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会,钱大哥在一阵猛烈的痉挛之后,逐渐平复了下来,周边原本按着他的人见状才稍稍松开了手,只余下两个人继续掰着钱大哥曲起来的手。
“咋了咋了?咋闹腾的那么厉害?”就在情况刚稳定住,众人都在观察钱大哥的情况的时候,钱大叔和钱大婶老两口才闻风迟迟的从屋子里赶了出来,人群自觉的给他们俩让出了一条通道,当瞧清地上因为痉挛而脸部憋的有些发紫的儿子后,老两口全都是一愣,随即两人的脸上瞬间挂上了惊慌失措,忙抖着脚步跑上前,蹲下瞅了好一会,钱大婶才颤着嗓子出声问:“这,这是咋回事啊?大东这是咋了?”
大东是钱大哥的小名,闻言那个陈姓的中年汉子出声道:“估计是犯了羊格子疯,这会应该没事了,等他缓缓就成。”
“羊格子疯?咋会犯这病呢?俺们家也没人有过这毛病啊。”钱大叔的神态要比钱大婶看上去冷静一些,但是听了这话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哪个知道咋回事,大概是累着了,咱先把他抬回屋里,这么着睡地上也不是个法。”姓陈的汉子说完就摆手招呼着旁边几个身形比较魁梧的去将钱大哥给朝着屋子里抬。
钱大叔钱大婶赶忙让开到一旁,随着众人的脚步跟在身后,钱大婶从见到儿子躺在地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停的在抹眼泪,这会钱大爷扶着她,老两口颤巍巍的跟在众人身后看上去无奈极了。
待他们走远,周围只余下了我们几个人,嘎子叔抱着停云原想跟上去,但是又怕一会停云在屋里闹腾惹其他人心烦想了想又没跟过去,我拧着眉头看着不远处进到屋里的众人,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的升起。
以前的时候,班里有个学生也曾像钱大哥这样上着上着课突然之间倒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当时不是我的课,具体情况是后来当堂的任课老师私下和我聊起来过的,后来那孩子被送进医院后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上课,据说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好在那孩子家底富裕,爸妈带着他去了北京治疗,然后没过多久世界就混乱了我也再无从得知那孩子的具体情况,不过那段时间我特地上网搜了些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
钱大哥的情况,现在医疗常称为癫痫,癫痫大发作的时候就是我们俗称的羊癫疯了,是很常见的精神疾病之一,发病的原因十分的复杂可能性也有很多种,我不是学医的当时也只是简单的因为好奇而查这些所以具体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如果钱大哥这种情况真的是癫痫的话,那么依着刚刚的情况来看,就是大型的发作,也就是刚刚那人喊的羊癫疯。
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的话,那么钱大哥的情况就危险了,大发作是癫痫十分危重的一种情况,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可能会出现,脑水肿,脑疝,呼吸衰竭等一系列可能导致快速死亡的结果。
一旁嘎子叔跟着众人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开口道:“摊上这么个毛病,那孩子算是活不久了。”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嘎子叔看了过去,徐淑问道:“嘎子叔你知道这是个怎么回事?真是羊癫疯?”
嘎子叔点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瞧着症状是没差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嘎子叔对羊癫疯有研究?”
听了我的话,嘎子叔沉默了好一会才摆手叹气道:“研究了老长一段时间。”顿了一下又指了指停云道:“云头的奶奶就是这毛病,时不时就上来一阵,当时云头还没出生,就是我整天守在身边看着,一不留神犯病了就得摔着,可折腾人了。”
“那您能瞧出钱大哥这到底是个怎么情况么?”韩雪有些担心的问。
“我哪能瞧出什么,也就是知道个大概,这毛病没有就没有,一旦发作了那就跟开了闸门似的,时不时就会犯。”说完之后,嘎子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对着我们问道:“刚才钱老头是不是说他们家里没人有这个毛病?”
“嗯,说起了。”沈风应道。
“坏了!”嘎子叔将停云放到了地上,猛地一拍大腿,整张脸瞬间就严肃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坏了坏了。”
“嘎子叔,你说什么坏了?”阳阳出声打断了嘎子叔的自言自语。
嘎子叔没立即回答阳阳的话,而是满脸愁容的瞧向了钱大叔他们的屋子方向,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突的一闪,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些资料,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怔怔的看了眼嘎子叔,不自觉的开口跟着道了句:“坏了...”
“你怎么也坏了,到底什么坏了?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韩雪耐不住性子,有些不高兴的催促道。
我瞧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放到了嘎子叔身上,缓缓开口道:“癫痫这毛病如果不是遗传的话,那么就可能是脑子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使得神经受到了影响。”
闻言,嘎子叔收回了看向远处屋子的目光,拧着眉头瞅了我两眼之后,点头道:“陈闺女对这个也有了解?”
我摇头道:“简单知道一些,不了解。”
“哎。。。”嘎子叔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扫了其他人一圈后道:“娃她奶奶是瘤子影响的,钱老头这娃这年纪突然犯病...情况可不怎么好啊。”
“就是说,钱大哥可能也是因为脑子里面...长了肿瘤?”徐淑有些犹疑的出声问道。
我摆手道:“那倒也不一定,可能性有很多,高血压脑病,脑炎,或者脑部近期受过外伤的话也有可能导致这个结果。”说完之后我瞧了眼嘎子叔,又接着道:“不过...钱大哥近期并没有出现什么身体不适,脑炎和其他脑病的话会在身体上出现反应的,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听说他受过伤,所以...嘎子叔说的可能性或许会更大。”
“我的老天啊...”听了我的话,韩雪捂着嘴惊呼了出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瞧了眼刚刚钱大哥躺过的地方缓了好一会才对着我们开口问道:“那要真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办?钱大哥会死对么?”
我摆手道:“说不准,这个病症在以前都是个麻烦病,现在也不是咱们三两句话就能确定原因的。”
“可是...”一直没开口的张宏生出声道:“我在想他这样的情况,会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影响?”
“影响?”嘎子叔瞧向了他,摇头道:“不会有啥影响,发病了也不打人,就是自个在那抽筋。”
“不是,嘎子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宏生扫了一圈众人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虽然现在说这些可能显得太现实了些,不过毕竟那么多条人命摆着呢,实在不得不提醒你们。”
“你赶紧说吧。”韩雪出声催促道。
“我是想...暂且不管导致发病的原因是什么,目前单单看他的情况就不怎么乐观,而且癫痫是有一定致命危险的,这个大家都知道...既然致命...接下来我不说大家估计也能明白。”
闻言所有人都没再应话,瞬间都沉默了下来,张宏生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所有人都能想到他要表达的意思,钱大哥患了这个毛病,可以说是对生死彻底未卜,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何时会犯病,如果一旦没旁人在,或者稍稍有了差池,那么他随时有可能在任何情况下死去...张宏生想说的重点就在这,这边的活动房蜗居了几十口人,一旦钱大哥在某些大家都全无戒备的情况下死去...那么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能造成什么样的混乱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里我死死的拧住了眉头朝着沈风和徐淑看了过去,他们俩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严肃,好一会徐淑才清了清嗓子提议道:“不然的话,把这个事情跟山谷里的人说一下,荣荣那样的情况都能隔离观察,指不定也能将钱大哥暂时先隔离起来观察。”
闻言,沈风却摇了摇头说:“这样不太妥当,暂且不管山谷里的人会怎么做,单单就钱大叔他们来说就根本不会同意把儿子送进那里去,到时候闹腾起来了又是一摊麻烦事,昨晚已经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再整出点什么事,咱们跟锁天也不好交代。”
闻言徐淑叹了口气朝我瞧了过来问道:“陈炀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摇头道:“我哪能有啥法子,现在所有的事情还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如果贸贸然的就把人给弄去隔离,万一钱大哥的情况并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那么到时候该怎么办?钱大婶他们不恨死我们了才怪,可是不弄去隔离呢,刚刚张宏生说的情况万一发生了那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说完之后,我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这样左右为难的情况真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