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觉得有道理了,转向林峰道:“额,对啊,林峰,你有什么话就到法院上去说吧,你母亲携带毒品,证据确凿,我要定案了。”
林峰冷笑道:“就凭这点所谓的证据就定我的母亲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陈进冷视着他,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母亲是清白的?”
林峰冷笑道:“我刚才正准备找出来给陈所长,可是却被廖队长打断了,而你又匆忙结案,难道陈所长是有意包庇他人诬陷我母亲,于司法公正不顾吗?”
“你胡说!”林峰指名道姓的质疑,令陈进听了很不舒服,拍桌叫道:“我陈进谈不上是个公正清廉的执法人员,但是在法律面前,我绝不会纵容包庇违法之人,你若找到证据证明你母亲无罪,我自然还你一个公道!”
“说的好!”林峰拍手赞道,目光转向阎展,问道:“阎副队长,请你继续回答我刚才的提问。你刚才说已经忘记了是用哪只手搜出那包毒品是吗?”
阎展忌惮的看了廖隆一眼,低头回道:“是……”
林峰又问:“那么,你当时两只手都带手套了吗?”
阎展斜眼又看一下廖隆,见廖队长没反映,摇头道:“额……没有带手套。”
“确定?”
“嗯,确定!”
“好了!”林峰轻拍一下手掌,似乎是有了重大收获。
林峰回头问陈进:“陈所长,阎副队长没有带手套就从我母亲衣袋搜出这包毒品,那么我母亲当时也没有带手套吧。而这包毒品是用纸包装的,陈所长是执法人员,应该知道这种袋子是最容易留下人的指纹,这包毒品如果是我母亲携带的,那么肯定也在包装袋上留下指纹。”
经过林峰的分析,陈进如同拨云见月,拍着脑袋恍然道:“额,也对啊,王警官,从韦女士手指上取出指纹,再查看一下包装袋上面还有谁的指纹,核对一下!”
“哦,好的!”
陈进口中的王警官就是之前那位穿着白色制服,负责化验的民警。他也是派出所里唯一的一名法医。谈不上经验丰富,不过收取对照指纹,验尸,化验一些毒品等等技术活还算及格。
只见他带上专用手套,打开随身携带的密码箱,取出了各式各样的化验工作,就在治安厅上一张桌子上鼓捣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淡定的廖大队长开始沉不住气了。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是那么的天衣无缝了,没想到百密一疏啊,也是这个林峰太精明,居然想到拿指纹来洗脱自己母亲的嫌疑。
没错,这包毒品根本不是韦琼妍携带的。在阎展搜查她的口袋之前,他手上早已捏着那包毒品,然后伸进她的衣袋里。在摄像头的监视下,他再把手从她衣袋里拿出来。
这个方式其实很简单,但非常的管用。
当时,韦琼妍突然被他们抓来,心里极度慌乱的情况下,肯定没想到他们想要拿毒品来栽赃陷害她。
这包毒品别说摸了,连见都见过,包装袋上自然找不到韦琼妍的指纹。那么,林峰就可以证明她是无罪的,而且是被陷害的。
除非,廖隆耍赖,胡乱掐个理由,比如掉进水了把指纹抹掉了等等。只要谎言被拆穿,他就敢耍赖,陈进跟他关系不错,知道了也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应付过去。
不料,他心里的想法早被林峰听得一清二楚。林峰还替他想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就是找个替死鬼。那位不戴手套,又忘记用哪只手来搜查毒品的阎展不正是现成的替死鬼?与其耍赖丢人现眼,何不找个替死鬼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
站在廖隆的立场上,阎展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羊。在林峰眼里,阎展也是他争取的目标。
此时,阎展的心如同坐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的起跳,陷入极度惊慌之中。他是一名治安队员,又称豹子胆,是廖隆身边的得力干将。按道理,他应该跟廖隆一样,即使被林峰拆穿了他们的阴谋,也没什么大罪。
之所以让他如此害怕,是因为他的耳边一直听到有个人时不时说话。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说话声只有自己听到,其他人都听不到。
平时不信鬼神的他听到这个飘忽莫测的声音后,心里极度的恐惧起来。那个神秘的声音时不时在他耳边说:阎展,你完蛋了,做坏事必遭报应,报应马上降临到你头上!
“我该怎么办?”
阎展在心中不断的询问自己。没想到,世上真有鬼神存在,旁边就有一个鬼神站着,他看不到,但听到声音。联想到陈进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举动,阎展猜到一定是那个鬼神在帮助林峰母子。
“阎展,你们的阴谋即将被揭穿,如你想要赎回你的罪过,那就勇敢的站出来吧!站出来指正你的上司。而且只要他倒了,你就是治安队的队长!若不站出来指正他,他会把你当作替罪羊。”
那个神秘莫测的说话声又在阎展的耳边飘荡起来,阎展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个鬼魂对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了解,进而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其实,栽赃诬陷林峰的母亲都是廖隆一手策划的,他只是执行者。如果站出来指正廖隆,正如那鬼魂说的一样,他是治安队副队长,廖隆一倒,他自然可以转正。虽然很冒险,不过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阎展心里打定主意,不过他还是不敢马上站出来指正廖隆,他还在观望,也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说来就来。只见那名法医小心仔细的从包装袋外全部取出指纹,再用电脑核对一下韦琼妍的指纹。
他很快有惊人的发现:“所长,这包装袋表面上我一共取出了五个人的指纹,其中有两个指纹很模糊,应该是三天之前的人拿过。不过我可以确认,这五个人的指纹中,没有一个是跟韦女士的指纹符合的。”
眼见势头不对了,廖隆出言质问道:“陈所长,王警官不是说有两个模糊的指纹吗,他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她的指纹?”
王法医笑道:“廖队长,我核对指纹的技术不算高超一流,但是男人和女人的指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这包装袋外面五个指纹都是男人的指纹,廖队长不信的话可以拿到市里核对一下便知。”
听王法医的讲解,林峰冷笑道:“陈所长,我母亲没有带手套,这包毒品的包装袋上也没有她的指纹,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陈进的大脑门溜溜一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提问。朝廖隆看去,问道:“廖队长,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从她身上搜出那包毒品后,就把指纹抹掉了……”
话一说完,陈进突觉得这话问的没有水平。既然是从林峰母亲身上搜查出了毒品,廖隆为什么会帮她抹去指纹,如果他有意帮她抹掉指纹肯定是要包庇她,那为何又报警叫他来抓人?
按常理说,阎展肯定是不可能把指纹抹掉,没有这个动机。不过,话一说出口,陈进只能将错就错,想蒙混过关。
廖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又把皮球转踢给阎展,喝问:“怎么回事啊,难道你把指纹抹掉了?”
“我没……”后面的有字没说来,阎展瞧见廖隆正跟他挤眉弄眼的暗示,好像是要他承认下来。
阎展在脑子里转一下,猜到廖隆是想要他承认下来。廖隆是他的领导,领导放话下来,他本能的要遵从领导指示。
不过他回头一想,若是承认了是他自己抹掉指纹,那么他又该如何解释抹掉指纹的动机?难道要说自己跟她很熟,有意包庇这个女人,所以偷偷的把指纹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