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调皮~唉,我也知道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像你这种小姐,一定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偏偏又没有足以匹配我的家世,不得已才想出这种方法,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展想墨闪闪发光并投射出无限同情的双眼看向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可是请原谅我,小姐,我,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语毕,一个优雅无比的转身,一滴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泪掠过脸庞,飞溅到我的脸上。
展想墨优雅万分地扭着柳条腰跑开了,只留下背后无数尖叫的粉丝和那个如同化石般在风中碎掉的我。当天的景象被恰好到逢生城游玩的“江湖通”百晓生目睹,向来感性的她挥笔一蹴而就,书写了一卷以“京城二公子无情若有情,流泪拒爱旁观众人同伤心”为题的书刊,当下风靡各地。以至后来得知真相的展想墨每每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用自制小木偶扎针诅咒肇事的某骷髅。此乃后话,按下不表。
初见刘莲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搓着鸡皮疙瘩穿过车水马龙的闹市,想起展想墨适才在自己面前惊人的“表演”,还是忍不住打个哆嗦。快点离开这里吧,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怪人。
按照记忆中那个卷轴画着的方向左拐右拐,可绕是她绕了个九曲十八弯,还是没绕出菜市场。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天色渐暗,身边的商贩一个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就连在街头乞讨的那两个衣裳褴褛的脏乞丐都心满意足地捧着刚刚从客栈里摸回来的最后几个窝窝头“打烊”了。
我终于泄气,看着天空直翻白眼:话说我也不像路痴吧?怎么的就找不到那条密道呢?枉我还用3天时间去背地图,真是亏了亏了亏了啊!纠结不已的我咬着袖子(人穷没手帕)哀叹命运,肚子适时地响起,我呆了呆,仰天长啸。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声咆哮吓倒半空中飞得老低的乌鸦,顿时惊起鸦叫连连。
如洪钟般响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姑娘,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你若是在这大声吼叫,城管官兵可是会来缉捕你的。”
回头,对上一个比我足足高两个头的富态中年妇女。长得油头粉面的,一看那浑圆的肚子就知道里面有不少油水,但看样子又不像奸诈的人。中年妇女背后还有几辆满载箱子的推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推车的几个女子正好笑地看着我,其中一个看起来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这位姐姐一直在转圈,难道是找不到路了?”
我“哇哈哈哈”狂笑几声,瞬间面无表情:“对。”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一旁听着的几个女子也忍俊不禁:“这城门就在前面左拐二十米,你居然也能找不着?”
“那有什么?我是异地人士,第一次来这里,迷路算什么。”我没好气地回了话,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谢谢你们指点啊!我走了,不送!”
左拐二十米是吧?哼,要不是被之前的地图迷惑,我区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迷路?我自信地昂首阔步向前迈去,直往左拐角冲,连后面的人喊着什么都没听到。
十分钟后。
“……不是说左拐二十米吗?怎么这条巷那么长?”我边走边发着牢骚,猛然眼前一亮,面前出现一众人马。你看那个目瞪口呆的富态中年妇女,你看那几辆满载箱子的推车,你看旁边站着的几个捧着肚子笑得不成样子的女子,看上去就像是之前给我指路的那伙人——靠!
回头看看,身后有三条岔道,我现在是从中间那条岔道出来的,至于刚才我跑进的地方……
“喂,问个问题。写字和拿筷子的手是左手……对吧?”
“……”沉默,空中飞过的一只胖乌鸦哀鸣着掉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我颠簸着坐在了满载药材的推车上。用金管事(就是那个富态中年妇女)的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顺带收点路费,真可谓不管到哪都不浪费赚钱机会。还好我刚从山上下来时有按照秦飘渺的话挖了下那附近的坟,所以身上还有零零碎碎的几个铜板,好说歹说乐颠颠地爬上了她们的推车。
夜色沉寂下去,云层笼罩着广袤的天空,微弱的星光透过厚重的云雾,依稀照出附近景物的轮廓。推车的几个女子给马喂了几把草,又吆喝着将车子“吱呀吱呀”地往前挪去。暗淡的天色连带着看东西都模糊,但金管事说私运药材什么的就是应该在夜里运送,一来安全,而来避免药材的曝晒。所以我们现在正马不停蹄地赶着路,估计明天午时就能到驿站了。
听金管事说,下个城池是福雷城,过了福雷城再走过三十里荒野才到江南。如果我要去京都的话,至少得经过八个小城池,五个大城池,步行的话还得不眠不休地走上七、八个月……
“阮姐姐,那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吧?自己一个人四处游览,真厉害。”那个可爱的小虎牙女孩一直坐在旁边和我闲聊。听她介绍,她叫司徒若,是金管事的侄女,这次特地跟着金管事出来学做生意。我听得一脸唏嘘,不住感叹社会主义的好处——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呐,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按着银行汇款的时间准时去屁颠屁颠地拿钱……
“远嘛,我想应该是挺远的,至少不是坐马车能到得了的距离拉。”我嘴里叼着根稻草随口答道,心里揣摩着出了城该往哪个方向走。按理说骷髅让我背的地图现在是一点用没有了,要去旅双的话还得打听路。可是我又没钱,光食宿就成问题吧?
“那么远啊……”司徒若玩着手指,声音小小的:“想回去的话岂不是很难。阮姐姐,你难道不会想爹娘,不会想家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叼着的稻草险些掉下来。想爸妈吗?说起来倒不是没有。可我老爸老妈是天生的旅行户外加国际计划生育强烈支持者,一年到头除了跑去埃及希腊普罗旺斯之类的地方外就是努力给我增加兄弟姐妹。算起来……我好像在家里排行第七还是第八来着。从出生就被寄养到学校、一年都没见过几次家人的我能有多想父母,还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阮姐姐?”司徒若轻轻推了推我。
“哦!”我回过神来,冲她咧嘴笑笑,“不会。”
司徒若稍微有点失神,惘然地“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对“想父母”这三个字不太来电。别说我不孝顺,估计就算他们发现我失踪了,也不会有多想我吧。毕竟子女多得惊人,我怀疑他们就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要说想的话,也该是现代的电脑,手机,银行卡,冲水马桶……方便快捷,哪像这古代,解决个问题都麻烦得要死……
至于回去……说真的,我还真的不太积极。之前喊得那么大声完全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掉进了鬼堆(事实上也是),现在既然没有所谓的生命危险,又到了传说中的女尊国,不好好享受我的第二春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慢慢来,先去传说中的青楼打下工,顺带看看所有小说描写的穿越女尊国主角的必临之地——搞不好还会遇到小美男啊……
我沉浸在脑海中幻想的幸福场景,“哦呵呵呵”地奸笑起来。司徒若惊讶地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一摸下巴,呃……流口水了……
司徒若不解地用一双白兔眼无辜地看向我,我厚着老脸解释:“没,我肚子饿了,刚刚在想着吃烤鱼呢。”
“哦,那样。”司徒若恍然大悟,一笑,又咧出两只小虎牙,“那你等我一下。”说完,双手一撑坐板,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跃到另一辆推车上,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拿了点什么,又跳回我身旁,“阮姐姐,这是药膳,补血养颜的,你吃吧。”
“哦……”我随手接过那个巴掌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往嘴里塞去,一边嚼一边表情扭曲。TMD的,毛味道也没有……
“好了,若儿,别老黏在阮姑娘身边。都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男孩儿家,怎么就不识分寸呢?”金管事声音尖锐地在旁边吼了一嗓子,司徒若露出个苦瓜脸,冲我吐吐舌头,自动自觉跑下去赶车。我呵呵笑了几声,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药膳”,想想丢掉太可惜,还是放进袖口的兜里。正准备问司徒若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吃的时候,突然前面不远传来那几个女子的惊叫,推车剧烈颠簸起来。我“啊”地一声,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耳边全是风声。抬起头时,突然发现周围明晃晃地,突兀地出现了上百个左手握刀右手捏着火折子的强壮女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血肉模糊。每一本女尊小说里都或多或少涉及一点江湖传说,毕竟能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的总有那么几个超凡脱俗皮相超好的。所以当我意识到自己走了狗屎运遇见传说中的配角山贼时,我的眼球登时冒出闪闪金光,兴奋得金管事她们几乎以为我是这些山贼的同党。
这些山贼虽然都是女的,但个个虎背熊腰,眼神凶狠。我们被环形地围在中间,放眼望去,明晃晃折射着火折子微光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她们的人马。金管事冷汗狂飙,捋起袖子一边擦一边颤抖着念台词:“各位英雄,各位豪杰,在下只是一介商贾,上有八十岁老爹,下有五岁小女,你们行行好……”
晕!敢情哪里的求饶台词都一样啊,那接下来山贼的台词是不是该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