：“那么大一个帅哥你都看不见，你那眼睛别要了。”
王杰亮想起什么，说：“我今天上午去办公室，正好看见他爸跟老师说话，好像要把杨哥接出国呢。”
陆映川眸光顿了顿。
“啊？”林闻今愣住：“我没听他说啊？真的假的？卧槽，这么大的事儿，祝杨竟然不跟我说？”
“可能他不想去吧，还不一定。”王杰亮说：“要是真走能不跟咱说吗。”
林闻今急匆匆往外走：“不行，我得找他问清楚。”
“哎，你等会儿。”王杰亮拉住人：“人忙着呢，你别去打扰人家好事。”
林闻今茫然回头：“什么好事儿？”
王杰亮坏坏一笑：“我刚才要没看错，高一女神和杨哥走一块儿。看她挺紧张的，可能是要找地方表白呢。”
陆映川掏书的手在书桌里停顿一瞬，面无表情拿出练习册，在桌面摊开。
林闻今没太惊讶，对他兄弟的人气非常习以为常：“哦，那我等会儿。”
有人在教室门口探头：“川哥，张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陆映川合上练习册，起身往外走。
高二教学组的办公室在楼下，陆映川顺着楼梯往下走。
中午教学楼没什么人，楼里很安静。
下到高一的楼层，隐约的对话声传来，陆映川停下脚步。
“祝杨学长，我喜欢你。”小姑娘的声音透出紧张，“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
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冷冽身影，萧艺琳的表白被打断。
她马上闭嘴，礼貌地冲路过学长点了下头：“陆学长好。”
祝杨闻声回头。
“班长？你从医院回来了？”祝杨疑惑：“你要去哪？”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边擦过：“办公室。”
陆映川淡淡垂着眼睫，没有抬起视线，神情冷漠地路过两人身边，校服带起一阵凉风。
从走远的同桌身上收回视线，祝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也没多想，对学妹抱歉微笑：“对不起，我有在追的人了。”
“这样……”萧艺琳遗憾低头，手在身侧攥了攥拳，勉强笑了笑：“好吧，要是你追失败了跟我说一声，我再来试试。”
祝杨笑了声，正要说什么，迷茫地抬起视线。
他同桌去而复返，像一道回旋风，再次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冷冷路过。
祝杨：“？”
祝杨突然想起来刚才是哪里不对，好笑提醒：“高二办公室在楼下，你是不是走错了？”
冷淡的声音再次从身边匆匆擦过：“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