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处密道也很是偶然,当年老皇帝要赐死一个与侍卫苟合的不贞妃子,谁知那女人刚烈无比,愿是不肯按老皇帝的旨意上吊自尽。当进良带着其他太监赶到的时候她毅然的投了井,以这种惨烈的死法触犯着老皇帝的威严,在这极端严厉的封建年代可是死了也难逃的大罪。
老皇帝顿时是龙颜大怒,立刻下令将她起尸后鞭尸三日以示效尤。
进良心里骂了一声晦气,但还是不得不派人下井将她的尸体取出来,也就是这偶然的原因才发现了在井壁内的这处密道的存在。
按理说发现了这种密道得立刻上报内务府然后进行填埋,不过那时进良执掌着内务府事情繁忙懒得去理会这事,更何况这地方晦气得很避都避不及谁有空去清理井底的枯骨,最后这事是不了了之被瞒了下来。
那时倒不是因为多有心计,只是纯粹因为懒惰而已,毕竟那口枯井死了那么多人,井底全是白骨。在这举头三尺有神灵的年头谁都不想去碰,所以进良不提其他人自然不说,谁都不想碰到这种倒霉的差事。
坐在井边的进良长吁了口大气,心想还好当时自己偷懒了,否则的话真把这条密道填埋了那今天也肯定玩完。心里庆幸之余进良马上又一个精神,因为这密道的存在可不只自己知道,当时还有不少的太监也知道。
当时谁都不把这当回事,也不想去干这晦气的差使所以默契的无视这个事。可一但他们受不住拷打招供出来的话,大内高手肯定会寻着这密道追过来,眼下自己的处境还不安全,可断不能喘一时之气而麻痹大意啊。
这不算劫后余生,进良心里清楚只要在京城内的话,自己的处境都极是危险。
外边隐隐传来了人马行动的声音,进良深吸了口大起想朝院门走去,想靠近点听听外边是怎么个情况。可毕竟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蹑手蹑脚的挪了几步却是感觉脚下一个不稳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打碎了丢在地上的一个破坛子。
这时进良因为紧张身体很是僵硬,这一脚的力道不小,坛子一破顿时在黑夜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进良暗叫一声不好,赶紧纵身一闪贴到了屋子内的墙根。进良满头都是冷汗,红着眼注意四周的动静,好在外头的人声有点吵闹但没察觉到这一丝的异响,他们径直的离开应该谁都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响声。
就在进良松口大气的时候,屋内却是传来了声响,烛火被点燃混暗的光亮开始摇曳着,传来了一个女人被惊醒后略显惊慌的声音:“当家的,咱家外头有声音,好像是门头的坛子被打碎了,你快去看看,不会是进了贼吧。”
“娘腿的。”男人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声,虽然听声音不情不愿但还是马上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
屋门嘎吱的一下开了,一个大汉光着膀子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把杀猪用的板刀,揉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哼道:“妈的,哪个蟊贼不要命了敢来爷爷家偷东西,爷爷活劈了你,他妈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上阎罗殿找死啊。”
大汉的虎背熊腰很是健壮,不过看脚步很是紊乱应该不是练武之人。他走出来时一身的酒气极是冲人,脚步轻浮还有几分的踉跄,他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漆黑的院落,不过毕竟是住在这的人所以对地理极是熟悉,脚步是径直的朝放置坛子的位置走去。
进良看着他的身影立刻心里盘算起来,又朝屋内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这院子不大居住的应该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小户。恐怕不久后大内高手就会延着密道追来,到时一定会抓住他们一阵拷打审问。
进良眼神一冷,若是将他们灭口的话应该能转移一下大内高手的视线,更何况自己稍不谨慎已经惊动了他们。看这大汉醉眼惺忪的样子倒是不难对付,眼下惊醒了他们现在想悄悄的离开估计不太可能,自己没空再躲了,得赶紧杀了他们才好逃走。
“妈蛋的,不会是野狗吧。”大汉提着刀骂骂咧咧的,摸黑看见摔碎的坛子也没多想。毕竟喝得已经是烂醉如泥,这会的脚步已经是一步一个踉跄,哪还有什么缜密的心思。
“当家的,没事吧。”屋内女人的声音战战兢兢,显得很是怯弱。
或许是酒后他的神经大条,或许性子本就是这么粗心大意,看见自己家的碎坛子他也没多想。眼一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去睡,走路的时候也没察觉到蛰伏在墙根的黑影,听见女人的声音立刻不耐烦的喊道:“没啥啦,你他妈烦不烦,哪个贼敢来老子这偷东西,是不认识老子手里的刀嫌命长不成。”屋内的女人被骂了一声也不敢开口,大汉骂骂咧咧间感觉尿意袭来,就在他转身朝茅房走去时进良已经盘算好了动手的策略,眼里凶光一现猛的跟了上去,蹑手蹑脚的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第534章横插一手
“他们都是被利爪断喉,确实是进良的功夫。”大内高手并不都是酒囊饭袋,有的查看完身手已经确定了凶手是进良无疑。
“混帐,追。”罗计顿时恼声一骂,带着一众大内高手从前门追了出来。一出门众人就四散开来,延着附近的大街小巷四处的的寻找着。
进良用计暂时的引岔了大内高手的追捕方向,但他心里清楚罗计这帮人也不是吃素的,等他们反应不对劲的时候肯定会回来查看,到时肯定看得出自己的的算计,到时肯定都知道自己不是从前门逃跑的。
进良不敢大意,在夜色的掩护下在京城的小道上快速的行进着,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一众想搜寻他的人马。眼下最重要的是在京城找一个藏身之处,进良心里清楚以大内高手挖地三尺的本领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之所,否则天一亮的话自己就死定了。
皇宫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瞒不住的,这一夜要是挨不过去的话,明天自己面对的就不只是大内高手。天一亮九门巡捕,京城禁军,甚至是顺天府的人都会出动,到时候京城防卫如同铁桶,自己是插翅也难飞。
进良匆忙的躲避着街上搜寻的人马,确定了目标路线后小心翼翼的行进着,眼看着离目标之地只差一些距离时,一声冷笑顿时惊得他混身直冒冷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落在地。
“当年御前的红人,没想到今日会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实在是可怜啊。”
声音来自于头上,浑厚无比明显是个身手高强之人。进良顿时混身一颤,虽然心慌但也不敢大声的喝问,慌忙的退后几步。不过上头那人明显没抓他的意思,反而是鄙夷的笑道:“怎么,被我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不可能啊,进良公公可不似这么胆小的人。”
进良这才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就是一突,旁边的围楼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十多人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这些人大多是生面孔,不过个个都是青壮看起来极是彪悍,明显与他动手是不落下风。而为首之人正笑咪咪的举着酒杯示意,这人化成灰进良都认识,顺天府左设令刘品阳,京城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只疯狗。
“看来是我命数到了。”进良握紧了拳头但却控制不住无力的松开,叹息了一声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刘品阳的对手,尽管心有不甘但知道抵抗也没用了。
“非也,刘某司职顺天府设令,可不是大内的人。”刘品阳玩味的一笑:“虽然宫里的高手四处缉拿公公,不过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旨意,也不知公公所犯何罪,自然是没缉拿公公的必要。”
“你肯放我走?”进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瘟神都怕了的疯狗不与自己为难,即使他说得出口但进良也绝对不会相信。
“公公,就算我肯放你走,你又能去哪呢?”刘品阳哈哈一笑,略带嘲讽的说:“您已经六神无主了,难道不知道你跑进的是我顺天府衙门的地盘么?就算大内高手暂时不敢来这放肆,但过不了多久他们搜不到人的话肯定会去请旨,到时圣旨一到谁都不敢忤逆,相信明日这顺天府也会被查个底朝天。”
“刘设令,你到底什么意思?”进良顿时眉头一皱,但他此时也不敢放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只是进良心里还报着一丝希望,这顺天府是容王的人,想来他们就算表面上是忠臣但也不会真的出手帮助那些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大内高手。
顺天府负责缉拿天下,本就与大内高手多有摩擦,更何况双方的主子本就是水火之势,刘品阳身为顺天府的设令他只会看大内高手的笑话,断不可能自己出力为他们俳忧,顺天府可不是那种忠于朝廷的衙门。
“走吧,京城里暂时一种地方大内高手们不敢轻易搜查。”刘品阳将酒杯晃了晃,也不理他是何反应直接跳了下来。
“公公,换上吧。”一旁的师爷已经捧出了一套行装,是易容的胡须,还有一套是顺天府衙司的制服。
进良楞了楞,自然知道眼下除了跟刘品阳走以外没别的办法,而心里的恼恨让他再也考虑不了那么多。这可能是唯一活命的希望,若是能得到容王的庇佑没准自己能逃过一劫,在眼下重兵围困的京城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进良无奈,只能换好装后乖乖的跟着刘品阳一行走了。
其间虽然遇到过不少散兵游勇,不过他们一看是顺天府的右设令饮酒行走谁都不敢招惹。大内高手们又不傻,谁都知道眼下不能惹的一是镇王府,二是虽然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容王,所以他们只是例行的问了几句也不敢过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