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还是找不到他人?”龙音警惕的看了看身后,小声的问了一句。“没有,金刚印的气息很微弱但还是出现了,可能他失踪还是和金刚印有关!”龙池无奈的摇着头,脚步更快了,眼里闪过一丝阴沉的杀气。后边,小树旁,几个诡异的身影穿梭着,悄悄的跟了上来,却没注意到脚下草丛间的蠕动,已经有冰冷的眼睛,吐着血红的信子等待着他们。
第208章隐患(下)
城外,野郊,杭州卫的驻扎地很是广阔,一排排的断马栏显得极是威武。
原本是晴空万里,到处都是一片的安静祥和,不知何时天上突然黑暗般的闪烁了一下。就在众人感觉是不是眼花的时候,莫名其妙营外的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痕,似是撕扯开的口子一样,诡异得让守门的兵将都要晕厥过去。
那道裂缝漆黑的一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可见三个黑衣人爬了出来,随之那倒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裂缝马上又封闭般的消失了。
地上的三人,一身的狼狈血肉模糊,气喘吁吁的相拥卧地,一摔到泥土地上似乎陶醉一般的不愿起来。
“谁?”守营的士兵顿时骸然,感觉就像看到了鬼打墙一样,慌忙的围了上去喝问着。
“放肆,我们是顺天府的!”地上蜷缩的三人身体都在抽搐着,不过一人还是掏出了腰牌丢了过来,话语间颤抖连连极是狼狈。
守门的兵将拿过一看不敢怠慢,赶忙的进去请示上级!其他人也不知道这腰牌是真是假,真能继续拿着枪对峙着他们,在那严厉的看守着。
那三人在地上颤抖着,明显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一身的伤看起来也极是骸人!
没多一会,军营内一阵的喧哗,大批将领的簇拥下安伯烈率先走了出来。门前的兵将慌忙的汇报着情况,安伯烈听闻眉头隐隐一皱,有些不爽的问:“你们是顺天府的人?到我杭州卫有何要事啊!”
明显听这语气,这地方的兵卫所是不给顺天府面子的!安伯烈的语气僵硬得很,可没半点迎合京官的味道,颤抖的三人全是血肉模糊披头散发,比较高壮的一个赶紧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是顺天府七品衙司……”
“老四,顺天府七品衙司,夭子,从九品捕快,老刀,九品捕快……”
这时,一声异响极不和谐,伴随着这嘶哑得让人心颤的声音响起!老四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却是隐隐的楞了一下,因为这时他的首级喷着血飞向了半空,唯有断首之身还在那木讷的站着。
“戒备!”其他兵将一看纷纷大骸,赶忙的抽出兵器。
喷血的人头在天空飞舞了一番,喷洒着鲜血掉落在地!龙池一把踩住了那颗滚动的脑袋,冷眼的看着安伯烈,不屑的冷哼道:“姓安的,叫你手下的人滚下去,有些话他们不能听。”
说话之间,旁边又是两声闷哼!在地上蜷缩不动的夭子和老刀也是遭了毒手,一个苗条之极的身影站在他们身边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二人的天灵上都插入了一把寒光渗人的匕首。
“二哥,还不是他!”龙音娇滴滴的声音,这时听起来却也让人感觉寒意渗骨。
“大胆……”随行众将顿时骸然,纷纷掏出兵器对准了这突然出现的二人!军营内其他的兵马也纷纷的赶了过来,几乎潮水一般的将二人包围起来。
近千的兵马,瞬间就在军营门口集结!龙池兄妹俩的身影容貌都隐藏在披风之下,完全看不出他们的表情,只是至始自终他们的步伐都没紊乱过,看得出面对这千人之师的包围,他们没有半点的慌乱。
“停!”安伯烈按着腰间的宝剑,喝止了手下人。
“都回去!”脸色一阵的发黑,看着顺天府的人死在自己的地方上!安伯烈的神色一时很是复杂,可是犹豫再三以后还是肃色令道:“全军听命,各回自岗,无我军令不得擅出!”
“是!”也不知道安伯烈怎么训练的,即使这情况很是奇怪,但麾下的兵马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声,近千人潮水般的退回了军营内。
“什么事,直言!”安伯烈脸上抽搐了一下,不管为官为民,任谁都不愿招惹上眼前这个瘟神。
恶名在外么,杀行累累么,那都是骸之天下的听闻。可一但和他牵扯上半点的关系,只要有人揭发那就是杀头的死罪,对于龙池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眼下这人和杨存有交情!而他宁愿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从没见过这个人。
“把尸体处理了!”龙池沉吟着从他身边走过,径直的朝军营内走去。龙音也不言语,马上跟在了哥哥的身后,小手悄悄的拉住了龙池的袖子,明显青涩的她还是有些害怕。
安伯烈一时哑然,就那么看着他大摇大摆的朝军营内走去!可这时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顺天府的人死于自己的面前,光是这事就难以和朝廷交代,更何况在这动手的还是恶灌满盈的龙池,这简直就是在打着朝廷的脸面。
思来想去,安伯烈唤来心腹亲兵问道:“今天守门的,都是谁?”
心腹的亲兵是个小年轻,安伯烈认出他是张明远的胞弟之子,他如数家珍一样的说出了一串名字,这些人全都是陈家送来的弟子。
“我问你,张家是敬国公府家臣么?”安伯烈手里尽是冷汗,紧握又松弛开,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始终下不去手。
“是!”年轻人抬头挺胸,自豪的说:“我们可是国公府下第一臣,眼下虽然入军。但父亲告戒我在哪都不能丢人,进了军营我就不想当士兵,迟早我们周家也要出一名追随杨家的马上将军。”
“你说的那些人,你都记得么?”安伯烈沉沉的叹息一声。
“肯定的,这些都是和我一个营房里的。”年轻人拍了拍胸口,自信满满的说着。
“好,既然如此的话!”安伯烈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掌,末了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安排你张家的人,传我的秘令将那些人全杀了!对外称是军演之祸,不得再有半点声张。”
“什么?”年轻人顿时吓了一跳,满面的不敢相信。
“此事重大,去吧!”安伯烈满面的杀色,严令之余脑子微微的嗡了一下:“这件事你可以汇报给你们家主,他必然不会责怪你的。”
“啊,是!”年轻人一脑的雾水,混混噩噩的答应下来,往回走的脚步显得有些僵硬。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明白了,安伯烈满面阴森的往营房里走!看着军内操练的将士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孔,脑子突然是僵了一下,派人唤来了一名老将。
“大人,有必要么?”老将听闻他的话,也是一脸的震惊!双极旗,萧山卫,再到眼下的杭州卫,他从不曾见过安伯烈的神色能如此的颓废,又如此的肃穆。
“去,等他动完手,把他们全杀了。”安伯烈的眼里已尽是血丝,严声的嘱咐道:“不准留半个活口,不管他们是不是无辜,但凡是今天在营口巡查的,包括那张家的孩子,一个都不留。”
“好,好吧!”老将犹豫了半晌,这才咬着牙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将事情安排好,几乎是过度敏感的安排好以后安伯烈才回了将营,进门的时候刻意的支走了营前所有的护卫!推开门的一刹那他深吸了口大气,这样等于自己的安全一点都没保障,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乎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全。
孤身一人见这恶徒,是一种冒险,而他敢大摇大摆的来杭州卫,又杀了顺天府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奇怪的信任。
营房内,龙音安静的在一旁侍养着她的蛇儿!龙池就站在将台前沉默的看着墙上的演兵阵图,似是在学习又似是在感悟,空气里的安静几乎要让人窒息,明明有两个活人,可这种沉寂却压抑得让人几乎发疯。
“双极旗,安伯烈?”龙池一看他进来,转过头来,是那张全天下都熟知的脸,那张诡异而又让人恐惧的脸。
“在下萧山卫万户候,安伯烈!”安伯烈神色僵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沉如水,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忐忑。
“双极旗下,安伯烈!”龙池抚摸了一下墙上的兵法图,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样,又是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声。
“正是在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脑海里想起了曾经的荣誉,安伯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安伯烈,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龙池走上前来,几乎是走到了安伯烈一步之遥,语气低沉:“眼下所有敬国公府下的人,思来想去似乎最可信的就是你,希望我的判断没错。”
“尊驾什么意思?”安伯烈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明就里的看着龙池。
“我有事找敬国公帮忙,我的老朋友!”龙池在旁坐了下来,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苦笑着说:“可眼下似乎我得先帮他一下了,看起来形势大好的杭州城,没我想的那么太平,似乎他自身也是难保了!”
“阁下有话直说!”安伯烈顿时精神一振,赶忙说:“今日的话出你口入我耳,无第二人知晓,你信得过安伯烈尽管直言!若是信不过的话,我可命手下军兵不得阻拦你离去,尊驾大有时间可取了老安这颗没用的脑袋,不必担心在此多生事端。”
“安伯烈,林安国,周默台,张明远,陈庆雷……”龙池沉吟着,念出了一系列的名字,每一个都是敬国公府麾下举重轻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