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又凭什么说我变了呢?”风轻云淡地话语,漫不经心的神态,这些一一落如流茧的耳里、眼里。
是啊,她根本就知道三年之前的彦柏是什么样的。
现在,凭什么说他变了呢?
凭什么呢…
凭什么呢…
到底凭什么呢……
索要晚安吻(1)
良久良久,流茧勾唇凄苦一笑。
脑海里,残存的意念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的盘旋和质疑。
到底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凭什么……
可是流茧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彦柏的话语藏着无尽的失落,那种失落比寻常的失落还要深沉,还要揪心。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无语。
彦柏依然玩弄着流茧的头发,而流茧呢依然沉浸在沉思中无法自拔。
柔顺的秀发在他修长的指间飞舞、扭转着,从这一只跳跃到那一只,又从那一只飞跃到另一只。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这一刻。
他可以不贪心,不要永远,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可是时间根本就不会买账,它不会为任何人滞留。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眼前这一刻。
从万千思绪中猛然惊醒,一抬起眼帘,蓦地对上彦柏。
此时此刻,流茧才发现,彦柏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原本顺贴飘逸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光洁的下颚上也长出些许的胡渣子,看上去十分憔悴的样子,似乎好几天都不曾去打理。
没由地,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不禁语气放软了几分,“早点睡吧。”说完,流茧兀自闭上双眸,不再理会彦柏。
彦柏不由一愣,随即扬眸一笑,内心深处陡然萌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有些感觉,无论你有多理智都是控制不了的。
情不自禁地搂紧怀中的人儿,感受到她的气温以及她身上特有的芳香,那颗略带不安的心总算是找到了归宿。
在那一刻落定下来。
深夜,静谧无声。
在窗外回荡的久久不息的秋风声,在室内回荡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流茧背对着彦柏,而彦柏呢,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发呆。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的,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另一方面又不想浪费这难能可贵的时间。
扣在她腰间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忽而凑了过去,温热而湿润的唇息洒在她的耳垂上。“我想要个晚安吻。”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索要晚安吻(2)
“我知道你还没睡。”
“我要晚安吻。”
“别装睡了,我说我要晚安吻。”
……
“亲爱的,我要晚安吻。”
…回答彦柏的,依然只有回荡在空气中均匀的呼吸声。
眼睫微敛,唇角也勾勒出美好。“你要是不说话,我可是要出绝招了。”语音未落,搭在流茧腰上的那只大手开始不安稳的游动着。
流茧一把抓住他的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趁我熟睡的时候,已经索要了晚安吻。”平静的语气中,隐隐冒着一丝的恼怒。
彦柏掰过流茧的身子,迫使她于自己对视。“你也说了,那是我趁你熟睡时索吻。”
说到这,唇角勾勒起的弧度越发的美好,眸中波光连连。“也就是说,那是我给你的晚安吻,而不是你给我的。”
撒娇的语气,充满童真的眼眸。流茧不禁恍了神,明明眼前的人那么的真实,那股熟悉的体香是那么的令人心安和陶醉。
可是,她觉得这一切好陌生好陌生。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彦柏。这段时间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大的令人她来不及反应,更加无所适从。
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到底还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他?
她分不清楚,真的分不清楚。
深深地吸口气,缓缓道:“那是你认为,不是我认为。”说完,索性闭上双眼。不想自己再被他的神情所左右、茫然亦迷惑。
突然,彦柏一口擒住流茧柔软的唇瓣,狠狠的撕咬起来!
唇于唇之间在厮磨,她奋力抗拒的想把彦柏推开,纤细的小手附在他的胸前,更像是挑起火源的摩挲。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不容置疑地掌控着那颗脑袋,略带惩罚性的吻。
转而,他不再像先前那般蛮横和粗暴,温柔地摩挲着那片柔软的薄唇,滚烫的舌尖在上面打着圈。
流茧紧紧咬住牙光,想要挣扎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来。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抗拒不了他所带来的粗鲁亦或温柔。
索性不再抵抗,双眸无力地合上,抵制在他胸前的小手也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
挣扎:因为是你
感觉到流茧突然间安分起来,一股莫名的怒气陡然萌生。
彦柏一口咬住她的唇瓣,微微一用力,咬了下去,直到口腔里充满了腥甜的血腥味才送开。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剑眉微挑,隐隐透着一丝怒意,眼中闪现着不安定的光芒,“为什么不反抗?”
“什么?”流茧完全没明白他话中的意味。
扣着她腰间的力道不由地紧了几分,“为什么突然间不反抗!如果换做是别人,你也不反抗?”温软流动的眸子里溢满了危险的气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令人不寒而颤。
一想到,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样对她,她不去反抗就感到烦躁,更多则是气愤。
流茧知道彦柏在生气,只是她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半顷没听到流茧回答,扣着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流茧吃痛地蹙起眉。“回答我。”近乎咆哮的话语再一次响起。
条件反射般想要掰开附在腰间的手,没想到他越勒越紧,流茧咬了咬牙,愤懑地对上他。“因为是你!”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既然不【奇】在乎她,何必要【书】生气。难道是感觉到【网】一直以来的侵占性地位受到危险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个理由简直荒唐至极。
“你是说,因为是我,才不反抗的吗?”语气不由地放缓了许多,扣着腰间的力道也没像先前那般用力了。
莫名的流茧似乎察觉到他言语之中的欣喜,想要看清流露在他眼中的思绪。可是,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有微微上翘的眼角透着一丝的邪气。
原来只是错觉而已。
流茧眼中的波光顿时黯淡下来。
明知道不该再期待,但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去期待,总是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他跟她开得一个小玩笑而已。
虽然这个玩笑有些过火,但只要他跟她说这是一个玩笑。她能接受,绝对能接受。
到此时,流茧才发觉,原来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不现实。明明事实摆在眼前,可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非要等到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
才不得不承认被否决已久的真相。
以后,就算是我
“以后,就算是我,你也要挣脱。”那声音就像是柔软甜美的棉花糖,轻轻地附随着空气缓缓地飘入她的耳膜中。
流茧久久看了一眼彦柏,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只不过多了许多复杂的情愫在里边,还要挥之不去的玩味。
总感觉是站在漫天大雾的世界看着他,无论你怎样都无法看清,留在眼里的只有朦胧的雾气,留在心田上则是模糊的身形。
就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及破,那么的不真实。
“好!”流茧无力地应答,而后再一次闭上双眼,心中则是激了惊涛骇浪。
流茧再一次想要背过身去,却被彦柏死死钳制住。“晚安吻我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正对着我睡觉。”
流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吐露出一个字眼。
彦柏留意到这个小动作,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静谧,除了暗夜的静谧再无其他。
“回答我,你想说什么?”他再一次追问,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起来,好像她不说话就会错过许多许多无法弥补的事物。
应该说是心灵的空缺吧。
“想跟我说什么?”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暗夜的静谧。正当他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轻柔而又无力的声音忽然飘来。“睡吧。”
彦柏心里一阵欣喜,但是欣喜过后却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无边无垠的海水,冰冷刺骨。“想跟我说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睡。”
“你到底想怎么样?”流茧霍然睁开双眼,蓦地对上彦柏。
这一会,她确确实实捕捉到他眼中的哀求还有掩藏在那深深眼底的忧伤。
那几乎哀求的眼神,那抹像是镶嵌在他眼底的忧伤,深深的烙印在流茧的脑海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越来越觉得彦柏突然间的转变越来越不简单。
“想要你生气。”轻佻的话语再一次闯进耳里。
再一次对视,他眼中的哀求以及忧伤早已消逝不见。在他的眼中除了玩味还是玩味,再无其他,并且表现的是那么的自然。
流茧不禁扪心自问:错觉吗?
你生气的时候最迷人
“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最迷人。”深怕流茧看出端倪,彦柏依然玩味十足地调侃着。
言语轻佻,眼神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