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云清把生死置之度外,一拍马窜过一堆堆乱石,跳过一道道滚木,眼看快要冲出石宝山谷,哈国奇可慌了,二万人马当不住一个小蛮子,让二狼主和军师知道,还有脑袋吗,于是大喝一声;“全军出击。”这一声喊犹如山洪爆发一般,从各个山谷中冲出千以万计的番兵,很快赌注了山谷,把周云清死死困住,他到东番兵拥到东,到西拥到西,杀了半天,也未冲击。
天渐渐的暗下来,周云清暗喜,天越黑越好,我可要乘黑冲出去了,此念刚闪过,便见火把冲天似火龙般紧紧咬住他不放,他心中异常焦急,叹道;“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有力无出使。”这时听到山头上哈国奇在大叫;“周云清快投降把,你纵有通天本领,插翅难逃出山了。”顺喊声一看,哈国奇手提一盏红灯笼在指挥全军作战,周云清一想,有了,他摘下弓,拔除箭,瞄准那红灯笼,“扑”的一箭射去,灯熄了,霎时间,番军成了没头苍蝇,乱了阵脚,待到指挥灯再亮时,看不到周云清人影了。
哈国奇惊状万分,暗想这小蛮子逃出了宝山了吗,这不可能,除非他有缩地法,他略思忖了一下,有了,他未曾出谷,定是混在我军当中,和我们捉迷藏呢,于是他大声传令;“每队人马,就原地不动,点清手下人,查出周云清。”果然不错,还真叫他猜着了,原来在番兵乱阵时周云乘机杀了一名番将,剥下衣帽穿戴在身,混入敌群,向谷外闯去,当他快冲到峡谷口时,没想到番兵来了个原地不动,开始清点人员,他知道不能在挨下去了,就大喝一声;“周云清在此,让我者生,挡我着死。”一杆抢如蛟龙戏水,东挑西刺,番兵纷纷落马,谷口一员番将当道,被周云清一枪刺死,夺路就逃,番兵都被震摄住了,竟不知阻挡。哈国奇大怒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追,活的捉不到。死的也要。”说罢自己带头,拍马过来,周云清不睬他们,拼命打马飞奔,眼看快出谷口,突然感到背上一阵疼痛,一个前仆,差点跌下马来,心中知道中了追兵的暗箭,怒火中烧,咬紧牙关,挂好枪,取下弓,探手取箭,谁知箭壶已空空如也,怎么回事?原来壶中已经在冲杀时颠散精光,后边的哈国奇国见了哈哈大笑道;“小蛮子没有箭了,待某家送你一支。”声到箭到,周云清左臂一麻,又中了一箭,疼撤心扉,但番将一句话提醒了周云清,但见他刚牙一咬,将左臂箭连肉拔出,血流成柱,番将看的呆了,没有提防,一声喝道;“着”只听“哎呦一声掺叫,哈国奇掉下马来,被后来的番兵踩成肉饼,周云清乘隙,一夹宝马,冲出静山谷,正是;“双手辟开生死路,两脚跳出是非门。
周云清冲出山谷,全身疲惫不堪,赤兔马飞驰,心头一松,在马上昏昏睡去,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经过多少时辰,突然嘶马鸣着,周云清猛的清醒近眼一看,眼前万灯火延绵不绝,分明已到桃源山脚的十里连营,他知道自己担着十余万宋军的安危,寄托对父亲一片信念,不管前边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上一闯,好把金牌送到父亲手中,于是便一撒缰绳,大喊道;“俺云清来踹营了,逢人便刺,一时间番营大乱。
赵都都正在皮帐中打坐,忽听小番来报,有一小蛮子英勇无比,冲进营来了。赵都都一听,心中大怒道;“传我的将令,全军包围,活捉小蛮子,“是”数万番兵,忽地围将上来。如铁桶般呼声震地,这一来周云清三头六臂也难以冲出重围,何况身负箭伤,疼痛难忍,使起枪来速度大大减慢了,好在番兵不敢放箭,怕伤自己人。不一会天已大亮,他浑身是血,体力渐渐不支了,心想;要死,也要杀死赵都都才合算,想着悄悄取弓在手,将手伸向背后,一咬牙,又把那支仍留在背上的箭连肉拔出来,对赵都都一弹手,箭似流星,赵都都刚一发现时,那箭已飞在面们,无法阻挡,急中生智,忙翻身下马,箭从头顶越过,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不偏不奇。正中身后军师约西咽喉,这一下可乱了营,军师为他死亡,赵都都无了主心骨,大喊大叫;“不要活的,杀死他为军师报仇,”番军潮水般的涌来,周云清无奈,只好使出绝招,百鸟朝凤枪法,边战边走,考虑最后拼搏。
正在这千均一发之计,忽见前营大乱,番兵高喊;报二狼主,桃源山周蛮子冲下山来了。周云清听得,勇气倍曾,来着正是周侗,下半夜,周侗听到宋军来报,山下番兵有喊杀声,心中一喜,莫非是史文恭讨来的援军,于是他便策马山口眺望,月黑风高,看不清楚,但按约定,须见三个信炮上天,才可乘兵杀下山去。于是只闻喊杀声,火光摇曳,却不见信炮升空,是敌人诱惑之计把?也不象,隐隐约约当中,好象有一员宋将在东杀西杀,番兵在那喊声中拥来拥去,他终于判定,是湟洲来的宋将在揣营,定有紧急军情。当既传令各营宋将持各待命,严守山口。他亲身领一彪人马下山接应。
此时已是大亮,他一马当先扫进敌营,手午长枪,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忽然在他面前堵道番兵,自动让出一条大道,对面一将,正在伏鞍飞驰而来,周侗眼尖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儿子周云清。怎么?他身负重伤了。于是不顾一切的跨越战沟,迎将上去。两骑相近,周侗高喊:“云清”,爹,要你回师!便“扑通”跌下马来死了。许多番兵一拥而上,都来夺取金牌,周侗是个行伍出身,见金牌如圣旨,知湟州有重大军情,派儿子来召自己,他克制住心头万般悲痛,虎目园静,大吼一声,冲将上去,想抢回金牌和儿子遗体。就在他越过一道沟之际,“轰隆隆”震天一声响亮,周侗连人带马跌入谷里去,但见欢声四起,几十把绕钩齐下,把他牢牢搭将上来绑了,周侗长叹一声,唉,这真是老天也有意安排我们父子最后再见一面,数十载英明,就在此休矣。
第十回 上 天慈计搬赛元
按下周侗被擒不表,回文再说杨天慈搬兵赵家村。杨天慈自从那日出了桃源山之后,迈开了飞毛腿,昼夜兼程,到了河州取出关防,牵得一匹快马,以日行千里之速,顺着渭河大道直奔京北府晁家村而来,不日到达。谁知一打听,晁章全家早在数半年前就迁走了,至于迁往何处,就无人知晓了,这就犹如一盆冷水浇头,凉了半截。怎办?如何回去向大哥交待?还能就这么白跑一躺?猛然想起,晁璋叔定会避人耳目,迁往他方,但他家祖坟,是迁不走的,我何不去问问.果然晁璋每年清明和冬至,都要赶来给他母亲上坟陪土的,看守坟地的是个老实芭焦的庄户人,杨天慈向他打听晁璋迁于何处?他道:几年前迁往山东郓城县东溪村他姑姑家去了,杨天慈听罢别过坟亲,跨上马风驰电掣般向山东奔去。
无需多日已到达郓城县,把马寄在驿站,加料饲养,独自上街坊去探询,市面不大,六街三市整齐,歌楼酒馆喧哗,热闹非凡,他无心观赏风景,却逢人便问晁璋,多数人都摇头不说这时,刚好有个像座黑塔似的樵夫走将过来,肩上挑副箩筐,里面装面了油盐酱醋,草纸等生活用品,嘴里唱着山歌道:“为人切莫把心欺,知足常乐天地知,是非善恶终有极,只争来早与来迟。”杨天慈忙向他拱手问道:“劳驾樵哥?请问往东溪村往哪个方向走?”那樵夫闻讯立定脚跟道:“客官去东溪村找谁?”杨天慈赶紧说:“找一个叫晁璋的。”那樵夫朝杨天慈上下打量一番,粗门大嗓的回道:“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要赶回去吃中饭呢?说罢,扭头就走。杨天慈赶上几步,一把抓住樵夫肩膀上扁担说;“你好无礼,我好生问你,你怎地::::::::”话未说完,双眼却死盯住那根扁担不动了。
他看见什么了?原来他见扁担上一行字,“山东郓城东溪村晁置”。再以仔细楸那樵夫,除了新添的满唇乍冉外,那黑塔般的身躯,那圆柱般的两臂,那洪亮般的嗓音,不是晁璋叔又是谁人,想到这里,不禁喊道:是晁璋叔父吗?说着,便翻身下拜。那汉子道;“你莫认错人了?”杨天慈道;“我是杨天慈阿。我父杨小桥和你义兄呢。”那樵夫又看看杨天慈,才拍拍脑袋道;“哦,怪不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却原是侄儿,你也见老了,不过我对你父说过,天塌下来,都别找我,你们小辈来找我何干?“杨天慈,一听他讲的这些话,不对味,心想明请不行,我得绕着弯子哄哄一番。”便道;“唉!此地不是讲话地方,还是去东溪村府上在说吧,再说我还要拜见婶娘和小兄弟呢?”说罢抢过晁璋的箩筐挑在肩上,沿街又买些酒肉,布及南北杂货,之类的东西。晁璋也只好一同出了城东门,向东溪村走来。
两人腿快,无需半个时辰进了东溪村,在一株伞形的泡桐树下,有着一排三间茅房,一位半老妇人正在门口石上椿米,晁璋道;“到了,那是你婶娘。”杨天慈抢步上前叩首道;“侄儿杨天慈拜见婶娘!”晁妻一听,喜得扔下石杵,一把拉起杨天慈,左观右看,;“啊,却是侄儿来了,快进屋去。”杨天慈进屋刚坐下,婶娘快手快脚的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蛋来,还有一叠葱油烙饼;“小盖儿,小盖儿快来,快吃,快吃。二十几年未见了,想死我了。”又朝溪滩上喊;“小盖儿,小盖儿快来见你杨大哥。”随着喊声道,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中提着一只大鱼篓子,嘴里还嚷道;“娘,那个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