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感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从冥想中醒来的时候,杨术已经彻底的确定了这个感觉是对的。
整个世界,虚假的世界,全是围绕地奴而存在的!把他困在自己的正是他自己,而原因虽是无从考究,但杨术从冥想中醒来以后,清楚的知道其实所谓的这悬崖峭壁,所谓的高山巨林,其实就是地奴本身。
巨大的悬崖边上,居高临下一望,云雾越发的浓郁,几乎在朦胧间已经看不见了那气势恢弘的泰山之顶!少年的杨术坐在了地奴的肩膀上,重量对于地奴来说仿佛是不存在一样的轻盈!而选择跳悬崖,底下的景象又是那么的可怕,巨大的悬空高度叫再是坚强的杨术也本能的开始恐惧。
地奴却是没什么其他的思想,不知道死,不知道疼,不知道什么是血,更不懂什么是畏惧!一切的感觉他都好奇,无知可以说是等于无畏!没等杨术做好心理准备,地奴只是听说要往下跳就二话不说!猛的跑前几步,脚一使力不管不顾的朝悬崖底下跳了下去!仿佛那云端上的高度是咫尺之犹一样,不拖泥带水,没有半分的犹豫。
“啊……”巨大的身躯快速的往下掉落,随着身影在半空中渐渐的成为细点!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声略显幼嫩又是害怕的尖叫!
仿佛是南柯一梦般,从悬空的山崖跳下以后!眼前一黑似乎昏厥过去,杨术惊愕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却是发现自己在那颗大槐树之下!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悠长而又十分清晰的梦,现实的触觉,心里的恐慌,没有半分的虚假感觉!睁眼的一瞬间,混身似乎都被冷汗所浸泡一样,杨术感觉心头一跳,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感!
睁眼一看,周围的景色,依旧是在泰山的脚下!那间破旧木柴搭建的茶舍,周围都是来往的行人和行色匆匆的游者,青石的小路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脚印。多少年来,多少人走过留下的那种平坦,充斥着一种岁月留过的痕迹,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原来是梦!”杨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和云彩,顿时舒了一口大气。
“什么东西是梦?”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好奇的疑问!杨术立刻混身一颤,这声音,粗旷而又无知,让自己恨得都想杀了他!如果说那只是一个梦的话,那带给自己的记忆未免太过于真实,太过于难忘了吧。
“你,你是地奴……”杨术一下就站了起来,左右的看着,可就是看不到那山般巨大的身躯。
“是啊,我都告诉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叫这名字的!”地奴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简单,充满着无知的那种理所当然!
“你在哪?”杨术一心的恐慌,没错!眼前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走过,他们那蹒跚的步伐,他们脸上的疲惫,甚至脸上的汗水都清晰可见!
自己确实是活着,可那个梦,难道那不是梦!地奴又在哪,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怪物,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在自己脑海里出现。难道那千尺悬崖之上发生的一切,那高耸入云的石碑,不是梦?
过路的行人都一脸的窃笑,纷纷的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在一个人在树下自言自语!也少怪了,这年头有不少科考失意的学子到这里来散心游学!甚至不少在泰山之上一时意感惆怅选择了轻生,这类的文人才子在泰山倒不少见!不过眼前的公子哥年纪看起来满小的,希望不是以为以为内科考失意的时候得了失心疯才好。
“我不知道……”地奴的话仿佛有点赌气一样,他高大的身躯依旧坐在那云雾缭绕的悬崖边上!孤独寂寞,不甘心的看着底下那一阵浓郁的云雾,气乎乎的哼了一声。
为什么会这样,脑子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杨术顿时惊得瞠目结舌,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所见到的场景,绝对不是来自于瞳孔!仿佛是来自于自己的心,自己的脑袋,自己的灵魂一样!视线依旧是那条小青石路,可却分明清晰的看到了属于地奴的世界,他坐在那,不甘心,委屈,又觉得特别的无奈,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没出来?”杨术凭心而伦,一开始对这大怪物真没好感!
因为那时候自己在生死未明的情况之下被他折腾得够惨的,可现在逃出来了心境又有所变化!明明自己和地奴是一起跳下悬崖的,可为什么自己感觉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而他又依旧困在那个奇怪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地奴有些郁闷:“但我就清楚,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不过他不在泰山上了,似乎在你身上一样!”
“在我身上?”杨术诧异之余,闭上眼想感受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一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又站在了那云雾缭绕,宛如天上般的高顶之上!眼前盘坐的赫然是那巨大如山的地奴,而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叫人望而生畏的悬崖。
“我说吧,那东西都是骗人的!”地奴气愤的嘟起了嘴,看到突然出现的杨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忍不住抱怨说:“我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跳下去以后你不见了!我还一个人在这,而且我跳了好多次,最后都是落在这里。”
“怎么回事?”杨术也不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坐在了地奴的面前,很是疑惑的琢磨着这里边的奥秘。
相对无言,静静的思索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时光!杨术依旧是一无所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后也怕有点时间过去太久自己的身体会有危险!走到了悬崖边上准备先出去再说,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再望向这高耸入云的壮阔心里已经没了半点的恐惧,甚至话都不喊就直接拔起腿往下跳了。
“我也要走啊!”地奴一看急了,立刻跟着往悬崖下跳,可落地之时,依旧是这云雾缭绕的悬崖。
再次醒来,果然自己还是睡着一样的状态!杨术顿时困惑了,脑子里依旧能和地奴交谈,依旧能清晰的看见他在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杨术根本找不出半点的头绪,无奈之中只能一边在冥想的时候陪着他一起琢磨办法!
该回京城了,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身为杨家的独子,年少的杨术当然深知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不能在外停留太多的时间。
此时根本没真正的登上泰山,但杨术早已失去了那时的闲情逸趣!而自己一心追求的武力,由一丹变成三丹的飞跃却没有带来多少的乐趣!在赶回京城的路途上,每天脑子里都是地奴那些白痴问题的折磨,杨术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在一次次和地奴的交谈中,忍受着其他人看疯子一样的眼光,这自言自语的状态一但回京的话,恐怕杨家长子失心疯的消息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好不容易熬回了京城,连续的赶路倒没多少的疲惫!但在精神上却被地奴折磨得几乎要断气了,杨术风风火火的回京以后和家人团聚了一下就没过多的纠缠!马上借口闭关找了城边一个清静的别院,一是想开始适应一下三丹真气的磅礴,二也是试图着和地奴沟通一下看能不能送走这位瘟神,再这么天天受他各种问题的狂轰烂炸,迟早会疯的。
少年的岁月,除了偶尔不得不出来与人相见的场合外,少年的杨术几乎是在那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度过的!每一次回京城,人们都在感慨着少年镇王越发的成熟!而对他的褒奖已经不只是从文彩,就连京城杨家都能感觉到这个少主越发可怕的修为,渐渐的,杨术不再是那个人们期待的治世能臣,在更多人的眼前,那满面沉稳的少年,更加的像一个主宰着家族未来的男人。
第43章地奴(五)
二十二岁,对于一般的贵族家庭男儿来说!早已经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而杨家的人却是着急得要命,因为越来越深不可测的少主依旧没成亲的想法!不仅拒绝了京城了大多名门望族的提亲,甚至也没半点为杨家延续香火的举动!
杨术每年的大多时间依旧是在修炼中度过的,这时候杨家老镇王已经是欲哭无泪了,宁可儿子是个纨绔子弟,强抢民女,荒淫无道!也不再奢望他是什么治世能臣,马上枭雄了!对于杨家来说,这时候最重要的是有子嗣传称,而不是那虚无飘渺的尊严。
在老镇王心急如焚的时候,此时杨家位于通洲的别府却是别有一番景象!依山傍水的府邸门前被密密麻麻的杨家子弟兵水泄不通的包围着,来回巡查的士兵们显得肃穆而又庄严。
“少爷怎么了,这都多少天了还不出来!”士兵们纷纷议论着,因为杨术在里边闭关已经有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内不吃不喝的,他们完全不敢想象杨术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不知道啊,王爷今天又派人来催了。”
“催什么啊?咱们世子不是暂时不想成亲么?难道王爷还是想要世子去考状元?”
士兵们议论纷纷,这时一个混身银甲的少年走了过来,面色一冷喝止道:“住嘴,尽好你们的本份就行,竟然敢在私下议论世子,难道不怕军杖处置。”
“是,通宝大人!”众人鸟兽状的散开了,各回各的岗位去!杨通宝抬头看了看悄无声息的府邸,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下好了,看来世子闭关又得一年半载,王爷三番四次的派人来接,再这样下去的话老爷子一但不耐而恼火,估计会派兵马把这给拆了。
若大的府邸驱逐了所有下人静悄悄一片,只有位于中心的东厢内,杨术正盘腿而坐,似是闭目凝思。在这与世隔绝的修炼之中,似是在参阐,可此时细看之下却是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