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墙之类的功夫还是得做一下,也算是图一个吉利。
西庄园的小花园内幽静无比,此时的夜星繁布,只有那算盘敲打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极是响亮!杨存一身的素服,懒洋洋的躺在太师椅上!吹着夜里的凉风打着哈欠,无精打彩的听着别人汇报的事情。
旁边的案桌上,陈府的帐房,还有敬国公府的帐房都在忙碌着!房契,银票一一的交点着忙得是满头的大汗,桌上的帐本还有各类的票据堆积如山,忙得他们一个个满眼的血丝,披头散发看起来极是渗人。
“这老家伙,还真舍得下血本啊!”杨存看着桌子上足有一寸厚的房契,不由纳闷的哼了一声。
这段时间陈庆雷的动作也算是够大了,虽是在自己的庇护下处处和二王作对!但眼下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收购他们名下的资产,那价格据说低得铁树都开花了,手段自然是很高尚的坑蒙拐骗全齐,很好的章显了一个新时代的流氓对于职业技能的灵活运用与丰厚的经验。
有如此的魄力也不怕得罪那两位高高在上的皇二代,倒是自己小看这银子的威力了。老陈这把还真是霍出了血本,这当流氓应该是很赚钱的职业,以前还真不知道老家伙家底有那么丰厚。
“公爷,有人求见!”这时,杨通宝走了进来,通报了一声。
镇王府,杨门之首,嫡脉之尊!开邸之时抬来的礼物全都是世所难寻的珍品,什么名家画作,什么稀世纸扇之类的,气得杨存几乎都要吐血了。老子不又是文化人欣赏不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有诚意的话还歹你送点金银财宝来啊,那多实用啊!
镇王府的贺礼,就算都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贝,拿市面上卖都值大价钱!可真要拿出去变卖的话那丢人可就丢大了,杨存起了这心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术会杀了自己。
所以这些看似高雅贵重的礼物,最后只能放在书房当摆设了!拿着这么贵的东西当摆设,杨存的心是一直在滴血呀,虽说有了身份附庸风雅也是一必须的面子工程,不过这造价也太贵了。老子是个庸俗,低俗,媚俗的人,坚决的认为摆上这些书画笔墨的,还真不如摆上堆积如山的银两来得实际。
好在这次的礼物里还算有一个实用的!那就是杨术担心杨存这边开邸以后人手不足,再加之要与二王一斗没可用之人,命杨通宝率一百王府的精兵暂住江南,既是保护杨存的安全也是为了帮杨存能尽快的清扫好二王的势力。
“是啊,老深更半夜的上门!”杨存打着哈欠,不爽的闷哼道:“真当我这是贼窝啊,谁来都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什么事不能大白天的来么?莫名其妙。”
“公爷,那……!”杨通宝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压低了声音说:“其一是杭州知府白大人,二嘛,手持的是皇太孙的印信,在门外等候通报。”
“皇太孙?”杨存一时是楞住了,那败家子?貌似自己和他没什么交情吧,说起来高怜心还得罪他了,自己和这家伙貌似没什么好聊的。开邸的时候你不来祝贺一下,做点人情功夫送点银子什么的,现在又偷偷摸摸的派人来,什么意思啊。
联想起杨术提过的,皇太孙在皇太子妃母家的支持下,以吏户二部为主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杨存脑子闪了一下,突然有种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感觉。
想起高怜心,杨存更脑袋一阵嗡嗡的做疼!萧九眼下还在刘奶奶的手上,虽说他的生死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但倘若救人的真是老皇帝或者皇太孙一脉的话,萧九在自己的手上消失了,日后这麻烦免不了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公爷先见谁?”杨通宝轻声的问着。
“谁都不想见啊,哎!”杨存此时只感觉后脑勺阵阵的做疼,有气无力的闷哼着,真的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
“哦,那我去回一声!”杨通宝的脑子简直进了水一样,一听杨存的话想不都不想就走了出去。
杨存头疼了一下,只感觉脑浆和糨糊一样的粘稠!叹息了一声突然脑子一个机灵,慌忙的坐起来时已经不见了杨通宝的身影,心里一慌赶忙的喊道:“通宝,通宝。”
“公爷,还有什么吩咐!”声音很大,没多一会杨通宝就跑了回来。
“先带皇太孙的人来,我现在就见他们吧!”杨存按了按太阳穴,不由的叹息了一声。说到底人家是未来的皇帝,在这官本位思想的世界里,尽管这小子是十分的欠揍,自己还真不能怠慢他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呀!
“啊?”杨通宝顿时一脸的错愕:“我已经赶他们走了啊!”“什么?”杨存顿时感觉脑子一阵的眩晕,眼前都在发黑了。“不是您说谁都不见的么?”杨通宝一脸的无辜,也是一脸的困惑,闹不清楚杨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第163章胜局(中)
你妹的,这脑子生锈的木头。好歹人家是未来的皇帝,我随口牢骚一句你真就那么不给人家的面子了,还是你觉得老子眼下对付二王的势力很是轻松,让你感觉自信心暴棚了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这什么跟什么啊,皇太孙的人都来到了门口了还把他们赶走,你小子是真不懂人情世故么,不知道什么叫圆滑处事么。
“是,我说的!”杨存顿时是欲哭无泪:“那你,有没有问他们下榻在哪?”
这家伙,脑子里都是水泥,办起事来死板得得让人想杀了他,恐怕杨术都受不了才会送到这来的!估计除了派他去砍人或是叫他表演个自杀之类的豪情大戏外,还真没其他的用处了。
“哦,啊,我没问啊!”杨通宝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或许在他看来,眼下杨存在浙江之内是风生水起,逼得二王都不得不贱卖产业,远在京城的皇太孙似乎已经不必再忌讳一样。
“哦!”杨存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了。
“对了,白大人执意求见。”杨通宝似乎都不明白杨存为何突然这沮丧,突然啊了一声又问:“他说有要事想与公爷详谈。”
“请吧!”杨存只感觉头重脚轻混身无力,白永望么,那家伙现在不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呢?前段时间这家伙可被祸害得够惨的了,眼下又出了世子被杀一案,这倒霉蛋估计哭都哭不出来了。
杨通宝奉命而去,没多一阵,一身普通华服的白永望已经走了进来!一脸的苍白,满面的疲色,身材已经消瘦得让人不敢直视,双眼无神但还是恭敬的一鞠身:“下官白永望,参见敬国公。”
“坐吧!”杨存此时都无力再客套了,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帐房先生们一看这架势,马上识趣的抱着帐本带着笔墨,告退一声后又把门紧紧的关上。
此时,空旷的屋内可谓是鸦雀无声!白永望轻挽了一下褂子,慢慢的坐于客席后看了看杨存,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马上打笑般的说:“下官该恭喜公爷了,这一品楼乃是人间仙居!铜臭一点说是日进斗金之所,眼下公爷权势如日中天,确实也握得起这灼手可热的山芋。”
“老白啊!”说出这称呼的时候,杨存自己都楞了一下,但回过神还是苦笑着说:“得了你,你对我有冤有仇的,咱们也没那么好的交情,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是,有什么话直说了吧。”
“公爷,您这市井之气,总是叫白永望无所适从!”白永望微微的楞了一下,马上又是神色一凝,缓声的说:“那日,你送来的书信中,尽是白某往日西南为官时的斑斑劣迹,不管哪一条都是罢官夺职之罪,更甚者都需抄家问斩!您逼得白某称病避客,眼睁睁的看着您的人马四下横行肆意何为,逼得定王爷的生意全都关门大吉。”
逼,杨存一脸的淡然,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如若不是有那些铁证在手,有你这杭州知府在恐怕我也不能如此的顺风顺水吧。西南偏僻一文不名的小官,一下子就混到了杭州知府这个油满水满的宝位,从前你白永望名不见经传,如若不是龙池与顺天府暗线的那些情报,恐怕谁都不知道你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你不会是来找我谈心的吧!”杨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我已经说过了,有话直说!你的那些抱怨我不想听,而且我也没必要听。”
“公爷,明人不说暗话!”白永望顿时沉吟,满是疲色的脸上一阵的无奈,但还是缓声的说:“此次容王世子被杀一事,恐怕我这官是当到头了。”
“哦,白大人何出此言?”杨存立刻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公爷,您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白永望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自从世子归京,我已是丧家之犬一般倍感无力!本来上任后就无突出政绩,此次世子又死在了杭州的辖地之内,您觉得那一朝的言官会放过我吗?”
“杨某不懂朝堂,哪知道这些啊!”杨存表面继续装傻,心里则是冷笑了一下,你也不算傻!起码知道这事迟早会牵连到你小子头上,不管你是不是无辜的,人就死在这了,魔门的南坛就在这了,到时候一个辖内不严之罪你是跑不了的。
“公爷,白某已经收拾好了家当,准备辞官了!”白永望犹豫了一下,突然猛的朝地上一跪,颤着声哀求说:“往日各为其主,白某对公爷多有冒犯,请公爷大人大量,放白永望一马。”
“哦,白大人何出此言啊?”杨存表面上极是惶恐,不过心里可就纳闷了,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准备秋后算帐收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