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舍不得,可我没说今天中午我们要回去吃饭啊。”我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举着杯盏往前挪。
“怎么这样!?”小九委屈地大叫。
“没办法,为了尽快找到杯盏,是得做出点小牺牲。”我邪笑着看他。
他瞪大眼睛盯了我半天,突然笑了,挪动着凑了过来,软绵绵道:“也罢,只要跟着阮姐姐,吃不吃也无所谓,正好你喜欢人家瘦一点。只是阮姐姐,你可要切记,今天我为你饿的这一顿,日后你可要好好地给我补回来~~~”
……
很久没出场的鸡皮疙瘩顿时窜了我一身。
手中的杯盏突然折射开一道微弱的光芒。
“咦?”我眼前一亮,顿住脚步。
“怎么了?”小九好奇地从我背后探出头来,又被我一把按了回去。
“别乱瞟,乖乖站我身后。”我叮嘱道,“牵着我的衣角,免得待会儿突然找到杯盏,弹回古代的时候我们分散开来。”
话一出口,衣角顿时被紧紧拽住,小九整个人也从身后贴过来。
我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杯盏,老模样,没什么变化。刚才的光芒一闪而过,我也没来得及看清它是从哪个角度散发出来的。
想了想,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开。捧着杯盏的手慢动作在空中移动,尝试着调整杯盏的角度。
“噌——”
当杯盏移到透过树叶缝隙间落下的阳光底部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杯盏底部折射出来。略微有点微弱的紫色光丝在阳光斑驳的树林中断断续续地延伸,直直消失在前方。
“就在前面!”我大喜,一手拉过小九便往前跑去。
紫色是很高贵的颜色,可惜,在金黄得近乎发白的阳光底下不甚显眼。再加上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从头顶挥洒而下的阳光大部分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我和小九时不时得重新找个位置把杯盏放在阳光下,才能继续顺着路线奔跑。
就这么
135、第五个杯盏(中) ...
走走停停,愣是出了一身的汗。我正准备停下来喘一口气,抬起头,瞠目结舌。
居然又走回了原地!
“阮姐姐,我们刚才是在这里出发的吧?”小九指着一旁的树干,“我记得刚才我在这里划了朵小花来着。”
“对。”我有气无力地点头,“我也记得,这边这棵树上的枝丫断了两截。”
“那岂不是走了回头路。”小九嘟嘴。
“不可能啊……”我狐疑地抓了抓头,“要说那只是阳光落在杯盏上的普通折射,按照折射原理也不该从杯盏底部折射开来啊。而且大白天的,要说我们是鬼打墙了,也不太靠谱……”
视线顺着刚才跑出的方向移动,慢慢回到脚下。
我的视线一凝。
“小九,拿着这个杯盏,顺着紫光的方向再走一次。”我把杯盏塞到小九怀中。
小胖子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沿着光线跑了起来。有了上一次的磕磕碰碰,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加快,没过多久就又跑回了我的身边。
我吸了一口气,抬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没看错,小九刚才跑的轨迹,分明就是一个圆!
……
咳,是有点歪歪扭扭,椭圆吧。
“我知道了……”看着双手合成的圆形,我激动地咧起了嘴角,“第五个紫秋杯盏,一定就在这个范围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九也很是激动,扬起眉毛笑得喜滋滋的,“要不,去买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我摸了摸他的头,转身捋袖子:“想庆祝以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挖!”
挖地是一件很悲催的事。
尤其是在现代,在干旱地带,尤其还要在一个靠近大马路和公园的树林里。
地面本就干旱,用手指挖地,效率低也就罢了,偏偏还生疼生疼,抓一把泥土的感觉就像指甲要飞出去一样。
也就算鸟……
可前面说过了,这里不但是树林,还是靠近公园的树林。夜半时分,总会有那么几个宿醉的酒鬼经过这边打酱油。这也就导致了树林这个危险的地方,每一寸看似安全的土地,实际都遍布了让人生恨的……
“玻璃!!!”
一声哀嚎,我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出来,沾满泥土的手上隐隐透出点献血。
“呀!阮姐姐~~~”小九拖着唱腔扑了过来,捧起我的手就想往嘴里凑。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奋力推开他。
“阮姐姐你受伤了,我帮你含着。”小九笑得语笑嫣然,抓着我手的力度一点没小。
“不准!”我用力将手抽出,腾出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掏出杯盏,小心翼翼地将血抹上去,“好歹是血,别浪费啊!”
“……”
小九脸色诡异地看着我像宝物一样将血滴在杯盏上,肉肉的脸蛋皱成了一团:“阮姐姐
135、第五个杯盏(中) ...
,你也不怕血滴上去以后,直接把我们给弹回古代?”
“那不是更好,你以为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那么辛苦地在这里挖地的?”我头也不抬,看着那一滴血顺着杯盏内壁滑下去,“说来也有可能,在紫秋杯盏上滴血,便能让命定之人彼此相见。如果……”
话音未落,便看见血滴融入内壁般淡下去,红色的血痕在紫色的半透明杯盏中凝固,分明地留下了一道深黑。
“咦……呜哇——”
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道猛然冲上,蓦地将我推向小九——力度之大,直接把小胖子整个人给掀翻了!
“好痛……”
我按着磕中小九牙齿的脑袋一阵哀嚎,刚想爬起来,不料背后又是一股推力!
重重砸在了小九身上,还往上弹了两下。
我咬牙切齿地爬起来,视线往身后一扫——意料之中地空无一人,鬼影也不多一只。
“怎么回事?”我揉着脑袋埋怨。
“是杯盏。”一声闷笑从身下传来,低头看去,小九笑得像只偷吃的猫,“我就知道!左大哥说过,你的手中连着五条红线。连那个凶残的展想墨都有份,没理由会少了我的呀!”
“啥?”我眉头一皱。
却见小九笑眯眯地抬起手来,勾住我的脖子,往下一拉!
作者有话要说:通畅了!!通畅了啊啊啊!!
写写删删,总算通畅了!!!
内牛啊~~~
136
136、第五个杯盏(下) ...
“吧唧——”
眼前一晃,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冲上额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猛地将小九推开,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抽痛地捂着额头,伸手一摸——两排深得能感觉出轮廓的牙印,略微湿润的手感,移开手指一看,还沾了点血。
“你属狗的啊?干嘛突然咬我?”我捂着额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九。居然能把人额头给啃出血来,那牙齿是得有多锋利。
他平常都用菜刀磨牙的吧?
刚咬完人的小九心情好得近乎诡异,从地上爬起来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阮姐姐你不知道,那是我们临国的风俗。”
“什么风俗?”我瞪他。
他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也。”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他那副偷了腥的猫一样傻笑着的脸,一肚子怒气愣是发不出来了。找杯盏的时间不多,我也着实没有多少工夫和他闹。想了想,突然记起公园保安亭里有挖土用的小铲。琢磨着用手挖土速度慢之余,还会被玻璃割伤。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干脆跑去借了铲子继续挖。
清晨的微寒早已在逐渐升高的太阳照射下消失无踪,雾气散去,周围的场景渐次清晰。炙炎的夏日里,树木枝叶都打着蔫儿,空气凝滞不动,偶尔会突兀地响起一阵蝉鸣。
我和小九抡起铲子铲着土,要挖的范围太大,即使两人一起分担,工作量也丝毫没有减少。正午阳光变得毒辣,即使是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的光点,也扎得人皮肤生疼。挖土本来就是件体力活,放在炙热的环境中,更是让人汗如雨下。
紫秋杯盏指出的范围,说小不小,目测过去直径也有五米。然而说大也不算大,因为范围内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细长的树木。树与树之间间隙极小,不少地方往下一挖,就能碰到树根。我和小九在树木间的空地仔细挖着,一时无语,只听见土地被挖开时铲子发出的铿锵声。
不知过了多久。
我喘着粗气支起身子,汗水渗入眼睛,刺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放眼看去,地上坑坑洼洼地出现了不少洞,黑压压地分布开来。乍眼看去,像是走进了地雷区。小九背对着我挖着,扎成鞭子的头发湿透了,粘在白皙的脖子上。听见我站起来的声响,他回过头来,挂着汗珠的脸上红通通的,一咧嘴,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我也笑了,长长地舒一口气,低头继续。
也只有在小九面前我才能这么轻松。从古代回到现代,心底积压着太多不安,一想到和骷髅他们分开的事实就禁不住从心底窜出烦躁感。对着老师同学不敢说,对着房东阿姨假笑,就是在从小一起生活的易延哥一家人面前,我也会不自觉装出一切安
136、第五个杯盏(下) ...
好的样子。
那种明明藏了心事却不敢告诉任何人的感觉,好几次都险些让我抓狂。
幸好小九和我一起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