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一定是仙草,那个女子就是上天派来救父亲的神仙,这是师子明最常在心里劝慰自己的话。
为了父亲的伤,为了维持师家的稳定师子明忙得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每日唯一休息的时候只有在父亲的卧室之内小歇,只有这这青涩的他才有一丝安心的时候。
朝堂上的变化,温家和皇上每每的出言关怀都是师子明的噩梦,因为他不懂该怎么去应对,在京城长的的师子明心里清楚京城的官都是皮笑脸不笑的,甚至可以一边给你磕头一边准备杀你的刀子。
哪怕是被赞誉少年老成但他也怕自己的话会破绽百出,怕自己一言不慎会让人笑话师家,官场上的黑暗和颇多的门道他都不懂,哪怕是再聪明的少年也应对不了那种情况。
师子明很累,明显感觉到温迟良越来越热情的的拉拢时他更累,因为他心里清楚的是温家的目的,或许这段时间师俊的昏厥不醒让老温有些失望,他立刻把拉拢的对象变成了应该会继承师家的师子明。
那么重的伤确实骸人听闻,老温肯定是从太医院得到了消息,所以开始觉得这样重伤加身的情况下师俊救不活才会转而拉拢师子明。
面对着他们的殷切师子明每每出言谦逊但也是在拖延,因为若大的师家该怎么处理他不懂,朝堂上已经开始流传着师俊伤重不治的消息,当朝堂上那些官员们的目光看来时他很是懵懂也很是害怕,害怕那一双双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的都是要加害师家的阴谋。
而师府之内的质疑之声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毕竟师俊一直严禁其他人看望师俊,甚至是自己的生母与其他的子嗣也是铁面无情的一概赶出去。
这种极端的做风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开始有人在猜测师俊是生是死,隐隐已有师子明加害生父的谣言传出。
师子明不懂辩解也不想辩解,毕竟府内接入的两个陌生人深居简出几乎不示人前,关是这一点他就他就百口莫辩,有太多难言的隐忍他确实是不知和谁倾述。
一切都很难,师子明几乎要崩溃了,朝堂上的事他可以置之不理。但父亲倒下的师家已经快成一盘散沙了,哪怕他是少主的身份但每日拒绝家人探视也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此事在师家内部已经是流言每天飞,再处理不慎的话恐怕师家内部的势力就要先行发难了。
又是一天的朝会散去,只言片语,擦言观色,应对着其他官员们几乎试探一样的关怀,一系列的劳累让师子明几乎要崩溃,走出朝堂的时候师子明眼一黑差点就晕厥过去,青涩而又脆弱的少年根本想不出父亲在那样的困境中是如何带领师家走到现在的颠峰。
马车径直的回了师府,师俊的起居之外都是心腹把守,严拒着其他家眷的探望和质疑,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家眷围在院外,一边叫嚣着却碍于师子明少主的身份不敢硬闯。
师子明蹒跚着脚步走进来时心里是一个咯噔,苦笑了一下知道每天最难熬的时候又来了。
亲属们,长辈们,兄弟们,甚至是自己的生母碍于人言都在焦急的询问着师俊的伤情,师子明只得阴沉着脸不加理会,躲开了亲眷们的团团包围后吩咐心腹们继续阻挡他们只身一人进了父亲的起居之地。
为了避免有人翻墙窥视,林管与萧九一直躲避在一旁的偏房没有露面,师子明只是看了一眼偏房已经无暇多想了,哎了一声后径直的推开了父亲的房门。
房内满是刺鼻的药味,冲人的味道扑鼻而来一瞬间让人都要晕过去,师子明只感觉眼前一黑,疲惫不堪加上这味道的发冲,一刹那就让人心生颓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师子明好不容易强打精神睁开眼一看,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目瞪口呆,张着嘴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床上巨大的花瓣逐日凋落,此时已经彻底的枯萎,巨大的花片呈现死气沉沉的赤黄色掉落在地。一根根的腾条也是碎落一地,盘踞整个房间的鲜花彻底的枯萎,让人倍感神伤之余又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异臭。
淡淡的灰雾中间,一个健壮而又高大的身躯傲然而立,每一处肌肉上都是肉眼可见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一个**的背影,每一寸给人的感觉都充满了无比强悍的力量,默默无言中散发着让人几乎要跪拜的威严。
“父,父……”师子明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心里一酸忍不住哇的一下掉下了眼泪,连日来的压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子明,怎么样,当家主的滋味好不好玩。”师俊转过身来,虚弱的面色上依旧是那份让人喜出望外的刚毅。
“不要,有爹在子明不想当这狗屁的家主。”师子明有些忍不住,从小想当男子汉的他也忍不住号啕大哭着,忘了所谓的顶天立地的家训,撒娇一样的投入了父亲的怀里尽情哭泣,宣泄着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压力。
“乖孩子!”一向严厉的师俊难得的温和,抱着哭泣的儿子好生的抚慰着。
待到师子明尽情的哭完只有啜泣声时,师俊这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素服,轻声问道:“那两个人依旧在府内吧。”
“是,子明一直以客礼待之。”师子明擦着眼泪,开心的一笑似乎很享受这撒娇的感觉。“子明,身为少主你做得很好。”师俊穿戴整齐后迈步走出,轻描淡写的说:“告知家中之人我已醒来但身体虚弱还需修养,夜里设家宴我自会与他们嘱咐一声,还有现在你先设一桌盛宴,我要与他们好好的聊一下。”“是!”师子明答应一声,立刻跑出屋去筹备。
第642章拜师
没多一会,师俊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府,按照家主的吩咐全家上下兴高采烈的准备着今晚的家宴。毕竟师子明还太青涩,正处于强势之中的师家对于师俊的拥戴者还是占了大多数,所以家主的安危始终牵扯着所有人的心。
师家人松了一口大气,师子明心里更是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卸掉肩膀上这沉得让他几乎要疯掉的担子。
偏房之中,一桌可说不逊色于御膳的宴席色香味具全的上了桌,光是一看菜肴的精美就足够让人食指大动。听闻家主已经醒来,师家的厨子们欢喜之下可是倾尽了一身的功夫,这一桌的菜在京城里虽算不得极尽奢华,但别出心裁而又老辣的手艺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菜是压箱家的好菜,做工复杂不管刀工还是火候那都是挑剔至极,酒是上等的陈年佳酿,当师俊在儿子的搀扶下踉跄到来时两位不速之客已经开动了,一顿的胡吃海喝可一点都没给师俊面子。
“哟,家主总算醒了。”萧九抬起头来,满有兴致的打了声招呼。
“二位,让你们担心了。”师俊坐下后客气的说道:“这次受此重伤能死里逃生实属不易,若无高人搭救的话早去见阎王了。说来都是师某轻浮托大之过,幸好这残落之身是一息尚存,否则的话就辜负了二位的美意。”
萧九和林管都是嘿嘿一笑也懒得理他,看师俊一脸的讪讪之色,想来他在金刚印的世界里肯定被师家的老群老鬼教训得不轻,这会再落井下石也没必要。
那帮死鬼剩个画相挂在墙上倒是有不怒自威之风,只是一张嘴十个九个是大老粗,估计师俊这孙子得不能孙子的家伙在那肯定被骂得是狗血淋头,或许他自己都震惊于功高骸人的列祖列宗们最得意的本事其实是骂街,其他骂得那是天花乱坠叫一街泼妇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当然了,这一套上了战场的话有个不错的专用词,美曰其名就是叫阵。
喝退了下人,师子明这个嫡子在旁负责倒酒伺候,金刚印之事尚须保密所以当着他的面三人说话都隐晦极深,哪怕是师子明寸步不离的跟着也听不太明白。
话题不疼不痒,听得一旁的师子明直打哈欠,心想父亲怎么和这位高人聊的话题那么肤浅,几乎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鸡毛蒜皮之事。
闲话聊了好一阵,林管和萧九突然相视了一眼,这才隐晦至深的问道:“下定决心了?”
“恩,师某已心里有所断。”师俊的面色平淡,明显受到师家老鬼的影响,这时他的态度很是恭谨。
“算了,那是你们两家的事!”萧九抿了口酒哎了一声说:“你这边的事一完我得赶紧回江南了,就算回去是个死字我还能看我儿子一面,再留在京城纯粹是没事找事。”
“林兄呢?”师俊看向了林管,眼里有期待也有丝欣喜。
“你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们这些权贵人家怎么纷争我不管,不过师傅的衣钵总归要有个继承之人。”林管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一旁满头雾水的师子明。
“子明,跪下。”师俊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突然是严斥出声。
师子明不明所以,但对于父亲言听计从的他还是立刻双膝跪地,或许是因为师俊的面色一时很是肃穆也让他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师俊立刻是坦然的一笑,抱着拳说:“子明有此福份确实是他的造化,林兄能看得上犬子的拙资是他的福份,既然如此请林兄严加管教,若子明有不师不孝之处还请林兄尽力责罚。”
“呵呵,没想到我也会收个权贵当弟子。”林管哈哈的一笑,自然明白师俊有此表态证明他的思想已经转变,此时的师家已经是真正的师家,不再是那浮沉于朝堂之上的权贵之族,而是真正当机立断的武家。
“子明,有此福缘,还不快拜师。”师俊满面温和之笑,只是对着儿子的时候依旧严厉无比:“林兄可说是世之高人,他肯收你为徒那是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