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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益彤来到潘宝山办公室时稍显拘谨,这正是她所想要展示的形象,以充分表明自己有敬畏之心。
“殷社长,你好像有点紧张呐,完全没必要,咱们这是纯属工作以外的谈话。”潘宝山笑了笑,“当然,近期报纸表现出色,还是要表扬你几句的,也算是工作上的事吧。”
“潘书记,报纸工作围绕大局做好服务是应该的。”殷益彤轻启唇齿微微笑道,“我就怕干不好,给潘书记您添麻烦。”
“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也很辛苦吧。”潘宝山笑了笑,专注地看着殷益彤道:“殷社长,有没有觉得有点疲塌?”
“疲塌?”殷益彤顿时没了主意,她不知道潘宝山说这话有何用意,只好模糊地回答道:“还,还行吧。”
“有没有想过变换下工作岗位?”潘宝山进一步明示,“比如到宣传部去?”
到市委宣传部,这可是殷益彤求之不得的,当然职务方面也是有要求的。根据以前有过先例,报社社长去宣传部是接常务副部长的位子,刚好那样在级别上也能配得上,常务副部长是正处设置,如果要担任一般的副部长,只是个副处级,而报社社长是正处,到时还要加括弧,让人有点不适应。
“好啊好啊,多谢潘书记对我的关照!”殷益彤料想到潘宝山不会给安排带括弧的职位,马上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
“曹副部长的年龄有点大了,并不适应眼下的工作需要,必须有一个能力强的人手顶上去。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殷社长你比较合适,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所以私下里征求下你的意见。”潘宝山笑道,“不要有什么压力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压力,感谢您对我的重视,我很乐意到新岗位上接受锤炼,并将尽全力做好各项工作!”殷益彤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要知道去宣传部做常务副部长,掌管的可是全市宣传面的工作,从权利范围上讲可大多了,而且下一步也有可能晋升为宣传部长,那样一来可就发大了,能进入常委序列,享受副厅级待遇。即使再不济,熬到退休也可以弄个人大副主任或政协副主席,还是副厅级。当然,现在离退休还早,到时难料是个什么情况,但毕竟现时的趋势很明显。
“哦,那行,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潘宝山开始下逐客令了。
“对了潘书记,我还有个小事要汇报一下,再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殷益彤高兴之余并没有忘记拍马屁的事。
“嗯,你说。”潘宝山一点头。
“前阵子我们报社从实际工作需要出发,把宋双的副总编任职申请打了上去,但组织部那边一直没动静。”殷益彤道,“我让党办联系了几次,根本就没回音。”
“哦。”潘宝山点了点头,“组织部那边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回头我就跟邹部长联系下看看。”
“好,那就好。”殷益彤连连点头,“潘书记那我回去了。”
“嗯好,回去吧。”潘宝山边说边琢磨了起来,原先他还并没有想到这次人事变动要把宋双给带上,不过给殷益彤这么一提醒,觉得还真是个机会,正好把宋双扶到总编辑的位子上。
当即,潘宝山就给邹恒喜打了个电话,让他抓一下组织部各科室的工作效率,报社那边已经向他反映了,说老早提出的举荐申请没有回音,如石沉大海。
邹恒喜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有关宋双的推荐任职申请他知道,只是缺潘宝山方面的一句话,否则要是顺顺当当地办下来,姚钢就会拿他问罪。现在好了,潘宝山亲自发话,他就可以上手操办一番。不过想来想去,还得把问题推到姚钢面前,要不他也会有意见。刚好,也让他们两人掰手腕子。
“姚市长,向你汇报个事。”邹恒喜第二天一上班就来到姚钢办公室,“潘宝山想提拔《松阳日报》的编委宋双任副总编辑,昨天找我谈了话。”
“不行!”姚钢正准备出门,说话有点心不在焉,“事实不很明显嘛,宋双就是潘宝山的床垫子,不能让他如愿了!”
邹恒喜一听这话就抿了抿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潘宝山的指示又不能不听。”
“想办法卡那个宋双。”姚钢说着看看时间,“这事等下午再说,我要出去一趟,去趟省城双临。”
姚钢去双临,是要找辛安雪,他一刻也等不得,急于对潘宝山采取牵制措施。
辛安雪是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的,她对潘宝山的恨已经到了极点,当不上广电局局长就是因为潘宝山,没法不恨他。本来她就在琢磨,该怎么利用工作之便给潘宝山点颜色看看,但又想到不宜过早动手,否则报复的意图就过于明显了。而恰在这时,姚钢主动靠上了前,大胆表明想了解潘宝山在广电局时有没有可深挖的东西,这让她很是高兴。
中午时分,姚钢来到了双临,直接奔双临酒店。
“姚市长,欢迎来双临。”辛安雪早已经等候在包间了。女人,有时候特别按捺不住。姚钢来之前跟她通了个电话,她老早就进行了安排,在双临酒店订了个房间。
“辛局长好,来双临就怕耽误你的时间,要不早就来拜访了。”姚钢一进门就笑呵呵地上前,主动伸出手来。姚钢是正厅级,辛安雪是副厅,他之所以把姿态摆得很低,是因为辛安雪背后的段高航。
“自家人,不客气。”辛安雪确实也有架子,再加上性别的原因,见姚钢伸出手后她才架起胳膊迎上去,轻轻一握,“坐吧,先喝杯茶稳一稳。”
辛安雪的一句“自家人”,说得姚钢很是激动,“辛局长,既然不是外人,也就不用客套了,这次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下潘宝山的情况,他在广电局时有没有留下什幺小尾巴?你可能不知道,潘宝山到松阳以后太狂妄了,极度自我,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有必要给他提个醒,敲敲警钟。”
“潘宝山诡计多端,行事小心,在广电局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负面痕迹。”辛安雪道,“但他不是完人,不能做得滴水不漏,他和局社会传媒机构管理处处长蒋春雨就有故事,蒋春雨原来是副处长,他来后不久就通过顺位提拔的手段,把她给扶正了。”
“蒋春雨是什么来头?”姚钢问。
“是从松阳下面县里考公务员过来的,据说以前他们老早就认识,好像还能扯上同事关系。”辛安雪道,“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竟然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私情,否则早就高度关注了。”
“哦,这么说应该是富祥县的,潘宝山以前在富祥工作,回去我再了解一下。不过现在再怎么着也有点不得劲了,毕竟他们不在一起。”姚钢笑道,“辛局长,当初你可真是错过了不少机会啊,要是早点察觉看,那会潘宝山一个人在双临,刚好各方面条件都合适,肯定少不了和蒋春雨在一起。”
“是啊,的确是这样,不过也不一定,只要有事实存在,就不愁机会不出现。”辛安雪道,“那个蒋春雨今年可是请了一年的病假,很可疑。”
“难道潘宝山在松阳把她金屋藏娇了?”姚钢精神一振,“要是那样的话,他潘宝山可就是自作孽了。”
“那事可不好说。”辛安雪道,“不过根据我的推算,他们两人肯定还有事,因为蒋春雨还没结婚呢,想一想,不正常的地方很多。”
“嚯,这么说来,还大有文章可做。”姚钢道,“回去我就着手安排一下,有必要对潘宝山进行暗中监视。”
“嗐,姚市长我真是不懂,以你的见识和阅历,如果想对潘宝山下手,其实早就该注意那方面的事了。”辛安雪道,“对他实施跟踪监控,就算没有蒋春雨,一样会有别的女人出现,你不那么认为?”
“呵呵。”姚钢笑了笑,“不是我不懂,是觉得效果不大,因为像潘宝山那样的人,轻易不会被抓住什么把柄的。”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三次还不行,但十次、一百次呢?”辛安雪道,“常过河,要湿脚。”
“嗯,辛局长你说的不错,一语惊醒梦中人呐。”姚钢笑道,“这次来双临,能有这点收获就知足了。”
“别的我还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像潘宝山在局里提拔的几个人,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帮助,平常都没有个接触。”辛安雪道,“说白了,对付男人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女人。这话可能俗了点,但却是千真万确的。”
听了这话,姚钢脑海里恍然间一闪,他想到了邹恒喜早晨汇报有关宋双提拔的事情,何不趁机利用一下?
下午,姚钢一回到松阳就找到邹恒喜,说可以宋双可以提拔。
这一下邹恒喜可乐坏了,他正有点小发愁,如果姚钢死活不同意提拔宋双,而潘宝山又硬压下来,最后受夹缝罪的还是他,没想到姚钢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姚市长,你要新打算?”邹恒喜也知道,姚钢做出如此选择肯定有原因。
“是的,给潘宝山创造个机会,让宋双再无限接近他。”姚钢说得咬牙启齿,“然后我们出其不意逮他个正着,一旦成功,那可是无法想象的喜悦啊。”
“哦,还真是!”邹恒喜一愣,他可不觉得姚钢的打算有多好,如果能轻易得手,那潘宝山也就不是潘宝山了。
邹恒喜甚至怀疑姚钢的脑袋出了毛病,想问题过于简单。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可以顺势走下去,免受夹板罪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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