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想墨一阵语塞,咬着嘴唇甩袖子:“睡醒了就出来!出大事了!”
新人一对,送走吧(上)
来到古代以后,每次一睡醒,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我认命地撇了撇嘴,从本质到外表都确认了一番自己的重要性。随便整理一下仪容仪表,便拉着骷髅和言笑走出了大厅。
一进到大厅我就震撼了——那个坐在大厅脸色愤慨手指活生生在大理石桌面上抓出五道抓痕的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曾少离。而在他旁边,那个咬牙切齿连带着眼角两颗泪痣都显得怒气冲冲的俊美男子——也是怎么看怎么像皇甫秋。
只是……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这可不像骷髅所说的“曾展伪装成皇甫秋好友”的戏码。
“演砸了?”因为问的对象是展想墨,我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展想墨嗤笑道:“是演砸了!不过,可不是我演砸的。”
我于是马上凑到曾少离身边安慰道:“少离,没事!失败乃成功之母!就算跌倒了也要站起来再哭!你如果难过的话,我可以和伯桃、言笑商量一下,友情出借肩膀一个。你想靠着哭什么的都没问题!”
展想墨狠狠地横了我一眼。
曾少离一脸的怒气缓了缓,抬眼看我,眼底多少有点喜悦。我琢磨着他的眼神性质好像有点不对,迟疑片刻,开口强调:“说明了,友情出借啊……友情!”
曾少离笑而不语,反而一旁的展想墨从鼻腔里喷出了一个“哼”字。抬起头,正好对上骷髅和言笑似笑非笑的眼神。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洁之身,你还真好意思与别的女子调情!”皇甫秋冰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很惊悚地发现众人的脸色同时变了——特别是曾少离,额头那股煞气黑得堪比芝麻。
我和骷髅、言笑也就离开这里六个小时而已,他们演戏演得好好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不洁之身”都出来了……
我眼神放空几秒,震惊地看向曾少离:难道他和临国王女那啥了!?
不——会——吧——!?
三个时辰等于六个小时,如果换算成曾少离展想墨从曾府走到驿馆并“偶遇”刚起床散步的王女和皇甫秋,接着发生“些许意外”然后两人和皇甫秋志同道合一见如故恨不得桃园结义,再然后看见三个男人聊得甚是愉快王女终于忍不住胡思乱想,再再然后王女要求皇甫秋帮忙随便让她压倒一个好做到“生米煮成熟饭”、这下子皇帝连赖都赖不掉了,最后皇甫秋伤心欲绝的同时居然还真的帮了她这个忙并且帮忙程度直接发展到将曾少离送到了临国王女床上!!!!
不——会——吧——!?
六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居然可以做这么多事情!?
我一把捂住心脏,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来回指着曾少离和皇甫秋:“你……你……你你你你……”
“阮姐姐!”言笑慌张地过来扶着我,一手接过骷髅递过来的茶杯,送到我嘴边,“阮姐姐,喝口茶缓一缓……”
我抓起茶杯就是一通猛灌。
然后松一口气,将茶杯“啪”地放到桌子上,轻轻推开言笑,走到曾少离面前。
曾少离疑惑地看着我。
我纠结了几秒,觉得曾少离刚和临国王女发生“被迫的亲密行为”,现在正是内心极度痛苦的时刻。我绝对不能用任何语言伤害他弱小的心灵!不然别的都不好说,万一曾少离强大的外表里面,藏着一颗纤弱的心的话——那要是我对他刺激过大,他跑去自杀怎么办?
一定要想出能婉转表现出我对他关怀备至的话,不能直接戳到他的伤口。
我点点头,深呼吸,而后开口:“第一次……痛吗?”
……
我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悠悠。不过身边众人完全没有准备,在明白我说什么的时候,骷髅毫不客气地一口茶喷了一半--另一半呛得口腔鼻腔都是。
言笑手忙脚乱地回头给骷髅抚背,脸上红彤彤一片。
展想墨和皇甫秋盯着我,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表现唯一淡定的曾少离凝视了我数十秒,脸上突兀一红,哭笑不得:“什,什么呀?我……她,她只是亲了我一口……”
展想墨所谓的“大事”,其实只是一个意外。
曾展两人溜到了驿馆,“巧遇”了起床散步的王女和皇甫秋。然后发生了“些许意外”,再然后皇甫秋顺利接收到了两人的信号,上演了一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恨不得桃园结义的戏码。
事情发展到这里,都很顺利。
但转变紧接着就出现了!
正当三人聊人生聊诗歌聊得颇有默契的时候,临国王女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猛地向展想墨扑来!展想墨说话间一直注意着王女,反应极快,身形一闪便退了开去……
然后原本该扑到展想墨身上的王女便直直趴在了躲闪不及的曾少离身上,附带烈焰红唇香肠吻一个……
我听得毛骨悚然,对临国王女突然像被鬼上身一样的行为理解不能。但看着皇甫秋越说越愤慨的脸色,再看到曾少离显着淡淡红色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叹一口气。
“那啥,你们先聊着,我有事情和伯桃商量一下。”拉着骷髅的手,我急匆匆走出大厅。
一进房门,骷髅就极有默契地关门,设结界。然后手一指,直接在梳妆用的镜面上显出影像,正是我们离开时候,曾展两人去找皇甫秋的场景。
骷髅说:“我听着他们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点头,还是自己亲眼看一下比较好。
于是画面快进,直接跳到后面。
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还有驮着货物的车辆缓缓驶过。三个男人有说有笑地站在街道边上,不远处就是临国王女。她背对着人群,面对三个男人,时不时还往皇甫秋的方向看一眼。
“这个王女,对皇甫秋已经上了心了。”骷髅平静地作出判断。
我点头,刚想说话,一眼瞥见画面中的王女脸色一变!
……
实话说,古代的梳妆镜质量很差,画面扭曲得跟哈哈镜效果差不多。可是这样我都看得出来她脸色变了,你们就可以想象那个脸色的变化是多么惊人。
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临国王女脸色奇怪地四处张望着,身体一点点往三个男人的方向靠。就在王女与展想墨相距不到一米的时候,剧变突然发生了!
临国王女一下向展想墨的方向扑去,然后下一个瞬间,展想墨的身形猛然向后一闪!躲闪不及的曾少离刚来得及抬头,就被跳起来的王女从头顶砸了下去——然后曾少离一掌拍开了王女;展想墨想笑又不得不忍住的表情;皇甫秋绝望而震惊地对王女大喊着什么;而临国王女先是余惊未了,接着勃然大怒对着皇甫秋大吼,最后看着皇甫秋愤慨地转身,惊慌失措地想扑过去拉住他的手……
画面一片混乱……
我和骷髅同时松一口气,然后骷髅手指轻动,画面再度回到临国王女砸到曾少离头上那一刻。
盯着画面,我琢磨了良久。怎么看那个所谓的“临国王女亲了曾少离一口”都像是王女砸下来时不小心嘴巴碰到曾少离头发的过程。
于是坦然,暗地里在心里对古代男人所谓的亲吻概念腹诽一番。
骷髅笑了:“女男授受不亲,按照规矩,若一个男子愿意主动亲吻女子,那便说明他愿《奇》嫁与这位女子。而若是一个男《书》子被女子亲了,那便是这位《网》男子已经被该女子烙下印痕。除非男子找到另一个女子亲吻,否则印痕便不可消去。”
“奇怪的规矩……”我无语。
骷髅忍俊不禁:“这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说法,从当年我未死前便被众人遵守。如今过了上百年,依然如旧。你便把它当做一个习俗吧!”
我也忍不住笑了,指着镜子道:“再放一次吧,我很奇怪为什么王女会突然扑上去。”
骷髅点头。
然后我们又看了相同的画面两、三次,却总也找不到疑点。
骷髅想了想,打了一盆水,对着平静的水面又施展开了法术。
这一次画面清晰了不少,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奇怪的地方。
“这里,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骷髅伸手指向水面,“当她第一次经过王女身后时,王女一开始只是眉头一皱。第二次经过时,脸色就开始变了。然后王女开始向展想墨几人靠近,同时不住地东张西望。第三次次经过时,那个女人离得王女尤其近,而且好像还对王女说了一句什么。最后,王女就突然向展想墨扑了过去。”
……
“这个女的是人是鬼?”我问。
骷髅嘴巴轻抿:“我也不敢确定。若说她是人,临国王女每次出门,身边总会跟着大批便衣侍卫,那为何那些侍卫竟无一人将她挡住呢?再者,若她是人,彼此距离如此接近,别说曾少离与展想墨,皇甫秋也不是个吃素的。”
“可如果这个女的是鬼,应该不会在镜面上显形吧?”我咬着手指。
骷髅摇头:“我的法术已达到仙鬼级别,又多融合了一个杯盏,命脉相连,实力大增。除非是功力比我强的仙鬼乃至于妖鬼,否则都无法在我的镜面遁形。”
我呼一口气,看着水面上那抹红影,心里犯了愁。
如果说这个女的是人,能有实力不被众多便衣侍卫发现着接近王女,同时三个男人里实力最强的曾少离不会予以防备,武功高强得像鬼一样……
脑子突兀冒出一个自称是我“岳母”的某只,我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