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做得极端一点,索性另写一份残本秘笈,拿去默然皇廷再卖一次,他们对这秘笈一副很哈的样子,只要拿去卖了,怎样都能捞个几千金铢。’
‘主人,其实目前看来,尘妄沙典六部当中,除了一品如来以外,恐怕还是以观音一部的价值最高,每一部都是以核心心法配合外门招数而成,但观音这一部的心法,发大愿、立大誓,成就大威能,神奇奥妙之处,比菩萨部的无上光明火心法厉害多了。’
‘却也麻烦多了,牵涉一堆有的没的,沾惹因果愿力,一下处理不好,随时死得不明不白,这门心法如果流传出去,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大灾难。’
‘可主人您不觉得奇怪吗?既然以威力来看,是观音一部居首,为何神谕会点出菩萨部?其中理由安在?’
‘唔,这确实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线索太少了……’
孟衍在脑中与舞丑说话,表面上就显得心不在焉,也没在管木易扬说了什么,忽然就听见一句“洁琳那个丫头片子,一直都很牵挂你的……”
“哦?好久没见这个大奶妹了,她还好吗?有没有发育得更出色啊?这小妞挺过份的,说了过两天来看我,一去就没消息了……呃!”
说着。孟衍微微一愣,望向木易扬。老人笑了一笑,道:“确实是这样,之前那丫头常常对我说起你的事,要不是因为被押着无法离开,早就私闯出来找你了。”
“常常……对你说我的事?”
孟衍扬了扬眉。觉得这个叶家祭女果然是个白痴,逢人就说自己的事,好像生怕自己底细没人知道一样,自己早晚会给她害死……
木易扬看了孟衍的表情,大概也猜到的他的想法,道:“你误会了,洁琳丫头并没有对别人说起,之所以找上老夫。除了因为老夫与她这一系交情最好,当初是老夫保荐她成为祭女,也因为她对老夫最为信任,知道老夫不是盲目追索失物的顽固派,要化解你与叶家的冲突,老夫是最能帮到你的人。”
孟衍闻言,没有立刻回话,既然对方都说是最能帮得上忙的人了。自己就姑且维持沉默,看看对方怎么说了。
“你出身三月山,这不是什么问题。神魔禁地走出来的人,可不一定就是正或邪,这没有一定的,倒是你指上的戒玺……”
“那个也不是我愿意戴的,是戒指自己飞上来,我拔不掉。要是拔得掉的话,一早就摘下来还你们了。”孟衍道:“好歹这次也帮你们拿回了玉令,大家便各退一步,马马虎虎就算了吧?”
“呵呵,算了吗?小友可知道至尊戒玺的特殊处?”
“什么特殊处?戒指比较硬一点?”
“数百年前,至尊魔王打造七绝战器,又造戒玺收纳七绝战器,这是一切的起源,也是当日我叶家的灾难开始……这段往事,虽然是秘辛,但知道的人着实不少,小友博闻强记,自然是清楚的,然而,虽然他一开始因为使用七件战器,被称为七绝魔君,可最早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匠师。”
木易扬道:“一个人使用七种不同的战器,这种人万中无一,那人并不是这样的天才,所以,最初他打造七件战器,并不是给予自己使用,而是送人。”
“哦?挺慷慨的嘛!说好说歹也是魔王,那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确实没有,最初他是叶家的首席匠师,人人都以得到他所铸的战器为荣,他也相当大方,把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赠送予人,让兵主持之建功立业,这为他、为叶家都赢得不少赞誉……直到他终于露出野心,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木易扬道:“他不知从哪得来一部远古法诀,事先没人知道,他铸兵时将这邪恶法诀融入战器中,透过战器,汲取兵主的力量,甚至侵蚀兵主的身心,成就他的修为……七绝战器,前后各自换过许多兵主,这些兵主的力量,都透过战器,为他所吸纳,他更利用七绝战器,将这些兵主化为唯命是从的傀儡,供其驱使,方便他藏身幕后,掀风作浪……可笑他开创霸业的前期、中期,叶家为了对付他的傀儡,疲于奔命,却没察觉真正的至尊魔王,打一开始便隐于叶家之内。”
孟衍惊道:“呃,该不会……戒玺不只是七绝战器的收容架,还是……控制台?这桥段我怎么听起来好熟悉?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魔王也干过一样的事?”
“那魔头就是用戒玺来操控七绝战器与兵主,为祸东土……我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魔头与受操控的兵主诛灭,战器全数销毁,唯有戒玺破坏不掉,只能封印起来,杜绝魔祸。”
木易扬道:“这是戒玺真正恐怖的地方,并不是单纯一个野心家,持有某种强大战器那么简单,也因此,戒玺失窃,叶家震动,就是担心当日的惨剧再现,东土遭劫。”
孟衍苦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手,“您老说得很有道理,但我戒指就是拿不下来,你总不能为了天下大义,要我自切手指吧?”
“这个当然不至于……”
木易扬无奈地笑了一笑,这是孟衍努力所争取到的回答,要不是他在匠师方面的成就让人惜才,要不是他将玉令归还叶家,要不是他助自己解开心障,登临少皇……要不是有这些因素存在,叶家的答案肯定不同,别说断手指,肯定会让这人粉身碎骨。
“老夫注意过你离开三月山以后的事,虽然年少轻狂了些,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劣迹,比起叶玉龙那小畜生,你还更正派得多,将来前途无可限量,只要你答应老夫一事,戒玺之事,到此为止了。”
“什么?”
“万不可再将戒玺内的兵魄引出,更不可铸兵赠人!”
“…………”
二五二章东土共识
二五二章
木易扬的好心告诫,听在孟衍的耳里,感觉就像连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至尊魔王的历史遭到刻意抹杀,别说千雪峰,连浮萍居这边都故意略过此事,显然是东土共识,不想让这种事再一次发生,不想让有心人仿效,不想再出现一个至尊魔王……
问题是,所有资料里头都不提,自己又怎知道戒玺与七绝战器之间,有这样的鬼设定?截至目前为止,自己已经释放出七绝中的三件,剑、鞭、盾,其中两件更还拿去送人,这种事情若传扬出去,要说自己无意走至尊魔王的老路,这种话连自己都不信……
‘更糟糕的是,主人您还真是位匠师,至尊魔王所有的条件,您都具备,幸好您出身神魔禁地,不然肯定有人说你是至尊魔王的后代,意图复辟祖宗的霸业。’
‘就算我是神魔禁地出来,也止不住这种怀疑的好吗?难道至尊魔王的子孙,就不能躲在三月山里吗?’
‘有道理,那么主人您还真的是吗?要不我们设法找一块至尊魔王的尸骨,来验脱氧核糖核酸?或是传统些,来个滴血认亲也可以,不过说老实话阿,后头这方法太不科学了……’
‘拜托你认真一点,别再添乱了可以吗?有时间就替我评估一下,到底我现在承受的风险如何?’
舞丑的估算很快就出来,由于当初心有所忌。复苏兵魄时,刻意加了许多手法与材料,构成封禁,战器内的邪气全给炼化,甚至可以看成是一件与以前全不同的新兵器,反噬的可能……乍看之下,应该是没有的。
‘不过,兵魄这种东西,超过科学里解范围,玄奥莫测。单凭现有技术。无可解析,在这一点上,很遗憾未能提供您任何解答与评估。’
‘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一通等于没说!’
‘……这世上大部分的评估报告,做的本就是这种事啊。’
‘不成。风险太高了。我还是先找专家商量一下。’
孟衍想要和木老头说自己已铸出战器送人。可话到嘴边,总觉得难以启齿,因为这秘密一抖出去。自己很可能就成为野心份子,打算走至尊魔王的老路,重霸天下……但这一切真是冤枉,要早知道送礼泡妞会扯出这等大事来,自己一早就出家去了!
“那、那个……前辈啊……”
“其实你赠兵给人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
“不用紧张成那样,也不用摆出防御架势,你连头发都竖起来了,有必要这样吗?”木易扬道:“在我来此之前,叶家的专家已经透过各种管道,做过检测,确认那些战器并无邪气,纯粹是你个人作品,与七绝战器毫无关系,要不然,木某立刻便将你扑杀,还会这么和你说话吗?叶家不会冤枉人的,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木易扬一面说,孟衍心里就连串脏话骂个不停,本来多少还抱点指望,可这样听来,叶家的匠师根本靠不住,亲自检测过,居然没发现任何问题,对着新生的七绝战器瞠目不识,这让自己如何能将希望放他们身上?
‘这些家伙就和你一样没用,不,比你还没用,你起码还能给我一份说了等于没说的狗屁报告,那些家伙连看都看不出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主人,您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说不定就真是您技巧通天,把邪器炼化干净了呢?再说,往好一点的方向想,器无善恶,端看使用者的心性,哪怕至尊戒玺真能操控人心,窃取力量,只要身为兵主的您,永不发动这功能,不就等于没有?’
‘就怕事实不是那样,现在只往好方向看,后头连哭都哭不出来……’
孟衍暗暗叹了口气,望向木易扬,刚想要开口,就听见老人说,“不过,目前还算可以放心,因为就算你拿了戒玺,想要释放兵魄,称霸天下,也没有可能做到,比起你,叶家还更防着暗日神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