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展晴儿身边,一伸手便将她的外袍脱了下来。冷风掀起,冻得我一哆嗦,急急跑到曾少离身旁,把外袍铺在地面。
展晴儿的袍子不算大,铺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块,手按在袍子上,还能感觉阵阵寒气渗透上来。我抬头向四周看看,一伸手就将墙上贴满的符咒扯下,撕碎了垫在长袍下面,好歹能抵挡一下寒流。
也许是习惯了黑暗,也许是符咒被撕下了不少,原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稍微光亮了几分。我在长袍下垫上了厚厚一层碎纸,伸手摸摸,从地底下渗透上来的寒气淡薄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半抱半扶地将曾少离移动到外袍上。
在整个过程中,曾少离一直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我,我走到哪里,他的头就转到哪里,像个等大人给棒棒糖的小孩。
我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然后再低头,开始抹药的大业。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亲们以为我弃坑~
特地冒一下泡~
大家剩蛋节快乐哦=v=
(摇尾巴~向等俺填坑的诸位愤怒的亲们狂飞吻)
我爱你们~~~
大家都幸福吧~~~
(PS学校的网速啊……这次能上传成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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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逃生记(下) ...
抹药说易不易,说难不难。一般来说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抹药我是生手,但无奈电视小说看得多,一些基本概念我还是会的。
抹药,是伸出一只手沾点药膏,然后将那只手移到别人伤口处做圆周状的运动。
抹药,是救人于水深火热集医学实验与感情增长两大好处的事情。
抹药,手法可以不稳,但一定要温柔,最好一伸手就给人一种“葱葱玉手抹药直接抹到了心坎上”的感觉。
我是个务实的人,自然不会去追求那种类似BUG的技能。所以当我在咬紧牙关挑高眉毛努力移动手的时候,其实只是尝试让自己无视曾少离那道伤口的狰狞……
对,曾少离的伤口很狰狞。
深深一道裂痕横跨大腿,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我抹药的时候,手是有感觉的!厚厚一层药膏下面,能摸到他裂开来的皮肉,再摸深一点,甚至能感受他的筋脉……
我咽了口唾沫,别过头去,努力将曾少离的腿和脑海中的生猪肉拉开距离。
曾少离似乎痛得不轻,从我给他抹药开始,就一直皱着脸。一手紧紧拉住我的衣角,嘴巴紧抿,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闷哼。
我的力度愈发轻缓,在伤口上抹了一层药膏,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看效果。
俗话有言,就是仙丹,吃进肚子里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显灵。
但很明显,骷髅自制的药膏比仙丹还要高级一点。不过刚刚抹上一会儿,曾少离的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原本泉水一样潺潺流着的血液早已止住,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我刚想松一口气,曾少离的身子蓦地往旁边一倒!
“少离!”我大惊。
“……没,没事。”曾少离干咳了几声,虚弱地笑笑,“只是流血多了,有些许头晕而已。”
“头晕就别说话了。”我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将外袍脱下披在他身上。
曾少离默不作神地披着我的外袍,将身子往我的方向凑了凑。
我少了件衣服,也冷得慌。见他不介意,干脆整个人挤过去,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密室内一片静谧,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轻轻回荡。
我干巴巴地数着手指,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愣了半晌,幽幽地开口:“也不知道伯桃他们现在在哪里。”
曾少离闷闷地咳了一声,柔声笑道:“你倒是关心左公子……”
见他开笑,我也忍不住咧嘴:“那是,我不关心他还关心谁呢?”
“笑儿与小九那两个孩子,你不也一直关心着?”曾少离笑意浅浅挂在嘴边,“还记得你我初见时,你误认为我是那荒郊野鬼。当时惊慌失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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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忘护住他们。”
我乐了:“没办法呀,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得尊老爱幼,保护弱小。那俩孩子当时跟着我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是?”
曾少离眉眼温柔地摇头苦笑:“你啊……一直就是这般……”
“我怎么了?”见他这副样子,我干脆整个人凑了过去,专心致志地逗着他玩。
平常可难得见到受伤的曾少离,更别说是他这副娇柔的样子了。不抓紧机会调戏,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曾少离有点紧张,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你对待长辈儒雅有礼,处事爱憎分明。”
如果说对皇帝和曾少离他娘那种畏于强权的尊敬算是儒雅有礼的话。我笑眯眯地点头。
曾少离语调轻缓,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不似寻常女子的风流,除非是认定之人,否则即便是超凡脱俗的男色,也引不走你半点注意。”
如果说之前骷髅给我下的那个“美男变丑男”的咒算是不风流的副作用的话……我嘴角抽搐地点头。
曾少离像是说顺口了,语速快上了许多,一直凝视着我:“你情深意切,虽不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却能与相爱之人立山盟发海誓,哪管生死相隔,也矢志不渝。”
我直接乐翻了:得有多大的误会才能产生这种错误的想法啊。
“少离,你果然是个好人啊。”我拍了拍他的肩,深情道。
曾少离一动不动,那双漆黑濡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在考究我刚刚说出的话。半晌,低低地从嗓间唤道:“璐儿……”
他的头向着我的方向侧过来,嘴巴微张。若有似无的光线中,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却很明亮。
我看得有些恍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情不自禁就靠了过去。
密室里阴寒渗骨,曾少离的唇却很暖,如同他的体温一样。
我轻轻在他唇上点了点,往后退开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倏忽睁大,惊疑不定地盯着我。但很快的,那双眼睛微微闭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嘴巴也轻轻地努了起来。
我笑了。
最初只是试探的几个浅吻,而后渐渐热烈了起来,像是为了驱走屋子内的寒气一般缠.绵在了一起。我一手拉住曾少离的衣领,另一手撑着地面,舌头在他口中转着圈。因为闭上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脸颊微微泛红、眼神迷蒙的姿态。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伤口太痛,曾少离的呼吸一直没跟上我的频.率。鼻息间温热的气息一直回荡在我脸上,他双手紧紧抱着我,感觉整个身子都被他的味道包裹住。暖意涨得满满的,似乎要从胸腔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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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冰冷的空气似乎随着我们的亲昵逐渐升温,就在这千钧一发火烧眉毛即将怎么发展下去我也不太清楚的时刻——
“啊啊啊啊啊——佑儿——”
一声怒吼犹如闪电划破夜空,雷霆乍惊狂风肆虐!我眼一瞪,蓦地推开曾少离往后退去。惊魂未定地看向展晴儿,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背负上爬墙这个重大的罪名了!
……虽然,我背着骷髅和曾少离么上了那么十几二十口,的确也算是爬墙。
但若是展晴儿不叫,若是她没有在那紧急的时刻充当了电灯泡打断我们,接下来我会爬墙还是直接翻墙,实在难讲。
后怕地抹了抹汗,我对着定在原位鬼吼的展晴儿作了个辑。
姐妹,谢谢你了。
一直以来都麻烦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作辑没作到一半,身旁倏忽闪过一道黑色的残影。
冷风迟迟从耳边掠开,回过神时,展晴儿的嘶吼只剩下回音了。
曾少离语笑嫣然地坐在原位,扯着我的衣袖笑得十分小男子,声音柔柔地叫道:“璐儿,继续吧。”
我木木地看他,脑里后知后觉冒出那么一个念头:其实……曾少离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吧?
其实,这丫是装的吧!?
曾少离不是个可以小看的角色。
难怪展想墨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下风,悲催地停留在“万年二”的阶段不能进步。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扮猪吃老虎。
我站在密室中沉痛地点头。
骷髅的声音很适时地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回音:“璐儿,你在做什么呢?”
我一僵,从沉痛的状态脱离,怯怯地看向四周。
曾少离不解地皱眉:“璐儿,你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伯桃的声音。”我干笑了几声,回头对着空气小声问道,“你在哪?”
“我在钱府外院,蔺佑他们也在我身边。”声音起伏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揉了揉耳朵,回头看了看不明状况的曾少离:“少离,我去旁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出去吧。”
失望的表情一闪而过,曾少离轻轻点头,又捏了捏我的衣服,松手。
我当即走到墙边,小声地和骷髅交流起来:“伯桃,我和少离在一起。现在在一个像是密室的地方,这密室在地底下。对了!我们还找到了晴儿。只是她中了法术,神志不清。我们没办法叫醒她,只好给她点了穴。”
骷髅的声音游移着在耳边回荡:“如此……我只能依稀寻得你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