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初差一个影后头衔就可以达成全满贯开始,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奢侈品品牌都积极地接洽权茶。
之前只是钢琴家的时候,有地位和名气,没流量,后来自忠武路出道,在演艺圈的地位稍差了些,现在的她不一样,要地位有地位,要名气有名气,要流量有流量,甚至甩前辈和同期一大截。
品牌方给的名头比之前大得多,负责做选择的韩恩熙非常慎重。
“你觉得L牌怎么样?我和他们聊得不错,挺有诚意的。”
权茶坐在家中的钢琴前,盯着黑白琴键出神,心思早已飞到了清潭洞七层的那个晚上。
“跟他在一起的你……好像不太开心。”金泯奎的话似乎就在耳边。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了?”权茶怔了会儿,忽地笑起来,“我跟俊棉去拍了罗pd的综艺,虽然镜头很多,但是玩得很开心,还有,我们已经见了家长,他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知道在父亲面前维护我,而且……做什么都非常有分寸,也很会照顾我的情绪。”
她是真的不开心,以前绝不会拿话刺他。
俊棉,很亲近的称呼。
见家长,维护,照顾……原本都是他应该做的事。
金泯奎静静地听着,感觉既心疼又难受,心脏像被扎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孔,难以呼吸。
“如果开心,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说了今天只是路过,好久没来,按错了电梯按钮……我没想你。”
权茶感觉自己又犯病了,像父亲出席首尔大校庆时故意露面一样,她也选择了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挽留金泯奎。
权载成永远不懂,她的挑衅是在意他的表现,也许还会担心她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给他带来麻烦。
金泯奎也不理解吧,离开她的人都能过得很幸福。
“去吃饭吧,等会水烧没了。”他只是站起身,想要走出卧室。
权茶却拉住了金泯奎的手臂,没用多少力道,便让他顺从地坐了回来。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权茶,我过得很不好。”
“和你分手以后,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消息,今天接了什么剧,明天被拍到了什么,每天都聊天的人,现在只能通过新闻知道动态。”
“俊棉前辈和你一起上的综艺,我看了……说实在,我很欣慰,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依旧能过得很好……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嫉妒……站在那里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不过今天我明白了,你和我一样痛苦。”
“为什么要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刺猬呢,明明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接受我,还是抛弃我,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
金泯奎注视着权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脉搏,眸子里倒映出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吃饭吧,我就不喝酒了,等会送你回——”
她毫无预兆地站起身,猫似的朝他扑过来。
金泯奎没有任何准备,只来得及接住权茶,两人一起栽进了他身后的大床,床垫发出“咯吱”一声响。
她没说话,瘦弱的胳膊撑在他的脑袋两侧,长发倾泻,抚摸着他的眼睛、鼻梁和脸颊。
唇瓣酥麻,如同电流碾过。
权茶撬开金泯奎的牙关,希望能够掌握主动权,但她臂力太差,没撑多久就摔在了他的胸膛上。
触感柔软,像有弹力的果冻。
金泯奎闷哼一声,扶着权茶背的手换了个位置,握住她的腰。
“和他没接过吻吗?怎么感觉技术还和以前一样。”
平心而论,权茶的吻技不算差,毕竟是演员,经验很足,但他们交往那么长时间门,金泯奎对她的“水平”非常了解。
他能感觉到,一点没进步。
“……”权茶咬了咬金泯奎的下唇,气愤,“你和别人接过吻?”
他斩钉截铁地回:“没有,只被你亲过。”
什么叫!被她亲!
这个“被”字用的真是……好像她是多么爱占便宜的恶女。
“分手那天说的情人,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金泯奎把权茶向上托了托,让她稳稳地坐在他身上,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衣扣。
权茶:???
领口开了三颗,健硕的肌肉微露,漆黑的桃花眼一瞬不眨地注视着她,毫不掩饰的邀请。
爱豆果然非常知道自己的魅力点在哪里。
权茶当然……没抵住诱惑。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温度如同沸腾的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在了下面。
忍耐力到达临界点前,金泯奎及时地抽身。
现下,权茶不再只有头发乱了,衣服也很乱,眸子雾气弥漫,两颊微微泛红,酒香更加馥郁。
他有点后悔,后悔刚刚招惹她。
不论过程如何,摸得着吃不到,受苦的最终还是金泯奎。
……
权茶和金泯奎吃了饭,收拾好屋子就离开了,谁都没有再提“分手、情人或是金俊棉”的话题。
对彼此的坚持在无形中得到确认,简单的眼神交汇便能心意相通,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执着于“情侣”的身份。
金泯奎恢复了交往时的kakatalk信息频率,刚刚还给她发了一条,说在筹备新专辑。
小茶:【什么时候发新专辑?】
泯奎:【八月,还要发张日文专辑,这次的风格不太一样,我们有点担心。】
作为写歌、编舞完全自给自足的组合,能做到男团前三的位置实属不易。
“小茶,你看了吗?”她已经盯着L牌的合作意向书看了半天,就翻了一页,韩恩熙忍不住问。
“……抱歉,”权茶从回忆中抽身,“稍等。”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点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让公司的法务部再仔细瞅瞅?”
“啊,还有,”韩恩熙想起什么,“之前你喜欢的电视剧,换导演拍了,换成了《鬼怪》的导演李英福。”
权茶了然:“邀请我了?”
韩恩熙点点头:“对,所以……接不?”
李英福的作品确实有质量保证,但好端端的,怎么换了他?
“先接了吧。”
电视剧下半年播映,在剧本围读前,权茶回了趟中国。
沈亚美为了权载成和家里闹翻过,所以虽然之前每年都回去,但外祖母对她们并不怎么热情。
直到沈亚美去世,看见外祖母在葬礼上哭得晕死了过去,权茶才明白她对母亲并不是冷漠,而是恨铁不成钢,心里总倔着劲。
等到人没了才追悔莫及,自责自己当初怎么没对她好一点。
沈家也是大家族,直系和旁支各有成就,权茶与他们不太熟,但只要回去,就会尽到礼节,给每位长辈和小辈买礼物。
“你这孩子没必要这么懂事……最近过得怎么样?”外祖母拉着她的手,“我想找你的电影看,但他们不让我看。”
“!”幸好没让看。
权茶这次回来有正事,跟外祖母寒暄几句,就道出了来意。
“当初你妈妈去世,就想让你把国籍转过来了,也不至于现在如此受制于人。”
“你爸爸,我早就看出他是个虚伪没主见的,这种人,寄希望给他一定会失望,你妈妈太傻。”
外祖母絮絮叨叨,虽年岁已大,但精神不错,她望着权茶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迷途知返的羊羔。
“你先按照要求写申请,然后准备好需要的文件,我让你表哥帮你跑。”
“找回中国国籍不容易,肯定需要时间门,耐心等。”
她说的表哥是目前沈家新一代中最受瞩目的一位,叫沈泓,在政界发展。
权茶见过他一次,穿着整肃的中山装,眉目坚毅淡漠,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去了书房。
看起来很靠谱。
沈老太太不喜欢楼房,一直住在有水榭有绿植的四合院里,权茶曾经打听过这里的地价,远超首尔好几倍。
她在这里住了几天,临走时,外祖母拿出了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木质盒子。
“这个是原来打算给你妈妈的,但当时她坚持要去韩国,我一生气……就留到了现在。”
中国人素来喜玉,外祖母给权茶的就是一只玉镯,通体清白,纹路漂亮,价值不菲。
她不想要,实在推却不了,才听话地收下。
沈泓负责送权茶去机场,低调内敛的车型,和他的性格非常相衬。
他帮她拉了后座车门,目光在她戴着的镯子上停了几秒,才吩咐司机开车。
“我听祖母说了你的事。”
“如果双方谈不拢,除了成为仇敌,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拉拢扶持对方可能与自己合作的势力。”
沈泓说得实在隐晦,权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何均郁掌权韩盛,但韩盛的股东不会全部唯他马首是瞻,如果权载成想合作,说不定会接触其他人,就算最后弄不过何均郁,至少也拖了一段时间门。
那个时候,金泯奎的发展是未知数,她也早就脱离了掌控。
“别担心。”见权茶明白了,沈泓轻声安抚,清隽的眉宇间门都是从容。
“谢谢表哥。”她歪头看向他。
单从样貌气质上来讲,沈泓与何均郁其实有些相似,清瘦淡漠,挺拔斯文,可细看又大不相同。
何均郁的淡,体现在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周身总是笼罩着的阴翳,沈泓的淡,则更偏向于沉稳少言,洞悉一切却不怎么张扬。
“祖母挺喜欢你的,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