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与傅含星等人皆是惊诧。
段心竹实在好奇,蹦出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们真的是人类父母生的吗?会不会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什么天生地养,吸天地灵气……”
说着说着,感觉到秦望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她声音小下去。
冉绮暗戳戳对段心竹竖了个大拇指。
心竹姐的问题,其实也是她想问的。
怎么看,他们也无法把那扭曲的怪物,和眼前这个出尘姝绝的神明连在一起。
秦望没有回答。没有计较段心竹的失礼,已经是看在冉绮面子上了。
冉绮手很小,被他完全包裹在手中,像握了一只软乎乎的小棉花包。
他有点想捏,手指往掌心压了压,压得她的小棉花手微微变形,他放松力度,一脸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但心底被冒犯的不悦,已经被舒缓松快所取代。
他瞥冉绮一眼。
她对他捏她手毫无察觉,眼巴巴地望着他,好似还在期待他回答段心竹的疑问。
秦望有浅浅弧度的嘴角平下去,沉默地带他们穿过血色空城。
跨入一道两边雕着一龙一凤的石牌坊,血色被无形薄膜彻底隔离在牌坊外。
牌坊内有一座气派庙宇。
三进的红色大门敞着,一眼就能看到,最里边主殿内坐的雕像。
那雕的是秦望。
弹幕:
【这雕像还没神哥哥的一分好看】
【之前绮宝看到的邪祟雕像,也不如邪祟半分恐怖】
【好奇怪,我竟然不觉得邪祟丑,只是觉得祂恐怖】
【我学美术的朋友说,邪祟就是恐怖的,有一种怪诞奇异的美感。在能欣赏这类艺术的人眼中,祂是很美的】
【所以两兄弟都美,只是咱们审美和邪祟不是一个路子?不管怎么说,这种艺术对我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
弹幕七嘴八舌讨论起邪祟和神的美丑。
冉绮一边看他们讨论,一边打量起这庙。
这庙比起邪祟的小庙精致宽阔得多。
庙中香烟袅袅,香火鼎盛,院里的一棵大菩提树上挂有许多祈福红丝带,丝带上写着字。
冉绮问道:“我可以看看这棵树上的丝带吗?”
秦望默许,转面对傅含星与段心竹道:“你们就住旁边。”
庙旁是一间小宅院,住两人绰绰有余。
傅含星道谢,秦望手一挥,就将他们关在门外。
段心竹:“我怎么觉得神很嫌弃我们。”
傅含星亦有这种感觉——秦望嫌他们碍事。
他们碍什么事了?
傅含星满头雾水,和段心竹去小院住了。
冉绮在庙里已走到树下,看了几条祈福丝带。
多是祈求平安富贵,没什么特别的。
冉绮讶异道:“这城里的人都疲于奔命,竟然还会来祈福?”
秦望:“他们白日会来。”
冉绮:“他们知道庙在这儿,为什么找不到庇护地的人,不直接进庙里寻求庇护?”
秦望:“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进不来。”
冉绮不解:“为什么?你保护他们,又不完全保护?”
秦望:“我没有保护他们。他们白日向我祈求平安,作为交换,晚上我会给予他们一些平安。多余的,我不会给。”
冉绮想到竺婆说的犯错,心想没准儿竺婆这句说的是真的:
——被带到这里的人都犯了错,所以神不会真的保护他们。
冉绮转念又想到:
这里是犯错的人祈求平安,那邪祟庙里,会不会是要报复的人祈求邪祟帮忙报仇?
或许邪祟那儿的恩怨,才是这场游戏的关键。
冉绮很想再回那邪祟庙里仔细看看。
可惜现在在神明庙里,暂时看不到了。
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询问秦望自己在哪儿休息。
秦望带她去了主殿后面的房间。
她看了看房里的床,又看看他,脸上是请他走的意思。
秦望的心沉了沉。
她对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时,他有淡淡愉悦。她对他不感兴趣时,他心沉闷。
也许,他是喜欢她来了解他、冒犯他的。
不过,仅限她。
秦望站着不动。
冉绮眨眨眼,心里嘀咕:怎么还不走呀。
面上笑嘻嘻地问:“请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秦望平静的眼眸亮了下,颔首道:“有注意事项。”
他有了留下的正当理由,徐徐说道:“你若要离开庙中,需得提前告诉我。平时不要出门,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冉绮:我也想做条被养起来的咸鱼,但是不行呀。
她是来通关游戏的,还没确定找到能让她躺平的江先生,哪能这么悠闲。
她盯着秦望,真希望立刻就能确认他是江先生,“我可能会临时有事要出去,到时候万一我找不到你,怎么办呢?”
秦望理所当然道:“等我回来再说。”
冉绮:“可是等你回来,我的事来不及办怎么办?”
秦望眉头微蹙:“你会有什么急事?”
他没有轻蔑之意,单纯不想她不声不响地离开。
冉绮:“这个说不准。”
她古灵精怪地笑了下,转瞬装出遗憾样,“有些事,其实找你也可以办,就是你好像不愿意。”
秦望:“什么事?”
冉绮:“我想了解你和邪祟的事——”
见秦望脸色冷下去,冉绮立马改口奉承道:“其实我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你,邪祟的事。你不说也可以。”
秦望表情舒展了些,在桌边坐下,道:“你想了解什么?”
冉绮心道这位神还挺傲,不许别人对邪祟的关注比他多,暗笑着在他身边坐下,装出热切的样子,“什么都想了解,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她的视线很炙热,秦望被她盯得耳根渐渐热起来。
他直视前方,不在意她似的,淡然道:“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出生便被选做神明,被带到这座庙里供奉起来。”
冉绮心中疑惑更多。
可她的疑问多是牵扯邪祟的,不方便问。
她尝试曲线救国地问竺殿村,以达到问邪祟的目的。
秦望听到竺殿村,看她一眼,困惑她怎么会知道竺殿村。
转瞬又想到,她应当是在邪祟身体里看到了,眉头微紧。
余光瞥见冉绮因他不悦而紧张起来,他又让自己放松,道:“我出生于竺殿村,那是个不容许双胎降生的地方。凡是双胎,必将溺死其中一个。”
“我出生时有些奇异,竺殿村的人便将我当作神明之子,送到这庙中供养。我的弟弟则被留在竺殿村。”
秦望道,“按理说他该被溺死,可他的生命格外顽强。我来到庙中后,不再和竺殿村的人接触,不了解村中事,不知他那些年具体的经历。”
“只是偶尔有祈福的人过来,我听见他们说,他还没死。”
冉绮诧异:原来竺婆说神明诞生于这座城是在撒谎。
她想起在竺殿村看到的宅院墙上刻的字。
她原本猜想过,那会
不会是说秦望和邪祟。
现在看来他俩的关系和陌生人没差,那宅子应当属于竺殿村又一双胎家庭。
冉绮接着问道:“竺殿村的竺婆,你知道吗?就是你会给她指示的那个老婆婆。”
秦望:“不知。我没有特意给谁指示,全看他们自己能否领会。”
原来如此。
冉绮有一点点小失望。
原以为接触秦望能了解很多事,现在看来事全在邪祟身上。
那她岂不是应该去接触邪祟?
她思索着,一堆调侃弹幕里,两条语焉不详的弹幕引起她的注意:
【双胎!我突然想起,上场游戏,差不多……嗯……】
【啊啊啊我懂前面姐妹的意思,绮宝看我!上场游戏,他就是他,他们都是他,那这场游戏,如果他是他,他们也有可能都是他!】
冉绮琢磨了好一会儿,像做数学题一样艰难地去理解弹幕:你的意思是,上场游戏,江先生有两个?
弹幕:
【算是又不算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冉绮:!!!
所以秦望如果是江先生,邪祟也有可能是江先生?
冉绮睁大眼睛盯着秦望,大脑被锤子砸了下似的发懵。
这么离奇的吗?
弹幕:
【突然想起小怪物确实很黏绮宝,并且还扮演了叶……,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其实叶也是他?小怪物就是他?所以小怪物才知道过去?】
【可小怪物如果真是,怎么不明说?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冉绮:我恨屏蔽。
弹幕因屏蔽全在做谜语人,说的她大致懂了,就是每一条都要思考很久。
大脑持续运转,她感到疲惫,揉揉眉心,打算先消化一下今天的这些信息,明天再问其他,“我困了,想睡觉。”
这么说,秦望就知道他该走了吧。
她等待着。
秦望静坐良久,见她真的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神色不虞地离开。
神是不用睡觉的。
秦望走到院中,仰头看夜空中一轮清月,听见身后的关门声,还有冉绮爬上床倒头就睡的声音。
他散步到前院,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烦躁。
她说是想打听他的事。
可她打听的他,还没有邪祟多。
胸腔里升腾起诡异的酸涩,这酸涩叫嚣着,使他心里不断冒出贬低邪祟的恶毒言辞。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混乱发闷。
他就算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看的人多了也知道:
——他嫉妒了。
仅仅是因为她想了解邪祟胜过了解他。
秦望站立院中许久。
冉绮在屋内,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东西从她喉管里往上爬。像是头发丝在喉咙里拉扯,令她想呕。
可她昏沉得厉害,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微张着口,舌在口腔里舔动,试图把那根头发丝舔出来。
她嘴唇舔得湿红,在冷月下泛着盈润的光泽。一根黑色丝线缓缓从她口中逸出,压着红唇在外抽动,黑与红的对比,分外明显。
前院的秦望倏然从烦闷中回过神,朝冉绮所住方向望了眼。
他隐隐感到了什么。
但那东西就像被迷雾笼罩,叫他无法看真切。
秦望心神不宁,抬步往冉绮的住房走。
走至门口,推开门远远看她一眼,见她在床上睡得安详,稍稍安下心来。
他该离开了。
可脚步停驻在她门前,目光留恋在她
的身上,他很难抽离。
不想抽离。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她。
而冉绮躺在床上,侧头盯着他,用眼神在向他求救。
那根黑色丝线逸出来后,冉绮惊觉——那是不是那只人皮手伸进她嘴里时留下的?
睁开眼想要跑去找秦望,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那黑丝被一只无形的手编制着,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包裹。
她挣扎不能,看到秦望过来,惊喜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发现秦望站在那儿不过来。
她悚然地意识到——他看不到她的困境。
邪祟在秦望救她时,真的对秦望下过手,导致秦望现在看到了幻象。
她闭上眼,认命了。
反正邪祟对她没有恶意。
大不了——他想亲就让他亲亲嘛。
冉绮脑海里浮现出被抬着的邪祟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默默祈祷:希望那只小怪物这次也用叶怀宁的脸。
不是她只看脸,她实在是对那扭曲的模样下不去口啊!
她感觉自己身体在下沉,意识逐渐模糊。
模糊到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她走在一条村间小路上,记不清自己为何在这里了。
冉绮努力回想,眼前世界慢慢清晰。
当彻底看清身处的村庄时,她终于想起来了!
——对了,她来到了一个叫竺殿村的地方,她现在正要和她的男友一起回家。
不过,我来这里做什么来着?
我男友呢?
冉绮环顾四周,看到一人从林中走出来。
他身形高大,容貌精致但不女气,穿着黑色金边的衬衫,手中拿着一朵幽蓝的花。
冉绮眼眸一亮,笑着对他挥手:“钦苍,你去哪儿了?”
眼前弹幕:
【我靠!我靠!我靠!】
【这******】
【完蛋,绮宝*****了】
冉绮疑惑: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全被屏蔽了?
问完,她又感到奇怪:我怎么会对眼前飘过字这件事这么适应?
未等得到没被屏蔽的答复,钦苍带着一朵蓝色小花走到她面前,弯腰将花别在她发上。
他漂亮的脸陡然离她很近,近到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冉绮闻到一股木质淡香,香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古怪气味。
是血腥味。
她拉着他的手,担心道:“你受伤了?”
“钦苍”摇头,含笑沉溺于她盛满关心的眼里。
他早该这么做的。
让她完全想起来,他也不该再去纠结她的爱是给谁的。
总归,都是现在的他得到的。
他问道:“喜欢这花吗?”
冉绮摸了摸花,花瓣柔软如水,黏稠的阴冷自花爬上指·尖。
她头皮发麻地打了个哆嗦,但还是笑道:“喜欢。不过下次不要摘这种花了,太冷了。”
她捧住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两下。
“钦苍”把花从她发上拿下来,捏在指间,低垂眼帘注视,“这花对我有特殊意义。”
冉绮问道:“什么意义?”
钦苍摘下一片幽蓝花瓣,含在秾丽的红唇间,说话时,舌尖轻舔着花,“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他望着冉绮生出羞涩的双眸。
期待这次她会亲他哪里?
会像之前认出他不是叶怀宁那样,只肯亲他的脸和额头吗?
肯定不会了,他现
在是她记忆里的男友。
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缓缓靠近他。
冉绮其实有点犹豫。
弹幕以及她有所缺失的记忆,都让她觉得这里怪怪的。
可是钦苍说要她亲他的时候,弹幕没有制止。
反而是在刷:
【哇哦,小怪物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吗?】
【可怜死了,费尽心机,在**眼皮底下冒大险,就为了绮宝亲亲他】
【亲吧亲吧,反正小怪物这张脸很好看嘿嘿嘿,绮宝找男友的眼光真好,每个都是颜值天花板】
……
虽然记忆很乱,很模糊。
但冉绮隐约记得,弹幕对她和男友的相处,就是这种起哄的态度。
她的钦苍,也确实是个小怪物。
吻落在他唇上,冉绮先是感受到那片花瓣的阴冷和苦涩,而后才是他嘴唇的软。须臾后,有淡淡的血腥味自花上飘进她嘴里。
她眉头皱了下,要抽离,腰背突然被一只手掌用力按住。后颈被他的手掌托住,他手指则往上按着她的后脑勺,加重加深了这个吻。
花瓣被唇挤压出汁液,冉绮吐舌想把花瓣舔走,却被他顶回去,把花瓣带进她嘴里。
花瓣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涌,混杂着他身上浓郁的木质香,给她一种,她血淋淋地把他的舌头咬进嘴里吃掉的恐怖错觉。
冉绮哼唧着要推开他。他反而抱她更紧,进攻得更深,直到她把那瓣花吞下去,察觉到她快要喘不上气,他才松开她。
冉绮的唇色变得异常红,如同方才真的生啖过血肉。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间都有从胃里反上来的血腥味,忍不住皱起小脸,“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钦苍”搂着身体软进他怀里的她,既为这个吻生出欢腾的餍足,又为她下意识排斥的动作而失落。
表面上,他仍旧温柔,哄她道:“我有一段时间,是吃这个活下来的。我觉得这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你不喜欢吗?”
冉绮记起钦苍小时候是被丢弃的。
他说最好吃,她不想扫他的兴,转移话题问道:“这是什么花?”
“它叫死尸花,只生长在死尸上。人和动物的尸体,都是它的生长地。”
冉绮嘴巴一鼓,想吐。
“钦苍”忙道:“你吃的这朵,不是从死尸身上摘下来的。”
冉绮闻言,反胃的感觉平息,心里仍旧毛毛的。
她脸上有淡淡嫌恶,他便没继续说——这是用他自己的血肉培养出来的。
“钦苍”云淡风轻地同她说起别的事:
“小时候,我被丢进尸坑里,那尸坑是由大坑井填成的。里面堆满了瘟死的家畜家禽,最底下,则是不能被发现的死人尸体。”
“钦苍”拇指轻抚冉绮的眉眼,眸光幽远地回忆着过去,“那坑很深很深,那时的我刚出生不到一个月。”
别人都说,他的哥哥是神明之子,天生有灵智。他不比他的哥哥差。
“那时候的我还没长牙,骨头都碎了,没有能力爬,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些花,可我够不到。我只能靠吃身边不用牙齿便能嚼动的肉,在里面养伤,长大。”
那些肉都快化成水了,真的很恶心。
“钦苍”此刻回想起来,依旧厌恶至极。
“我长得比寻常孩子快很多,恢复得也很快,不到七天,我就能爬了。我爬到那些花旁边,把它们吃了。它们有汁水,不臭,一抿就化,那时我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在她身体里时,听到她想向秦望打听他的事。
秦望无法告诉她,他便亲口告诉她。
他告诉了她她想知道的事,给她分享了他最喜欢的食物。
她会开心吗?会更喜欢他吗?
“钦苍”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湿润与花汁,淡淡血腥味在他口中晕开。
品味着这与她共享过的美妙滋味,他期待得眸光灼热。
冉绮愣怔地望着他。
眼前弹幕都少了很多。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小怪物太惨了吧】
【神哥哥从小被人捧到大,而小怪物……我决定,小怪物要是能一直保持好看的样子,我就支持绮宝选小怪物】
【笑暴富,小怪物这么惨了,你们还是要看脸哈哈哈,实不相瞒,俺也一样】
……
冉绮心情跌宕地浏览着弹幕。
弹幕所说的,贴合了她听完之后脑海里蹦出的疑问:
眼前这个人是钦苍吗?
钦苍如何长大,与神无关。且钦苍也没有被丢进尸坑的经历,他被丢进的是草丛。
一幅幅混乱的画面在冉绮脑中闪过,她环顾四周,越发觉得这里好陌生,和她记忆里的那个村子不同。
她眉头紧皱。
突然,被他扯了下衣袖。
冉绮抬眸,看见他原本亮得热烈的眼黯淡下去。
他藏着小小的忐忑,不敢再要她的反应,不安地道:“我们回家吧。”
他拉扯着她的袖子,顺着她的手臂摸上她肩膀,将她抱进怀里,“不说了,你不喜欢,不给你吃花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错了。
他不该向她吐露出真正的他。
因为她不喜欢他。
她厌恶他的样子。
她走在城中,看他一眼便皱起脸,转眸看向秦望却是身心舒畅的表情,他该永远铭记。
她不可能为他开心,为他欢喜。
“钦苍”紧紧握住她的手,脚步疾快地带她往村中走去。
冉绮望着他的背影。
明明很像她记忆里的钦苍,她却再也无法将他和记忆里的人重叠在一起。
不过,他依旧让她有亲近的感觉。
冉绮反手握住他,“你等一下。”
温热的手与他掌心相贴,她的手指曲起,像搭扣一样扣在他手背上握着他。
“钦苍”微怔,回过头。
就见她带着无奈又疼惜的表情,抱住了他,轻拍着他,语调像是在哄小朋友:
“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以后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