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几张桌子东倒西歪的,盘子摔碎一地,那些残羹剩肴满地都是,什么鸡骨头,还有些没吃完的牛肉随意的丢在地上。酒坛子到处都是,有的倒在一边已是一滴不剩,有的里边还剩不少酒但已经撒到了地上。
院内呼噜声此起彼伏,几十的大汉东倒西歪席地而睡,好点的睡在了树底下走廊边。醉死的甚至是睡桌子底下还有茅房的门口,这会一个个喝得不醒人事,就连小丫鬟擅自走入都没人发觉。
小丫鬟有些回不过味来,因为一旁的树底下朱涛烂醉如泥,打着惊天的呼噜。这位她见过几次,貌似是功夫高强而且还有着惊天的酒量,小丫鬟可没想到连他都被灌醉到了这地步,也疑惑于朱涛怎么会喝醉在这。
恍惚的一个瞬间,听到了一阵隐隐的异声。小丫鬟羞于去看这一地的醉汉,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声音是来自后院的,赶忙迈开步伐跑了过去。
后院的响声越发的吓人,似乎还带着兵器飞舞的声音,那破空之音凌厉异常,让人感觉骨头有点发寒。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跑到了后院,躲在墙后刚想一愧究竟的时候那声响突然停了下来。
在她困惑不解的时候,刚一探头眼前突然一恍吓得她退一软不自觉的跌坐在地。一把长刀,闪烁着渗人寒光的长刀近在咫尺的架在她动人的容颜上,那刀锋异常的犀利,即使她不懂但也感受到了这把刀的锋利。
“你是谁?”面前,一个绝美的男子冷声问道,手握着那把长刀,看起来俊美可又让人感受到了一股胆子里的寒意。
那刀锋锋利异常,直指着小丫鬟的俏面。从小到大都没如此的害怕,小丫鬟顿时面色一片苍白,被吓得张开了嘴但嘴唇一阵发抖发不出半点的声响,甚至是本能的惊叫都如埂在喉没半点的声响。
下身穿着长裤,而上身却**在了这秋天的寒风之中。看似消瘦的身体实则极端的强壮,一块块的肌肉结实得如贴一样,勾勒出男性阳刚至极的曲线。而那看似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让人害怕,不知为何又带着强烈的冲击,让小丫鬟一看害怕之余心跳却是不争气的快了起来。
握刀的那手,肌肉的线条分外的明朗,可手指又分明漂亮得像是在握笔一样。杨存看着眼前这个鬼鬼祟祟的小女孩,即使她颇有几分姿色,但还是面色一沉,狰狞的说:“再不言明,杨某就不客气了。”
说罢,那大刀微微的一晃,本就渗人的寒光更是阴森。旁边的洛虎兵器掉地,躺在地上极是狼狈,气喘吁吁的看着这莫名其妙闯入的小美人,心里暗叹一声要是她再不开口的话,恐怕也只能香消玉陨了。
主子的为人他清楚,他讲情义有心软也有犹豫的时候,但那一切都是对身边的至亲之人。陌生人或敌人的话,生命在他眼里根本可有可无,哪怕是棘手催花那也是轻描淡写之事。
眼前的男人身材健美,虽然肌肤雪白但覆盖在一层汗水之下更是阳刚。小丫鬟惊吓之余难免有几分的痴迷,待到杨存再次冷哼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求饶道:“公爷息怒啊,奴婢是为小姐送金贴来的,断不是那悄然入室的贼子。”
“你家小姐?”杨存脑子还有点发晕,几乎忘了昨夜梁家小姐的相约,顿时疑惑的问了一声。
昨晚归来时心血来潮兴致大发,一路上买了不少的酒食回来。洛虎的这帮兄弟都是陈家的嫡系,平日里没少为杨存那些破事奔波劳累,受伤那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昨儿一个兴起杨存就想好好的犒劳他们,再加上自己需要放松一些所以就决定和他们一起放纵的喝个尽兴。
安全的问题暂时不用考虑,住在梁家的别邸。这里又有那个手眼通天的二叔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全不需自己去担心,杨存难得的想放纵自己一次,所以衣服一脱立刻和他们大杯大碗的喝了起来。
院内一时吆三喝六的,杨存和这群年轻人勾肩搭背的豪爽模样把朱涛看傻了。众人酒兴一起把他也拉了进来,盛情难却之下当夜是喝了天昏地暗,号称海量的朱涛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候,酒一上头号称海量的他竟然被这一伙人灌得醉死过去。
这半年来,这些最是嫡系的弟子都没个喘气休息的时候,即使他们大多都没办法接触到这个传闻中的主子,甚至话都搭不上半句。却因为杨存接连不断的命令忙得是脚后根没着地的地步,难得有这松懈的时候,这一趟出来他们自然也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想好好的尽欢。
这一夜没有拘束,杨存亲热的态度更是让他们感动。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大有那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杨存只是一拍肩膀吆喝一声,哪怕是吐了几次脑子发晕,他们依旧是干尽了杯中的美酒,腹中再如何难受他们也没半分的犹豫。
陈家的弟子大多是穷苦出身,能进得了陈家当个弟子已是不易,可陈家弟子无数,除了个别天赋奇高的之外,他们学功夫外顶多就是混个肚饱。而后陈家归了敬国公府麾下顿时是威风八面,浙江境内张牙舞爪,各行各业的买卖一天一天的壮大。
这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的弟子们自然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陈庆雷不是那小气之人,赚得手软之时自然是对这些弟子颇加照顾。少宠者能带回家一笔不薄之资,多得者哪怕买田买房也不在话下,老陈的大手笔这自然让这些少年心存感激,做起事来越发的有劲。
原本在五大家臣里,陈家是后来居上,甚至隐隐最是得宠。不过陈庆雷约束着门下的弟子不许他们乖张照耀,大多数人都是乖乖做事不敢惹事生非,毕竟谁都担忧地痞世家出身的陈家会在敬国公的眼里比不得那些嫡系的老家臣。
不过昨晚,敬国公一身痞气的与他们嬉闹,往日虽然威严但昨夜却是随和异常。这群小家伙可是激动坏了,一个个涨红着脸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即使不敢逾越半分不敢有所不敬,但对这位随和的主子的崇拜和感激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猜拳,酒令,甚至是色子都玩了个遍。最后更疯狂的是他们站成一圈,杨存醉眼腥松的在那打着哈欠,手随意一丢那石子在谁的面前谁就满喝一碗烈酒。即使昏昏沉沉喝完就倒下了,但他们似乎视这为莫大的幸运一般,一个个高兴得仿佛是老婆小妾一起娶了十多个一样。
是夜,所有的人都伶仃大醉。杨存自然也是不可幸免,不过始终心里有烦心之事即使醉死也睡不了多久。在房门前睡了一夜,起来的时候碰见了洛虎,立刻拉着他以早起的名义锻炼了一番,也顺便练一下在祖宗们那学来的武艺。
洛虎是欲哭无泪,合得脑袋晕沉四肢无力。一大早就被杨存心血来潮的拉起来练武,即使杨存用和他不相上下的内力与他对练,不过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还是被揍得很惨。
眼下,四周都是震耳的呼噜声。杨存的宿醉还没过,看着滚红的金铁上落款是梁梦然三个字时才恍然大悟,赶忙的将刀一收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了这位妹妹,杨某早上练武练得都傻了,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小丫鬟顿时俏面更红,堂堂的国公名门之后有如此谦虚的态度,顿时让她受宠若惊感觉有些恍惚。
“你稍等一下,杨某先去换身衣裳。”杨存歉意的一笑:“练了一早上混身是汗有点侮辱斯文了,姑娘先回去回报你们小姐吧,杨某沐浴更衣随后就到。”
“是,打扰公爷了。”小姑娘感觉心跳极快,俏面发烫,赶紧逃一样的离开了。
地上的洛虎累到了极点,刚想爬起来的时候杨存立刻把他一把按住,没好气的说:“得了吧你,今天就在这给我呆着就行了。眼下大摇大摆的到了苏州的地盘,出门再前呼后拥的没必要。”“公爷,您刚才说话的时候文采真好。”洛虎傻傻的笑了一下,说着不着边的话。“滚。”杨存笑骂了一声,心想装B是个不可或缺的技术活。文绉绉点怎么样了,难不成我能说小姑娘,大爷我要洗澡去,你不介意的话来个鸳鸯洗水怎么样。脑子有病了是怎么的,老子堂堂官二代能说出那样的话么,不要脸。
狠很的瞪了他一眼又赏了几脚,杨存就起身去沐浴更衣了。
小丫鬟走出去的时候跌跌撞撞的,双腿还有些发软步履也有点阑珊。此时俏面上遍布红晕,脑子一阵的恍惚依旧难以回神。这就是敬国公?握着刀的时候他凶神恶煞,眼一瞪吓得人都要晕过去了。可后来他又笑得那么和蔼,俊美的脸上笑意盎然,给人一种十分温柔的感觉。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复杂的变化,他到底是个血性方刚的阳刚之人,还是如外表般的斯文儒雅,如传言一般有着惊世的才华。可惜了小姑娘涉世未深,认识的人不太多。如果这时林管,萧九,龙池,哪怕是童怜,只要任何一个人在场的话,绝对会真情实意的告诉她:Y的就是一卑鄙无耻的贱人,此贱人脸皮极厚装B技术极高,你想的那些都和他没半毛钱的关系。小姑娘只感觉芳心大乱,慌忙的跑出去时心跳依旧快得难以承受,不知为何脑子里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而又让人害羞的想法。
第328章苏州,梁家(六)
梁梦然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上边还有一个帅气的哥哥在,那个清心诗社似乎在当地还颇有影响力,一呼当下就是百应。城里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赶来凑这个热闹,女孩子一多自然惹来不少的苍蝇。
清心诗社的踏青活动很是无聊的选在了太湖边,岸边杨柳垂地,岸上青草荫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