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禁军纠缠得不死不休,屠浩大军没有后方保障与其周旋也是死伤惨重。
战斗彻底的进入白热化,屠浩一带走两万兵马,与津门遥相对峙的赵沁云只余三万所部,于兵力而言已经没了旗鼓相当的优势。
赵沁云立刻率军后退三十里依托有利地形防止师家的突然发难,师家的出工不出力定王看在眼里困惑之余也是松了口大气,现在赵沁云已经私下派人许以好处想招抚师俊,不过津门那边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
师家此时桶朝廷一刀定王是喜闻乐见,不过说到底师家也不是好惹的刺头,赵沁云为了防备师家的发难也是煞费苦心,毕竟现在谁都猜不透师家到底意欲何为。
赵沁云的军营驻扎在大田一带,目前是按兵不动等待津门那边的消息,最好是能等来师俊肯投诚的消息。
对此赵沁云是满怀期望,若是能拉拢到师家的话那对朝廷的这一战可以说就是胜卷在握了,可等来等去的却等来了一个坏消息。原本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师家军却在这时集结了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消息一传来赵沁云顿时是如临大敌,立刻下令全军做好战备的准备。
可奇怪的是这五万大军却没有立刻挥兵直来,而是在前进到二十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就在赵沁云纳闷的时候,自己的大营却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袭击死伤惨重。
赵沁云把三万大军分开来想依托有力地形对师家进行层层的阻击,从一开始他就不敢小看这个对手,所以在对峙中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准备好了一切应对方案。
可现在师家军还没动自己的兵马就被偷袭了,这样的情况简直是匪夷所思。
军营内的气氛无比的压抑,一位幕僚拿着最近的奏报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世子,屠将军被纠缠得脱不了身,屠将军说对方纠缠得很狠,多次突围战都没办法逃出来,现在屠将军也受了伤还在与之纠缠。”
“混帐!”赵沁云红着眼拍了一下桌子,满面狞色:“师俊这混蛋真会挑时候,竟然在这节骨眼上集结重兵让我们动弹不得,否则的话本帅就亲自带兵去接应屠将军了。”
“世子!”那位幕僚缓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屠将军说,他们也受到过身份不明的水师袭击,对方的火器杀伤力极大,那一战他负了伤不说还损失了至少三千的精兵,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被那群禁军纠缠得动弹不得。”
“又是来历不明的水师!”赵沁云恼怒异常,这段时间自己傍水的军营就是被这些来历不明的水师偷袭的。
这些水师来得快去得也快,装备着大批的炮火一上来就是一通乱轰,逼得大军不得不远离有水源的地方。大华水师的战斗力他很清楚,说难听点那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战斗力之弱恐怕连一般的地痞流氓都剿灭不了。
可眼下这一群却是神出鬼没,携带的火器威力大得让人毛骨悚然,光是这样打着袭扰战已经让他死伤近万了,现在不只防着师俊还得防着这帮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家伙,赵沁云感觉是手足无措完全找不到有用的办法。
“不好了,海辛庄那边遇袭了。”就在赵沁云还没恼火完的时候,坏消息再次传来。
海辛庄作为对峙的最前线赵沁云在那摆了一万兵马,因为前段时间和平的对峙这一万兵马失去了警惕,同样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水师偷袭了大后方。一顿炮火乱轰之下死伤惨重不说军心已经溃散,驻军将军陈德远更是被一炮轰成了肉碎,那样骸人的威力让所有军马都恐慌起来。
赵沁云已经感觉眼前一黑了,可马上又传来了消息,海辛庄那边的粮草也被那些不明水师几顿炮火轰成了灰烬。
紧接着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师家军突然大举进发,痛打落水狗一样趁虚而入杀到了海辛庄,海辛庄的大军军心溃散俨然成了一盘散沙,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师家军根本无力应战,只是短短的一天就彻底溃败了。
赵沁云得到消息的时候师家军已经离大营不足五十里了,更为恐怖的是有哨子来报,各地的军营在集结来的路上再次受到了这股不明水师的袭击,那些水师埋伏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大军一靠近就是一通炮火,各路的兵马都是死伤惨重。
原本还算安稳的防线在屠浩走后只在一眨眼就被撕得是支离破碎,这样的结果让赵沁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百年来两大武家的作战风格截然不同,在与师家的对峙上容不得半点的疏漏,在这一点上赵沁云下了不少功夫去研究,而大军出发时定王也有过语重心长的嘱咐。
来这之前赵沁云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在排兵布阵上更是半点马虎都不敢有。谁知道屠浩一走师家竟然就下了这样的死手,再加上那支神秘水师的偷袭,这一战简直是在瞬间就兵败如山倒。
杨家双极旗以骁勇善战著称,大军一到片甲不留,即使明知是一场玉石具焚的恶战也绝不会后退半步。杨家讲究的是稳准狠,打的是气魄,凭着一腔铁血南征北战不仅打出了不世军威更重要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威慑力。
杨家能成为第一武家是因为人杰辈出,也是因为这铁血的作战风格比较锋茫毕露,打起来往往是死伤惨重却又让人闻风丧胆,可以说累累功勋都是用尸骨堆起来的,在大华百姓的眼里杨家是当之无愧的铁血之师。
而相比之下师家则低调多了,虽然不如杨家那般锋茫毕露可是他们的打法事实上更加的稳妥,如果说杨家最善于攻城掠池开疆劈土的话,那师家无疑就是防守反击的典范,没那么犀利但往往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两大武家杨家注重攻击,是绝对热衷而又疯狂的狂攻派,稍给点机会的话就是一路势如破竹的横扫,排兵布阵的打法对于杨家来说都算是保守,因为这帮疯狂的进攻派要的是片甲不留的效果和威慑力。
而师家是绝对的保守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绝对不干,打不过就靠防守与之周旋,一顿磨蹭和你耗时间拼耐性。
师家的防守一向固若金汤,你怎么攻人家都守得游刃有余,避而不战龟缩不出拼的就是定力。这样的打法温吞又没什么血性,在声望上自然没法和杨家那种舍我其谁的打法相比。
不过要是以为师家只会防守就错了,师家擅长的是防守反击,没好的机会不会轻易动手。不过和他们周旋不能犯任何的错误,一但被他们逮到机会的话那就是往狠了打,一套狠的连消带打下来绝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师家是属于不动则已,一动的话势必要你伤筋动骨甚至全军覆没,事实上这样阴险的对手比起光明磊落的杨家更加的可怕。
师家对于战争的理解事实上更加的合理,不动则已,一动势必是雷霆一击,犀利的进攻建立在稳固的防守之上,这样的打法任谁对其为敌都会头疼万分。
这一切赵沁云都心里有数,所以这次津门对峙可以说是小而慎之,不敢有半分的麻痹大意。可偏偏就是现在,屠浩一走带走了两万兵马被师家逮到了机会,师家军那套趁虚而入的打法实在太猥琐了,一瞬间就把赵沁云打得承受不住。
而罪魁祸首无疑是那支神出鬼没的水师,这才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变数,若不是他们的话自己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混帐啊!”赵沁云气得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雾后立时是昏死过去。
所部兵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在师家军的追击下只能舍弃粮草军营匆忙的后逃,师家军憋了一股恶气一路追杀数十里,最后三万兵马能逃出生天的已经不足八千,而主将赵沁云亦是气血攻心一直昏厥不醒。
师家军取得酣畅淋漓的一胜后士气大振,家主师俊号令全军集结,却不是意料中的那样挥师勤王或是趁胜追击,而是开始攻打河北各府各县,犹如江南杨家那般开始攻城掠池。
驱走了赵沁云,身为官兵的师家军却自己成了贼,这样突然的变故谁都反应不过来,在师家军的突然发难下周边的城池可以说不到一天的功夫全都被攻下了。
塘沽外海,十余艘龙形战舰漂浮于海上,周边跟随着数百艘小形的加速战船。龙形战舰有着极其强大的火力,加速战船配备的是火枪和小形的火炮,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一种组合。
品着茶却吹着海风滋味如何一般人难以理解,不过师俊却感觉无比的惬意,那种出了一口恶气的大胜确实让人大里大快。
尽管他搞不明白海上帝国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增援自己,但只要知道对方虽非友但也非敌就足够了。
“师大人,看情况你早就做好了虎踞河北的准备了。”一旁杨二爷依旧是面沉如水,轻声感慨说:“朝廷眼下是四面楚歌了,江南我与存儿大局已定,西北有成国公五万大军镇压,往东又有你津门师家为拉,朝廷与定王不管谁打赢了也坐不稳这江山了。”
“是么,那二爷何时与敬国公一决胜负!”师俊饶有深意的看着杨二爷,冷笑说:“杨门一脉二杰,镇王绝后你敬国公一脉异军突起,两位都是有勃勃野心之人,杨家到底由谁做主想来是不可逃避的问题吧!”
“马上就要揭晓了。”杨二爷眯了眯眼,不答反问道:“倒是师大人的态度让杨某费解,你师家也是百年武家,为何在这敏感的似乎却要背叛朝廷,看来师大人的志向也很是远大。”
“明人不说暗话!”师俊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于此乱世,大男儿若胸有大志自然有建功立业之心,可惜的是师某很有自知之明,我起兵不过是因为师家不愿再做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