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在!?》
作者:妄想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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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是真理(上)
人的际遇,果然是世界上最玄妙的东西。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拐角会遇到什么人,下一秒钟我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而一个人生的开始与结束,正是在我们这般懵懂不知中,渐渐沾染意义。
我揉揉发酸的眼睛,扯过挎包背上,顿了顿,从抽屉里摸出看完了的两本高H高虐NP(哔——消音)系列小说,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教室。
都说高三不是人过的日子,恩,是真的。不管是压力还是习题的流量,都是平常的两倍——虽然我平常也都没怎么学到。我打着呵欠抓了抓脑袋,还好,明天就高考了,终于可以恢复到吃饱了玩,玩累了睡,睡醒了继续吃的好日子了……
走出校门,马路上意料之外的空旷。除了高三学生,其他年级早放假了。少了往日的喧嚣,校道显得格外冷清。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大地,只有昏黄的路灯在晚风中微微摇曳着。我借着商铺的光看了下店里的挂钟:10点15分。
扭~出来得早了,还得再等五分钟……
视线回到马路上,几辆车子飞速驶过。在眨眼间留下一截又一截闪电般的黑影。迷离的光出乎意料外的刺眼,看得人脑袋都生疼生疼的。我索性闭上眼睛,一边静静听着马路上车辆断断续续的轰鸣,一边暗暗计划高考后的小日子:租的房子已经订好了,老爸老妈前几天给我户头打了一笔钱,奢侈的本金也够了。只要挺过高考的三天,以后就是我的世界了!
夜风凉凉的,吹在皮肤上会令人微微发抖。耳朵传来几声车子的引擎响,继而陷入深深的寂静中。我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边咧着嘴巴边一个劲地数绵羊,约莫数到八百左右,一阵强风吹过,耳边迅速充斥着草木摇晃的“哗哗”声。
脑子有那么几秒钟的当机,然后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如果说刚才近乎死寂的十几分钟是恰巧没有车子经过的话,尚且可以解释——但是校门口正对马路,方圆十米都没有一棵树……
……幻听?
我在心里絮叨着,慢慢睁开一只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干脆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努力透过眼缝分辨了半天,瞳孔猛然一缩,眼睛睁大,一只手迅速按在半张的嘴巴上,拼命抑制住嗓间的惊叫。
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什么了!?
漆黑如墨的四周,我正被包围在无数枝节扭曲、古怪畸形的枯木中。如老人干瘪皮肤般裂开的树干上相互缠绕着许多零落破碎的白色布条。与枯木凋零样子完全不同的野草却反常地茂盛,长得高至膝盖。风一吹,便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同时露出隐匿其中的数不清的破败坟墓。
乱葬岗!?
“天啊……我不用高考了……”我口齿不清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又猛地敲自己的脑袋,“啊呸!抓重点!”虽然,刚才看见这些景象,联想到“我穿了”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
可是,现在仔细看来,我应该思考的问题应该不是高考,而是小命……吧?
咽咽唾沫,我只感觉浑身不舒服。风不知从什么方向卷了过来,野草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挥舞着,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女人的哭声。
女鬼吗?我脸部表情近乎凝固般惶恐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全身都僵硬了,冷汗不住地往下淌,划在脖子上感觉怪痒的,却不敢抬手去擦。乱葬岗一定会有女鬼,女鬼一定是哭着的——多狗血的剧情啊,怎么就轮到我身上了呢?接下来该不会我一回头就看见……
“啪!”
突兀的声音自脚后跟响起,我就如同被雷劈过般定在了原位。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也停了,胡乱挥舞的野草也停止了摆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毕竟在乱葬岗,能被人踩到并发出“啪”这样清脆声音的……呃,我该不是踩到了死人的骨头……吧?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背后的地上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咔嚓”声,我的瞳孔因恐惧缩成了一点。冷汗已经不流了,但全身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拭过了皮肤,恶心得让我差点尖叫。
不是……那啥,这应该是梦吧!这一定是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压力太大了啦!闭眼睛闭眼睛闭眼睛啊!!我在心底大声咆哮着,但身体就像被定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一种发自骨髓的麻木感自脚底窜到头发梢,一个阴森粗糙得如同尖指甲刮过沙玻璃一样的声音在贴近右耳的位置颤巍巍地传来:“喂……你踩得我的小指骨头好痛啊……”
脑中的某条神经线“啪”一声断开,我只感觉眼前一黑,便“轰”地向后倒去了。迷糊中,只感觉自己狠狠砸在了一堆硬物上,浑身铬的发疼,耳边隐约传来一声蚊子叫大小的哀鸣,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如果我知道小说里那些穿越文的幸福生活都是杜撰的话,我一定不会沉迷在穿越的剧情中乐不思返;如果我知道这世上有比高考更恐怖的东西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再高考前一天拼命念叨“让我穿吧让我穿吧”;如果我知道那个传说中比高考更恐怖的东西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睁开眼睛。
但事实证明世上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所以我恢复意识后做的生平第一蠢事就是睁开双眼,并迅速对上了一双没有焦距的完全泛白的瞳孔。
“鬼啊……”我嘶声力竭地吼了一嗓子,双眼一翻,再次失去意识。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渐渐苏醒,却没敢再睁开眼睛。四周十分安静,如同我刚出现在这里时一般死寂。空气凉飕飕的,感觉有薄薄的雾打在身上,冷得让人禁不住发抖。我就那样僵硬着身体躺在原地装死,背部肌肉又酸又痛,好像硌了什么在下面一样。
脑中一个机灵,闪过无数恐怖的信息:貌似我向后退时踩到死人骨头了吧?貌似那个死人骨头说话了吧?貌似我被死人骨头吓晕时是向后倒的吧?貌似……
冷汗像瀑布一样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阿弥陀佛……该不会,我背后硌着的,就是那个死人骨头?
一个声音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柔柔弱弱的好像童音,却听得我毛骨悚然:“恩?你们看,这个生灵好像醒了,流了好多的汗啊。”
童音,是小鬼吧?听说妖魔鬼怪里小鬼一般是最恐怖的,那个啥,阴气重……不对,重点是小鬼说的话——‘你们看’,你们?这里到底有多少鬼啊!?
有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语气中略带笑意:“应该是做恶梦了,呵呵,谁叫你昨儿吓唬人家的。”
童音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哈啊哈啊,可是,我也是好奇嘛!这么多年没有生人闯进来,我都快忘了他们的味道了。”
生人的味道!?
我的心猛地揪到了一块,渗出的冷汗被吓得缩回了皮肤。随即感觉到一个滑溜溜湿嗒嗒的东西顺着我的额头来回磨蹭,那触觉就好像是沾着恶心粘液的舌头。缩回去的冷汗再次汹涌,Oh 买嘎……我的心跳好像快停止了……
“奇怪,我在帮她擦汗,她怎么就脸红了呢?”童音语气中带着不解。
一个新的声音戏谑地说道:“什么脸红,她是被你吓到快挺尸了!”
“哎,那可不行,难得来一个生人,先别玩死了!”又是一个新声音。
“先”别“玩”死了!?什么话!?它们到底什么时候想让我死……啊呸,它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啊!?我死死憋住呼吸,差点没被气得吐出血来。
“生人,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一个阴森粗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昨天那个死人骨头。我的神经完全紧缩,有泪在心里流:好多,好多鬼啊……
“生人,说话。”粗糙的声音尖锐了一点,耳膜有点受不了,但我还是保持着诈尸的动作半声不响。记得以前听过的长辈教诲里有那么一句:如果听见别人叫你或跟你说话,除非你看到那个人,不然千万不要轻易应答。因为叫你的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 ,你一应声它们就会把你的魂勾走。(那电话咧……)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粗糙的声音更加尖锐了,耳膜隐隐作疼。我紧闭着的眼睛都快流血泪了,但还是一动不敢动。不知为何,总觉得反正要死了,闭着眼睛的话或许会舒服一点……
“睁开眼睛!”轰雷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浑身一颤,紧闭的双眼像被人用竹签撑开一样猛地睁大。四周的景象映入眼中,瞳孔一缩,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滑坡半空:“啊————”
“闭嘴!不许叫!不许动!不许晕过去!”耳边再次炸开怒吼。我瞬间合上了嘴巴,浑身像被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四处扫射,每移动到一个新地方,眼中的震惊和绝望就多一分。
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阴森幽暗的枯木,笼罩着天地仿佛近在咫尺的黑压压的巨大云层,零落破碎的白布长条,高至膝盖的野草。视线范围内全部都是一样的场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最让人心脏受不了的没过于那恐怖场景中不可计数的鬼怪,断脚的缺手的没头的少心的丢肺的干尸状的血淋淋的血肉模糊的面容扭曲的长满咀虫的……
“呕……”我就着原姿势疯狂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