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四,把甜甜送到幼儿园后,我直接去了恒妍。舒舒服服地享受那里的海藻面膜,任服务员在我的脸上来回揉搓。
做完护理后,米欣从办公室出来。她一看到我就来气:“这当全职太太就是好啊。凭什么你的脸蛋嫩的就跟剥皮的鸡蛋似的?而我咋看都是个黄脸婆呢?”
“你这个愤青!你要是看到赵雅芝那还不上吊了?人家快六十的老太太了,不也保养得水水嫩嫩?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米欣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郑重地说:“美秀,像你这胚子,即便是离婚了,身后还能排上一个加强连呢。”
我白了她一眼,恨恨地说:“你自己嫁不到男人也算了,干嘛非咒我离婚呢?”
护理部的刘经理说:“我们米总哪会是嫁不掉的人哪。”
我嗤之以鼻:“她想嫁给王子,你说好嫁不好嫁?”
米欣后背靠在咨询台边,双腿有点弯曲。她朝上看着,右手的手指和中指弯成吸烟的姿势,很有点沧桑。
良久,她开口说:“秀儿,如果现在让你恢复成单身生活,你会适应吗?”
我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祸害月老也就算了,干吗非打我主意?你不喜欢小恙,可人家跟老公过的多恩爱啊,下班后一起牵手回家,一人做饭,一人摘菜,神仙伴侣啊。”
米欣打了个哈欠说:“那不乏是一种幸福。但你我这样的人,你认为甘心于那种柴米油盐的琐碎?男人当个小职员,一回家就喊累,往床上一倒,不洗脸,不洗脚,而女人还假装体谅男人,依然偎依着男人,和他钻在一个充满异味的棉被里睡觉,你认为是幸福?大清早,男人衣衫不整,趿拉着拖鞋,在巷口打豆浆买油条,然后坐在你对面大吃大嚼。也许别人会接受,但你会不会接受?不可否认那也是一种幸福,但或许我们追究的更为精致吧,所以难易寻觅,但我不会后悔。已经到了这个年龄,那就更不会凑合自己了。”
我默然。我想起了我的弟弟和弟媳,两个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家里乱的像三国。每次去那里,都觉得自己没有立足之地,玩具扔到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板砖面目全非。坐在茶几边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茶几上的牛奶渍、油渍层层叠叠,跟叫花子经常不洗的脸面差不多。
弟媳穿着宽大的衣服,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一张桃花脸被蹉跎成了黄灰色。最小的孩子才8个月,弟媳的身上总是飘着一氧化氮的气味,黑色的裤子上也总能看到大片的黄色。不用想就知道是孩子拉的大便,临时只是用刷子草草刷了一把。
妈和他们一起住,我当时不悦地问妈:“你不是帮着红莲带孩子吗?怎么家里还是这么乱?”
提起弟媳,妈就气气地说:“老大老二都上学了,三儿还是我带着。她太懒了,哪天晚上不是看电视看到半夜,早上睡到日上竿头?”
我当时没有指责红莲,而是训斥弟弟:“当初让妈跟我一处住,你不愿意,非让妈给你带孩子。妈这么大年级了,帮你带着孩子,你抽点空,让家里像个样子行不行?”
弟弟还没开口,红莲就尖着嗓子说:“我哪有你那么好的命,嫁了那么好的男人?家里有保姆伺候着,出门有车载着,自然收拾的干净利落了。”
一听这话,妈当时不悦:“我儿子咋了?没给你们娘几个吃啊还是没给你们穿?”
我当时头就大了。跟着大生,别的没学会,但在做精致女人方面基本可以出师。简直无法和这种市井八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