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嚣张很嚣张,就好像初中那时被两个小太妹欺负,后来找来我三大爷的二表叔家的小外孙子替我打抱不平时那样仗义。
对面那两妞儿不爽了,想她们刚才言语里就没少诋毁我家公子,现在自然也喜欢不起来。只不过那位大姐,你脸红什么?
气氛一度有点僵,那边叫杏儿的妹妹看着自己家姐姐脸上诡异的红晕,神情更加不悦,终于先爆发出来。
“二、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对我们姐妹兴师问罪?”
我一听那家伙牙缝中刻意咬出的“二夫人”三个字就暗叫不妙,果不其然我看公子已经脸红脖子粗,这是他发病的前兆……
哪知那杏儿丫鬟压根不知死话,居然还叉着腰上前,胸脯那么一挺,又道——
“再说了,不就是个低贱丫鬟嘛,我们教训了又如何,没教训又如何?二、夫、人、你还想对我们姐妹怎样不——啊——”
愤怒的男人是可怕的公狮,不管他有没有啥特别癖好。就像此时此刻,那阴沉着脸,双手狠狠地提着杏儿衣襟的二夫人,那副愤怒可怕的样子,足足吓死人啊~
我和杏儿她姐都慌了。
我慌是因为没见过戏子大哥这么彪悍的模样,杏儿她姐慌怕是自己妹子生命安危受到威胁。此时的她,脸色变的惨白,双颊也早没了匪夷所思的红晕。她是豁出命去,攀住戏子大哥的手臂,连声哀求。
“二主子啊二主子啊,您息怒啊!您是主子可不能跟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一般见识,您可手下留情啊!”
“你也说她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那是不是该小小地教训一下呢?嗯?”他阴森森的口气像是密林毒蛇吐出的红信,潮湿、危险。
我勒个去~这货不应该是受啊,分明是攻~用我那耽美狼表妹的话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用受的楚楚外表粉饰自己攻的邪恶本质啊!
我越来越发现,这庄子里的人都太不简单啊太不简单。
可是眼瞅着一场豪门惨案一触即发。而那倒霉杏儿虽然已经吓软了腿,却依然在面上死撑,别扭得欠扁。无可奈何,我又没有坏到见死不救的那个地步。情急之下,满脑子遍寻戏子大哥的软肋,终于灵光一闪——
“公子息怒啊息怒,现在不是收拾下人的时候,才刚庄主四处找你来的~”
嘎——
6、男性福音女性克星 ...
0、00000001秒的时间不到。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人类变脸速度的极限,已经可以达到戏子大哥这样的level。
前一刻阴云密布,下一秒晴空万里。
我眼瞅着他冷硬的脸部线条,转瞬间变得柔和同时又溢满小女儿的娇羞。
然后他转过头,星星眼地看着我,柔声道——
“真的?他找我了?一回家就四处找我了……咩?”
咣当——
我感觉自己搬起的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脚面上,疼得我心尖都颤了……
傻小米啊二小米,你是披块破布就装耶稣,不想自己后面还光腚呢~
你说,明明是个自身难保的角色,还偏偏乱献爱心。他要是知道你拿他心上人忽悠他,废你千百回都算宽大处理了!
然而,话已出口,为时晚矣。
他兴奋得像一头幼年的小豹子,虎头虎脑地就冲我奔过来了。
而那吓软了腿的丫鬟,被他松开后扑通就坐地上了。而她姐姐更是一点没有江湖道义地,搀起她妹妹火烧屁股一样地开溜了,末了连个感激的眼神都没丢给我。
我悲哀地被戏子大哥逮住双肩,狠命逼问加摇晃。最后只能用缓兵之计,胡乱指了个方向,叫他去寻觅良人。
悲哀地望着他急速飘移而去的背影,我甩了一把老泪。
“公子,小米今生只能和你缘尽于此,后会无期了~”
不过,无论我将来逃亡漂泊去了哪里,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会那么用力那么深情地去爱人——
话说,关于黑户的生活条件和子女教育问题,这个时代的政府部门有没有提出明确的法案和规定来?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这是虾子给大家的新年福利~
7
7、人外有人妖外有妖(上) ...
第七章人外有人妖外有妖(上)
仁义山庄很大,大得令人发指。我自己没亲腿走全乎过,但是听丫鬟婆子们闲聊也略知一二。下人所在的地儿是后院,主子们住的地儿是前院,客人来待的地儿是前庭,据说前庭里还有一个大湖,可以让客人们泛舟湖上玩上一整天,可见山庄之大大于世博园啊!
我在规划自己的逃亡路线时,首先就排除了“往前走”这一项,因为低等下人如我是不被允许随随便便往前乱窜的,于是我朝后走,走过前院,越过后院,再往后穿过后院菜地鱼塘,直到来到一片青山脚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山!是从来没有被下人提及过的山庄神秘领地。我没有探险精神,也不想当泰山猿猴,可是为了保命只得硬着头皮走。
于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看哪哪一样,瞅啥啥转悠。完了吧,头还有点儿晕,口还有点儿渴,腿还有点儿酸,肝儿还有点颤,然后老天还很应景很给力地刮来一阵迷雾。
我觉得,女鬼快出现了。此处,应有空灵的琴音。然后——
“铮~~~~~~~~~~铮、铮、铮~~~~~~~~~铮、铮、铮~~~~~~~~~”
果然出现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以前咋没说想什么来什么呢?到了这种时候,可真是有求必应啊!
我觉得,我的心肝从一个月前遭遇夜叉哥到现在,已经习惯了高频率大幅度的震颤,此时此刻无论是倩女幽魂还是狐仙蛇精,我都能扛得住了。
冷静片刻,雾气散去,琴音渐渐变调。从最初我“希冀”的空灵,到后来的越来越欢畅,我觉得对面女鬼是看我来乐呵了,颇有点要“杀猪宰羊过新年”的喜庆味道。
我站起身,紧了紧后背的行李卷,表示生平没见过女鬼狐仙的我已经拭目以待。
女鬼现身……
毫无悬念的白,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女鬼(除了厉鬼,但是厉鬼一般就是嚎,不会整那些弹琴刮雾之类的玩意。所以我断定此鬼一定很闷骚。)和仙人都有一定程度的洁癖。
然后是一头瀑布一样的黑发,垂到腰际。衣衫过长,看不到脚。也兴许是坐着的缘故,所以看不到,或者其实她压根就是半截身子。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但是手指修长,莹润如玉,弹琴时颇有些传说中的谪仙的范儿。
此种场面第一次见,原谅我的无知和浅薄,虽然紧张到手心出汗,但还是想不出打招呼的话来。只得——
“呃……”
“你来了……”他居然先开口,很有磁性的嗓音。
我一惊,心想竟然是男人,不是女鬼?!那你整那挺老长的头发,飘来荡去的
7、人外有人妖外有妖(上) ...
。哪知他那边又道——
“你果然来了……”
“啊?嗯,哪……来了。不过——”
“星象上说的果然没错,我们三兄弟的救星来了——”
刷地一下,他平地而起,白衣飘荡。狠狠地甩头过来盯住我,黑色的长发舞动像一只只蜿蜒的黑蛇。
此情此景,看得人心惊肉跳。
任凭我已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他深深的视线里,依然懵懂无措。
“大大大,大哥,你别这样,我怕……”
“嗯?不妙!你怎么长成这副模样?”前一秒双眼中还燃着熊熊火焰的他,待看清我面容后活像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眼角、眉梢、嘴角,能垮下来的都垮下来了。
我更不明白了。
什么叫“你怎么长成这副模样”啊?我不长这样,那我该长成啥样?西施貂蝉还是昭君玉环?
我敢说,任何一个女人,即使再丑再小月月,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男人(管他是人是妖还是人妖)这副评价她的表情。
我握紧拳,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很抱歉恶心到你了。现在没事了,我马上走。您老赶紧在哪儿死再回哪儿死着去吧,哈!”
转身欲走,他那边急了。
“哎~哎~你别走~我说这位姑娘你且留步~我也没说你什么~你怎么就能如此翻脸?唉……我就说女人都是一副模样,忒不好惹。”
“那你就甭惹~”
“我也不想惹,可是事关重大攸乎性命,我相信——”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我不禁回过头,等待下文。
“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他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抽出一条银色发带,再慢条斯理地绑好自己散落的发丝。
“我相信,聊胜于无嘛~”他自抚似的一笑。
“去你姥姥的~”
我扭头就走,居然一头撞进他怀里。这怎么可能,他刚刚明明在我身后数丈外啊!
他微微一笑,逆光。我看不见他的眼,只能看见他湿润闪亮的嘴唇,和线条优质的下巴,以及微动的喉结。
我的脸“腾”地红了……
我曾经在某某杂志的某某专栏里看过,男人拥有一个大喉结是雄性激素丰沛的象征,也可以作为性感的代号和性能力的体现……我去,我这想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回过神之际,他早已离我退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