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想着刚才被秃顶男人骚扰的情景,还有些后怕。
还好有以声!
云歌想着,把包放在洗手台上,去上厕所。刚关上门,云歌就想起自己忘了拿卫生巾进来,于是便走出去。她本来以为还有几天才来的,但是今天早上出门之前就来了。打开门,走到镜子面前,云歌就傻了,她的包呢?!
她的包不见了!
这个时候,云歌想的不是包里的卡和证件或者现金,而是里面的卫生巾!没有那个东西,自己还怎么在这宴会上待下去?她没有换的卫生巾,万一裙子被弄脏了被人看见,可怎么办?!云歌想着,急忙走出卫生间,她刚进去不久,也许还能看见拿她的包的人。但巡视良久,四周根本没有一个人,急得云歌来回踱步。
正在这时,见她久久不回的以声找了过来,正好看见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徘徊。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以声忙走上前问。他见她很久都没有回去,生怕她又被别人骚扰,所以前来看看。
“没有……”云歌说着,不知道该怎么对以声说。“我的包不见了。”
以声轻轻皱眉,说:“别担心,我让人帮你找回来。想不到这里还会出这种事。你的包里有重要的东西吗?”
“有……”云歌说,非常非常重要!
“放心。”以声说,“这里到处都有监控,待会我们去调出来看一下就能知道是谁拿的了。”
云歌着急地轻轻跺脚,仿佛身体里就有一枚炸弹马上要爆炸似的。“副总,我可不可以现在就走?”
以声看着她,“宴会离结束还早,现在走了不太好。”
云歌正要说什么,突然觉得一股热流猛地袭来她下意识地反手挡在身后,着急得快要哭了,“副总,求你了,你就让我走吧!”
以声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握住她的肩,问:“怎么了,云歌?有什么事非走不可?”
云歌的脸红得像番茄似的,她怎么办?难道要告诉他吗?他是个大男人啊!
“我……”云歌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放在身后的手好像摸到一点湿热的东西,云歌的脸变得苍白,急得不知所措。
“云歌,云歌!”以声抓着她的手臂叫她的名字,“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云歌下意识地反抗,手紧紧地贴在身后。以声看着她一会红一会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她紧紧贴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了然。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住云歌,说:“我去跟宋总说一声,你在这里等我。”
云歌微微愣住,看着以声快步离开的身影。他竟然看出来了?云歌想着,脸又变红了,丢人死了,真是的!不过,这宽大的西装刚才为她遮去了尴尬,还好,有以声!
就这样,以声领着云歌提早离开了宴会。以声开车送云歌回家,路过一家超市时,以声下车买了一口袋卫生巾回来,说:“不知道哪种好,所以一样买了一包。”
云歌低着头接过去,脸颊红得不像话。“副总,你不用送我回家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以声开着车,转头看看她的脸,笑着说:“现在没有其他人,怎么还叫我副总?”
云歌轻轻绞手指,说:“谢谢你,以声。”
以声轻笑,“今天你已经说过两次谢谢了,这让我觉得压力很大啊!”
云歌听着他轻松的口气,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尴尬。不多时便到了云歌的家门前,云歌从门前的邮箱背后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对以声说:“还好我怕自己丢了钥匙放有备用的,不然今天就进不来家门了。”
以声扬扬眉,说:“以后不要放在这里了,万一被人知道了,不就更不安全了!”
云歌想了想,说:“可是我怕自己忘记带钥匙或者弄丢了……”说着若有所思地走进了卧室换衣服。
以声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她还是那样,迷迷糊糊的,需要人照顾。正想着,看见旁边一团圆圆的毛茸茸的东西在移动,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小狗。以声把它拿起来,说:“面包?你是叫面包吧?”他记得云歌这么说过它的名字。面包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以声,无辜的表情倒是像极了云歌。以声想着,轻轻一笑,说:“面包,你比我幸运。”
正逗着面包,就见云歌从卧室里走出来,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她拿着长裙和以声的外套,有些尴尬。以声看着她泛白的脸和她额上冒出来的汗珠,轻轻皱眉。把面包放下,以声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问:“怎么了?肚子疼吗?”
云歌看着他尴尬地点点头,说:“衣服弄脏了,我洗干净了给你吧。”说着,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坐下。她每次来那个都痛得厉害,刚才一直慌慌张张的倒没注意,回到家,强烈的痛感就来了。
以声把长裙和外套放到洗衣机里,然后安排云歌在沙发上躺下,自己则进了厨房。不多时,以声便端着一碗香浓的东西出来。“鸡蛋红糖水,喝了会好些。”以声说着,舀起一勺糖水,轻轻吹了吹,喂到云歌嘴边。
云歌怔怔地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勺子,没有张嘴。
“喝点吧。”以声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喝一点,睡一觉就好了。”
云歌怔怔地张开嘴,一勺温热的糖水进入口中,暖暖的,剧烈地刺激着她的泪腺。云歌的视线渐渐模糊,好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这么对她了!
犹记得当年,她痛得厉害的时候,林又卓便会拿一个热乎乎的热水袋给她捂着肚子。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她都快要想不起来当年自己的模样。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也那么幸福过。
“云歌……”以声看着她眼中积聚的泪水,不知所措。他急忙放下碗,问她:“怎么了?不好喝吗?我重新给你做,你不要哭!”
云歌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突然扑到他怀里,眼泪滑落。以声微微愣住,半晌,轻抚她的脊背,说:“乖,不哭!没事,没事了……”以声漂亮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是什么让她流泪?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吗,或者是因为心里的伤疤?如果是,那么,是什么样的回忆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一碰就流泪的旧伤?
过了好久,云歌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响了。云歌接起来,是柳夕竹的大嗓门:“云歌,于蕾和我明天要去游泳,一起去吧!”
云歌尴尬地挠挠头,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柳夕竹马上大声道:“沐云歌,你太不够意思了!”
云歌急忙解释,但因为以声在旁边,又不太好说,半晌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啊,夕竹,不是我不想去,我……我来大姨妈了……”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又说了半天,柳夕竹终于放过她。抬起头来,看见以声进了厨房收拾。云歌端起糖水喝了一大口,想了想,说:“以声,有个问题我真的很好奇!”
以声轻笑,“你说!”
“为什么你做饭那么好吃,还懂这么多,我是说照顾女生这种事……”
以声的背影微微僵住,半晌,他转过身来看着云歌,说:“因为有一个人,让我学会了这一切。”
云歌看着他,想了想,说:“一定是你喜欢的女生吧?”
以声轻笑,说:“是啊。”
“那她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女人!”云歌喃喃说着,一阵困意袭来,慢慢睡过去。
以声站在厨房里看着她,良久,低声说道:“你觉得幸福吗?”
如果你觉得幸福,她就是幸福的。