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琪琪狂翻死鱼眼,使劲儿打开他:“我回房了!”
“你撒谎!”闵殊驰用力把她腰肢一扯,揉面团似地揉进怀里,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眼皮儿翻得那么厉害,吼声外强内干,还不是心虚!”
这家伙眼神也很狗!
琪琪心底泛着无奈,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与真切的畏惧。
“放开我。”她没有挣扎,明媚双盼映衬着屋顶瑰丽的水晶灯,晃得扎眼。
琪琪脾气暴躁,待人冷淡,但容姿却是天生媚骨型。以前她总爱留大波卷,这样的发型最衬和她的气质,后来为了接近千堂遥去修了个看上去稚气青涩的及耳齐眉娃娃头,纵使这样,千堂遥也曾如此评价她
——蹂碎樱花的野猫。
在女人方面,闵殊驰比千堂遥难以捉摸,甚至得不出一个勉强精确的结论,只能从他交往过的对象推测:类型多变,代表这个男人爱新鲜;交往时间长的女人,不管曾经是什么发型,最后都成了飘飘柔柔的墨色长发,代表他内心极度大男人主义。于是,一个同时兼具魔鬼与天使气质的琪琪应运而生。
她眼角眉梢天生妩媚挑逗,偏偏眸色一片雪光;她唇间嘴畔粉嫩诱人,往往出口泼辣冷漠;她酥/胸细腰触之即软,又始终自矜压抑。靠着这样变幻莫测的特质,她吸引了他。
从一开始,他感兴趣的就不是那个伪装的琪琪,他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却在这个追逐过程中,泥足深陷,再无法自拔。
“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她突然开口,仿佛看穿他所有心思。
她依旧不喜欢看着他说话,但每次必须看着他时,她的目光都很平静,静得像块假湖。
“你只是对我感兴趣,不是喜欢,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闵殊驰没有松手,反而将她举抱着往楼梯上走,到了卧房门口,他一脚踢开,摸黑摁了某个控制键,朝南的半球形窗户徐徐敞开,漫天星辰刹那装饰夜空,而轰隆隆的水击声亦响彻天地。
闵殊驰靠上躺椅,把她揣在身上,手指轻轻地抚摸她柔顺长发,见她乖乖地匐着他胸膛,不声不响,满腔柔情似水盘旋,情不自禁地捉起她的手,在掌心细细的舔,然后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噬/咬着她圆滑的肩头。
琪琪突然缩了一下,却在中途嘎然而止,又过了会儿,当他的吻已经蔓延到她下巴,她突然缓缓直起身子,柔韧性十足的腿从左往右,跳芭蕾般挪到他另侧,双腿打开骑于他腰上。
闵殊驰的呼吸骤然沉重急促,冰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眨地仰视这朵正待怒放的带刺玫瑰。
琪琪解开洋装扣子,弹力十足丰满耸立的双/乳争先恐后跳出来,白色的文胸是诱人的半圆型,她手臂伸到后面,正要取下扣子,却被他一把抓住,那眼角已隐隐泛起血丝,沙哑克制低声:
“别脱,就这样。”
琪琪温顺地垂下手臂,自觉撩起裙摆。她的内裤有几款是侧扣的,一拉侧扣,就有一条腿能解放出来,但闵殊驰以前吃得过于囫囵吞枣,完全没发现这一细节,如今见琪琪当着他面拉开扣子,把内裤扒拉到右腿上挂着,大敞着泛着水光的花蕊,弯腰帮他解皮带,当即不自觉捂住嘴捏紧下巴,身躯都弓了起来,整个人朝上撑坐着。
某样东西你日思夜念,突然间唾手可得投怀送抱,你会有什么反应?
就在琪琪以为他会兽性大发把她拆卸入腹时,闵殊驰猛地将她拉进了怀抱。琪琪一不留神,下巴被他胸膛狠狠磕了一下,痛得她直皱眉,刚想骂他两句,耳朵却被男人灼热滚烫如同烙铁的吻含紧,他激动得有些发颤:
“你这妖精,淫/妇!”他咬牙切齿,不停地啃她耳垂,待蜿蜒到胸前,竟抽着气挪开唇,贪婪地以目光赏玩半晌。琪琪以为他想摸,便挺胸凑了过去,他却被晃着似地往后一缩,不知何时紧紧掐着她臀肉的手指重重一拧,粗哑道,“骚货!看我今晚不把你一寸一寸吃干净!”
话音落,便一个坐起叼住她嘴唇,把舌头拖出来,若婴儿吮指。琪琪被他吻得左支右绌,天旋地转。什么往前追吻,追得她下腰导致腰背酸痛;什么堵得紧紧地占满鼻子嘴巴所有能出气的腔,吻得她岔气;什么一小口一小口用舌尖舔,舔得她心痒难耐又不知如何是好;什么……
她真不知接吻可以有这么多接法,也不知接吻原来可以接这么久……
“你这狠心的小东西……”他又换了花样,让她横在他身上,居高临下,横竖错位,一边咀嚼着她的唇,一边模糊嘟囔,“多久没亲着了,今晚要一次全捞回来。”
琪琪觉得很奇怪,在他某次松口,只浅浅抵着她唇瓣磨圈圈时,微喘着迟疑开口:
“……你……不想要我吗?”
闵殊驰抬眼,眸底一片邪气与热炽:“受不住,想我抱你了?”
琪琪摇头,她承认,刚才的吻几乎令她理智崩溃沦陷,但因为一开始便知道一些难以改变的事实,所以她的心是凉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单靠几个吻是暖不化的。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吗,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亲……”她抬手,指尖在唇上划过,“……亲我的嘴……”
25
25、我是巧合? ...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吗,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亲……”她抬手,指尖在唇上划过,“……亲我的嘴……”
她的问话没有娇羞,只有困惑。
闵殊驰虽然自己都承认,在琪琪面前他大多时候压根是个脑残,但毕竟不是真傻子。他闻言抬目,细细看入她瞳孔深处。那里有着欲,有着疑,有着丝丝惶惑,却看不出一点儿情。
宛若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他的下/腹依旧涨痛如狂,心却迅速凋萎冰凉。
半晌,他收拾起迸发的热情,收拾起惯常的刁难,变做人前以冷酷闻名的闵殊驰。
“为什么突然给我,你有什么目的?”他平静的语气竟让琪琪感觉陌生,好像眼前这个,不是她认识的他,又好像眼前这个,才应该是真正的他。
他没有推开她,所以她也保持着原本分腿的姿势,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偷偷把裙摆拉下去盖住。
“你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吗?再喜欢的东西,天天吃天天看,也会厌倦的。”
他的拳头藏在腿侧,不自觉捏紧,狰狞可怖。
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嘴角讽刺刻薄的冷笑怎么都藏不住:“你倒挺了解我嘛?!”
琪琪听出他在说反话,可惜她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就算曾经情感丰富过,也被一次挥霍殆尽。他的话,让她胸房有丝丝乱麻绞来绞去,但她选择忽视,而是理智地回答:
“不是么,认识你这么久,你一直都强调我要履行情妇的职责,你在我身上精打细算,不都是谈肉值几钱么?”
琪琪发誓,她说这话没有怨气,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到闵殊驰耳朵里,就彻底走样了。
他的冷酷宛若昙花一现,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与她斗嘴耍无耐、貌恶心善、色厉内荏的大小孩。他有些着急地抓住她手腕,气恼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琪琪单纯地看了他一眼,表达了一下“鬼扯”的意思。
闵殊驰倒后知后觉很把这当作回事,又似乎顿悟了两人间关系一直无法取得突破的关键,心思百转,斟酌许久言辞,才弓身与她四手交握。
“琪琪,你知道吸毒的感觉吗?”
琪琪垂头不语。闵殊驰也低着头,全神贯注组织语句,自然没察觉她脸上闪过的不自然。
“我就像个深度毒瘾的人,上来就被注射了一针,要让我再退回去,只能闻闻气味,用鼻子吸吸,到最后便半饥不饱,天天吊着,就算六亲不认倾家荡产也要再打上一针。”
琪琪大脑有些茫,看似静静聆听,实则飞速运转,以至于眩晕。
闵殊驰继续低低柔柔道:“我觉得……你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挤不进去,你又不肯过来,我没办法,只好拿着一纸契约,想把我们牢牢绑一起,早知道这样会让你误会,就一定不会说那些混话。”
五年前残破不堪回首的回忆一片片飞入脑海,混合着老太爷残酷的指示,与此时此景纠结缠绕。
不,不——
Love Fantasy,爱情幻觉!
基于谎言的爱情,终止于谎言!
充满愧疚的爱情,必被仇恨摧毁!
她还要继续下去,她还要执行老太爷下达的任务,她还要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把关于澳新和美国普摩石油公司的真正计划找出来,她会背叛他,而背叛他的代价,她早有觉悟。她不能沉沦,沉沦了,她会下不了手,沉沦了,她会相信他的爱!
可他,真的爱她吗?眼前这个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柔情万千的男人,真的不是一场幻觉?
就算此情此景是真情流露,待激情过后,她从天上摔下云间的距离会更远,更长!
为什么五年了,五年后,又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还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认识……
现在不管她做什么,梨花带泪抑或娇泣撒泼,眼前的男人都会欣喜若狂,她知道自己应该示弱,可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她真的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她做不到最好,只好退而求其次,做最安全的。
她从他腿上爬下来,弯腰拉起小内裤,藏在裙子底下扣好,面色苍白,一字一句道:
“……我,不想和任务目标产生太多感情……这样不仅是对老太爷不负责,也是对你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